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沒料到柳洛音醒來的第一句會是這個,懵了下後,激動道:“是蕭督主送藥來了!”


    “奴婢正出去燒水,突然看到有黑影閃過,奴婢以為是刺客呢,正要叫人,那人卻丟了兩個藥瓶給我,說小瓶內服,大瓶外塗,說完便離開了。”


    “他未道明身份,你如何斷定他是蕭提督的人?”柳洛音問道。


    “因為小姐回來的那天,奴婢遠遠瞧了一眼,昨夜之人正是蕭督主身邊,送禮之人。”清明趕忙解釋道。


    “是雲終。”但為了百分確定,柳洛音描述了雲終的長相,見清明點頭,柳洛音陷入了沉思。


    清明見柳洛音神色凝重,心中有些忐忑,猶豫著開口問道:“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麽?”


    “不曾,你做得很好。”柳洛音歎息了一聲,道,“隻是我實在想不明白,蕭提督為何會派雲終送藥給我。”


    難道隻是因為需要她幫忙?


    那這人不一定非得是她啊,蕭京硯手段了得,在京都城隻手遮天,他想安插個人進來,去書房搜查,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有何想不明白呀!我們小姐長得貌美,性格又好,蕭督主一定是看中我們小姐了呀!”清明一邊說著,一邊又貼心地為柳洛音倒了杯水,繼續喋喋不休道。


    “不過蕭督主他畢竟……嗯……是太監出身,或許不能人事,但蕭督主位高權重啊,連太子爺都得禮讓三分,小姐你要是嫁給他,他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再讓你受一分傷害,小姐你……”


    “停停停!”柳洛音打斷了清明的話,生怕這個丫頭再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


    畢竟蕭京硯的眼線遍布京都……難保現在就有人偷聽著她們談話。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能出手救我,定然是因為我有利用的價值。”柳洛音堅定道。


    短暫清醒沒多久,柳洛音又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大中午。


    不知是她的身體真的很扛造,還是蕭京硯的藥太好,她覺得她已經好很多了。


    雖不能上躥下跳,但出個門還是可以的。


    用過早膳後,柳洛音思考著該什麽點溜出去,清明在這時想到了今早遇到的事情,急忙道:“小姐,奴婢剛剛從後門路過,聽到了一些事情。”


    “什麽事?”柳洛音問道。


    “和春香有關,昨日是柳府發月銀的日子,以往春香都會帶著銀子回家一趟,許是昨日春香家人沒見到春香,便拖那位情郎來了,他們在後門爭吵了一會兒,最終那位情郎被趕了出去。”


    柳洛音聽後,眼睛一亮。


    “你可知道春香家住哪?”


    *


    柳洛音裝扮成小廝模樣,從後門出了柳府。


    春香家離柳府有些距離,柳洛音走了大半個時辰,才走到春香家。


    還未進門,便聽見屋內傳來男人與老人激烈的爭吵聲。


    “春香一定出事了!否則不會不露麵!許伯你別攔著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現在就去報官!”


    “好孩子,我們都知道你對春香情深義重,可對方是官家呀!咱們就算報了官,他們官官相護,又怎會為一個小小丫鬟主持公道?這世道,又有誰會在意丫鬟的死活呢?”


    “是我們許家拖累了你啊!聽伯的話,放棄吧,咱們認了這命,你也別因為春香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許伯,你別這麽說,春香是我強子此生最愛的女人,沒了她,我活在世上又有什麽意思?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得為她找個公道!”


    說罷,強子就要推門離開。


    而這時,柳洛音卻敲響了大門。


    強子和許父對視一眼,前者問道:“誰?”


    “春香好友。”柳洛音壓低聲音,說道。


    聽是春香的好友,強子急忙將門打開,隻見門外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粗布、麵容灰撲撲的清瘦少年。


    “你是柳府的人?”強子警惕地關上房門,滿臉狐疑地打量著柳洛音。


    “嗯,我是看守後門的冬瓜。”柳洛音神色鎮定,從容應答。


    “冬瓜?”強子對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是聽春香提起過,說後門有個小廝幫助過她。


    許伯拄著拐杖,焦急地走上前,顫聲問道:“孩子,我女兒她怎麽樣了?可還好?”


    柳洛音看著眼前白發蒼蒼、身形佝僂的老人,心中一陣酸澀,話到嘴邊,卻如鯁在喉,怎麽也說不出口。


    許伯見狀,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兩眼一黑,險些昏厥過去。


    “春香啊!我的苦命孩子!”許伯捶打著胸口,悲慟地大哭起來。


    強子緊握雙拳,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強忍著悲痛問道:“是誰害死的春香?”


    “柳芙珠。”柳洛音聲音低沉,“春香是被她放血放死的。”


    聽到春香是被放血死的,許伯再也承受不住這沉重的打擊,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強子眼疾手快,趕忙扶住許伯,將他抱進屋內安置好。再次出來時,他雙眼布滿血絲,臉上寫滿了刻骨的恨意。


    “我定要讓她血債血償!”強子咬牙切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她在哪?”


    柳洛音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強子,見他眼神堅定,透著一股執拗的狠勁,才緩緩道:“或許在西園,但西園是七皇子的地盤,你敢嗎?”


    柳洛音也是今早才想起那道女聲為什麽會那麽耳熟。


    因為那是柳芙珠的聲音,隻是她當時刻意夾起了嗓子。


    而從他們當時的對話來看,她早就和七皇子有了奸情,她離府後就投奔了他。


    “你是柳六小姐的人?是她讓你來找我的?”強子的腦筋轉得很快,語氣隨之冷硬了起來。


    柳洛音知道強子這是在懷疑她了,她麵色不改,坦然道:“是,但我們小姐沒必要騙你,因為柳芙珠也是她的仇人。”


    “柳芙珠放春香的血就是為了對付我們小姐,我們小姐現在被關了禁閉,你若願意和我們小姐合作,那我們便細說後續事情,若你依舊不信,那隨你,你要報官那便去報官。”


    柳洛音將話說完,便自顧坐下,等待強子做決定。


    強子雖然行事魯莽,但腦子不蠢,心裏清楚他真報了官,最好的結果,也是挨一頓板子回來。


    他們平民想要申冤報仇,若沒有貴人幫助,這輩子都不能成功。


    他想為春香報仇,隻能和柳洛音合作。


    做好決定後,強子問道:“我就信你一次,你們小姐想讓我怎麽做?”


    “簡單,傳話的事兒。”柳洛音的唇角慢慢勾起,“或許你還可以借此出一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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