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凡一如既往的在食堂辦公,他喜歡這種空曠的環境,在辦公室裏他總有一種窒息的錯覺,盡管靈能可以覆蓋他身前身後的所有範圍形成無死角的警戒圈,但楊越凡就是覺得在自己看不見的角落裏,在抽屜裏,在櫃子後麵有一雙雙眼睛盯著自己,似乎有什麽恐怖的東西隨時能夠從裏麵走進現實。


    靈能者從不會忽視自己的直覺,楊越凡知道這是一種警示,也是一種預知,如果放任不管,自己所擔心,恐懼的事物就真的會從那些地方走出來,而且極有可能是他在用空間憑空捏造出來。


    靈能就是這麽邪門,當人的執念強到一定程度時,就有可能會被亞空間所實現,隻不過這個結果會被亞空間扭曲到麵目全非。


    楊越凡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麽,但恐懼就在那裏,揮之不去。


    他不懼怕死亡,甚至可以坦然麵對世界末日,麵對人類文明滅亡,在過去幾年的職業經曆中,楊越凡不知道多少次做好了迎接末日的準備,然而命運卻最終一直把他推到了這裏。


    眼前就是希望,如果能夠抓住,整個人類文明都能看見曙光,如果抓不住,則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也許這就是他所恐懼的,絕望中的一抹希望,他恐懼那希望是虛假,或是在人類抓住之前就被邪神所抹去,他恐懼這一切隻是他一個人的妄想,而不是真實存在的,他恐懼徐逸塵隻是邪神為了增加遊戲性扔進這攤死水的一個誘餌。


    希望讓恐懼將這個原本無所畏懼的戰士包圍,無處躲避,惶惶而不可終日。


    整艘殖民船都因為楊越凡的不穩定而顯得陰沉可怕,在通道拐角燈光所照射不到的角落裏,在空無一人的淋浴間中,一道道陰森的影子左右張望著。


    他的恐懼,最近已經讓整艘殖民船都沉浸在亞空間生物的威脅中,不止一名船員報告過自己在鏡子中看見並不存在的東西,在睡夢中聽見牆壁上,天花板上有東西爬過的聲音。


    作為少數有資格在殖民艦內自由行動的船員之一,維托麗雅已經注意到了周圍環境的變化,隻是她還沒有意識到這一切的源頭就是楊越凡。


    這位女武士習慣了用武力解決一切,她在四個小時前打開了武器艙,此時正左手噴火器,右手冷卻槍龍行虎步的行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中。


    維托麗雅渾身肌肉繃緊,並非因為她緊張,而是背後背負的巨大能源包本來是為裝備了外骨骼裝甲的士兵準備的。


    但力量屬性格外強大的女武士根本不需要那種會束縛她反應速度的東西,她直接用肉體硬抗了能量包的重量。


    女武士吹著口哨,仿佛在郊遊一樣,沿途檢查著每一間路過的艙室,肆無忌憚的用手中的武器清洗著所有看上去不對勁的區域,她已經提前發出通知,將自己今天要檢查的甲板層封鎖了,那些科學官和技術官根本進不來。


    換句話說,維托麗雅今天打算對自己看見的所有能動的東西開火。


    “讓我看看,這是誰的地盤?”被維托麗雅掛在眼角的便攜式pda不斷刷新著麵前艙室的所屬,用途,以及最近出入人員的名單:“哦,美帝籍軍官居住區?他們現在可用不到了,讓我看看,最近三天有過二十二次出入記錄?這可有意思了,會是誰呢?”


    維托麗雅是用自己的權限直接打開了艙室大門,楊越凡已經封鎖了殖民船上美帝人和eu人派出的先行者,除了自己和查理森之外,那些人都泡在遊戲世界裏,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回到現實世界了。


    女武士砸進房間後敏感的察覺到右側洗漱間中有水流的聲音,二話不說就扣動扳機,洶湧的火焰徑直燒穿了那道內部裝飾門,隨後在房間內的氧氣耗盡前,她又使用冷卻槍對洗漱間方向進行快速降溫。


    構建這艘殖民船的隻要材料是高強度合金,這種程度的冷熱交替傷害不了它,但是如果裏麵有什麽其他物體的話,在超過一千八百度的溫差下,絕對會死的很慘,在過去幾個小時中她已經用這種方式消滅了幾隻奇形怪狀的小東西。


    “這種見麵方式,可比我想象的更加激烈。”洗漱間內傳來了一個聲音,讓維托麗雅頓時汗毛林立,她二話不說就按下了自己手腕處的警報器。


    警報器會提醒查理森自己遇到了麻煩,他會根據監控畫麵以及維托麗雅的存活時間來判斷是自行解決還是通知楊越凡。


    維托麗雅隨後朝著房間內丟出了一顆產自毛聯邦,威力巨大的震爆彈,她很確定毛聯邦在製造這玩意的時候就沒考慮過密閉空間內的人還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即使隔著厚厚的合金牆壁,帶著專業的隔音耳麥,維托麗雅依然被突如其來的震蕩和噪音震顫的腳底發麻。


    然而下一秒,一個穿著睡衣,嘴裏還叼著牙刷的新華夏人就走出了門口:“這種行為非常沒禮貌,維托麗雅,我感到自己被小小的冒犯了,你需要一點懲罰。”


    隨著對方的話語,維托麗雅的世界突然顛倒了,她頭下腳上的被懸掛在天花板上,渾身上下的武器裝備也都在那一瞬間被繳械,掉在了地板上。


    “你是誰?”女武士靠著強健的腰腹力量將上半身也靠近天花板,試圖把自己從上麵弄下來,但是她的雙腳就像被黏在了天花板上。


    “恐怕我的名字對你而言毫無意義,在任何資料裏你都查不到我的名字。”牙刷男吐掉嘴裏的牙膏:“但我還是很樂意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鄧騰達,來自有關部門。”


    當鄧騰達說出自己名字那一刻,正在餐廳的楊越凡仿佛有了感應,他的視線跨過無數層甲板和牆壁的隔閡,直接看向了鄧騰達。


    而麵帶微笑的鄧騰達也同樣抬頭看向了他,嘴角那抹笑容仿佛在無聲的嘲諷:“你準備好迎接命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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