老騎士被狩魔獵人問的一愣:“我打了二十五年的仗,我身邊的戰友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我一直是那個幸存下的幸運兒。”


    “你因為我們對民兵死亡的漠視而感到憤怒。”狩魔獵人沒抬頭,自顧自的說著話。


    南宮昱君嘿嘿笑了一聲,而楊越凡則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有刺客範蠡感覺到氣氛好像有些尷尬。


    “從您救了卡洛的那一瞬間起,您就擁有我全部的忠誠了大人,我向我的騎士團起誓,我的忠誠會一直帶進我的墳墓!”老騎士莊嚴的回答到:“您無需顧慮我的想法。”


    “別那麽嚴肅,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救你的女兒是替李彥龍表示感謝,當然你現在也可以看作那是李彥龍的聘禮。”徐逸塵將烤好的烤肉遞給了巴特·羅塞蒂。


    “你覺得我們這些人,是天生的職業者,對於凡人的死亡沒有任何憐憫之心?”徐逸塵繼續問道。


    老騎士嘴上不說,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倔強的樣子。


    他心中卻是有些許對這些年輕職業者的不滿,這些超凡者每一個年齡都不大,但是卻實力超乎尋常的高。


    但是在之前的一戰中,他們對凡人流血和死亡的態度,多少讓老騎士有些不滿。


    那種漠視乃至無視的態度,和騎士巴特一直秉承的道路相違。


    “你覺得你經曆過的戰爭殘酷麽?”狩魔獵人再次問出了之前的問題。


    “當然!”這一次,老騎士正麵回答了徐逸塵的話:“我所在的騎士團,曾經守護著一座村莊,麵對蛇教的圍攻,堅持了一百五十九天!因為我們知道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在意那些普通人。”


    “我有一百九十七位戰友倒在了那場戰鬥中,我們用他們的屍體組建了新的防線,讓那些邪教徒寸步不前!”騎士巴特仿佛回到了當初的戰場上:“盡管戰爭很殘酷,但是我們保衛了無辜者的生命,沒有任何理由,隻是為了公理和正義。”


    “那些犧牲者,他們都是偉大的人,為了崇高的事業而獻身。”老騎士的語氣平靜:“我並非對您心懷不滿,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忘記,超凡者也是人,凡人也是人。”


    “一百九十七人,也許你殺死的敵人是這個數字的兩倍?三倍?”徐逸塵撕咬著一塊半生不熟的烤肉,鮮血沿著嘴角流淌:“你知道我殺過多少人,又見過多少人在身邊死去麽?”


    騎士巴特狐疑的看著狩魔獵人,在他的眼中這個平時表現的十分老練,但是長相年輕的賽裏斯人可能剛過二十五歲。


    他不知道狩魔獵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接受訓練,麵對死亡的,但是他,巴特·羅塞蒂今年已經五十二歲了。


    他十六歲那年,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光輝十字騎士團的成員,從馬童開始做起,一路成為侍從,下馬騎士,光輝十字騎士,最終成為一名教官。


    足足三十六年的騎士團生涯,其中有十五年的時間都在外作戰,稱得上是真正的百戰餘生,老兵中的老兵。


    他不相信,這個年輕的賽裏斯人可以在這方麵和他比肩,可以用這種見慣了生死的老兵的語氣來和他說話。


    “那麽你呢,你又見過多少死亡,可以讓你對一百個有家庭,有親人,依附於你,最終為你付出生命的年輕人的死亡,而無動於衷?”老騎士罕見的用質問的語氣對狩魔獵人說道:“難道你不會在夢中夢到他們鮮活的麵孔麽?你能忘記他們死亡時猙獰的表情麽?”


    “我親手幹掉過一萬兩千五百二十二人。”狩魔獵人用平靜的語氣對老騎士說:“其中有三千七百五十八人,是站在我這一邊,但是在戰場上臨陣脫逃,或者妄圖攻擊己方部隊的懦夫。”


    這個數字對於政委這個行業來說,算不上什麽顯赫的數字,尤其是對於他這樣曾經管理過附庸國提供的仆從軍的政委。


    隻能說是沒給他的前輩們丟臉。


    畢竟,徐逸塵沒趕上那場熱鬧無比的世界大戰,那場戰爭,才是真正的視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尤其是那些無力抵抗戰火燃燒的小國家。


    共和國毫無掩飾的將當時的情景記錄在案,每一個擁有公民權的共和國公民都可以直接獲取當年的戰爭資料。


    共和國坦然將自己的陰暗麵和殘暴展示給自己的公民,根本無懼戰後公知們站在道德製高點的職責和批評。


    當然,那群人也很快嚐到了專政鐵拳的威力。


    新一代的公民,從小就被教導,一寸山河一寸血,共和國的和平是有人讓雙手浸滿了鮮血才守護住的。


    但是這個數字這個世界,對於騎士巴特來說,絕對是個超出想象的數字。


    徐逸塵坦然的對老騎士說道:“我確實對那一百人的死亡無動於衷,我的身上背負著遠比那些更沉重的責任,我沒有時間去緬懷逝者,無論他們是英雄還是懦夫。”


    說到這裏,狩魔獵人灑然一笑:“我可以自豪的說,在我的戰爭中,我見證過的戰友的犧牲,隻有五十三例!”


    “而其中每一次,我都可以問心無愧的說,我盡力去挽救過他們的性命,並且沒有一次讓殺害他們的凶手逃脫過!”徐逸塵用斬釘截鐵的語氣麵對著騎士巴特。


    “這...不可能!”騎士巴特不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所說的那個誇張的數字,但是對方展露出來的坦誠和氣勢,都在告訴騎士,這個年輕人說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你呢?”狩魔獵人衝著南宮昱君指了指。


    “一千五百八十四人。”黑甲武士吃的滿手都是油,正在吸允手指,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們邊防軍的活,都讓你們快反部隊的人給搶了!但是我那沒有一個在戰鬥中死亡的!頂多輕傷就被送回後方醫院了。”


    徐逸塵略過了楊越凡,對方的職業生涯全程都是保密狀態,估計什麽也不能說。


    沒想到的是,楊越凡開口了。


    這個有關部門成員用緬懷的語氣說道:“我們拯救過世界,平均每年七次。”


    “我......我抓過四個賣盜版資料卡的,算麽?”範蠡有些羞澀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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