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這樣的一層關係,第二天,果然如沈放預料的,羅立忠將他招了去,說已經請示了毛局長,局長做了批示,讓他們盡快把秦參謀要回來。


    於是他帶著江副官跑了一趟中統大樓,進了門直奔著審訊室而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一眾人人從裏麵出來的李向輝打了個對麵。


    見到沈放李向輝有些意外:“沈副處長?”


    沈放停步,照例將一份公文遞給了李向輝:“李秘書,奉毛局長之命,把秦參謀押回保密局進行調查,請配合我們交接。”


    李向輝接過公文看了看,臉色微微一變,繼而將公文重新還給了沈放。


    沈林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來了,他想將沈放拖著,等沈林來解決,於是說著:“您稍等,我去請示一下。”


    沈放卻並沒有等的意思,這一趟他勢在必行。


    “隨便,但是人我得帶走。”


    說完他一把推開李向輝走進審訊室。


    審訊室裏麵,呂步青正在審訊秦參謀。秦參謀明顯幾天沒睡了,精神極度萎靡。


    呂步青冷冷一笑,貌似淡漠地緩緩說道:“秦參謀,說出來吧,說了就讓你睡個好覺。”


    不能動刑,這樣的辦法也足夠折磨他,沈林的腦子到底是有辦法的。


    話剛說完,呂步青聞聲回頭,見來人是沈放有些意外:“沈放,你這是幹嘛,隨隨便便就闖進中統審訊室?”


    那陣勢浩浩蕩蕩的,簡直沒將中統放在眼裏。


    沈放臉上擁著笑容:“我有國防部和保密局的公文,你這兒我還真能來。”


    說完他挪開目光又看了一眼秦參謀,秦參謀臉色憔悴,眼窩深陷,不過四目相對片刻,秦參謀便將眼光撇開了。


    “呂科長,你還是把我給放了吧,沒有國防部的自己人,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秦參謀忽然間央求道。


    沈放瞧著秦參謀的狼狽模樣,繼而轉頭看著呂布青:“不錯啊,國防部的人,你們照顧的挺好。”


    “說什麽屁話,這裏是中統局,不是保密局。”


    呂步青態度還很強硬,畢竟是自己的地盤。沈放瞪了他一眼,將公文遞到他麵前:“這是毛局長的公文,呂科長,看看吧。”


    呂步青狐疑地打開公文看了一眼,邊上沈放看似商量,實則決定。


    “人可以帶走了嗎?”


    呂布青無奈,但又有些不悅:“你們說帶走就帶走?”


    這中統抓來的人,如今上頭的全都沒點頭,就憑一張紙,就直接將人給帶走了,未免有些太過輕易了。


    沈放表情嚴肅,算是威脅:“是毛局長的公文不管用麽?要不我請示一下鄭介民廳長?”


    呂步青氣結:“你。”


    這幾日他有太多不順心的地方,一時間氣還真的沒處撒。


    沈放見他的反應滯後,似乎很是滿意,重新一笑:“沒辦法,我也是有命在身,呂科長多包涵”


    說著他扭頭對江副官說:“把手銬打開,人帶走。”


    江副官上前打開了秦參謀的手銬。呂步青想上前攔著,卻被沈放一把拽住。


    沈放嚐試清除他這個障礙:“呂科長,咱們爭起來沒必要,最好讓我把人帶走,如果你們不滿意大可以讓葉局長再把人要回來,對吧?”


    似乎是句十分有禮的話,呂布青和幾個手下都停下了動作,慎防滿意一笑,對一邊保密局特務說著:“把秦參謀扶起來。”


    接著幾個人就那麽走了出去。


    幾人的腳步聲在走廊裏回響,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比計劃要順利得多,現在的他們隻有一個期望,那就是能夠盡快地離開。


    一旦離開了中統大樓,後麵的事情都會輕易很多。


    可往往天不遂人願,才走到大樓門口,外麵沈林的車已經停穩,人從裏麵下地來將他們攔住。


    沈林厲色喝道:“站住!人你們不能帶走。”


    沈放輕輕歎了口氣,但麵色依舊十分自然流暢,再次出示那份公文給沈林看:“沈處長,你什麽意思,你這可是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是李向輝通知他來的,他自然知道沈放是什麽由頭,所以並沒有看那文件的必要,隻目光瞧著沈放,兩個人針鋒相對。


    “我得到葉局長指示,秦月明有通共嫌疑,事情沒查明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帶走秦月明。”


    “我也有命令,秦月明必須跟我走!”


    “你試試!”


    沈林說罷對沈放身後的李向輝使了一個眼色。李向輝一揮手,屋內走出一批中統的特務將眾人給團團圍了起來。


    江副官帶著保密局的兩個人把秦參謀護在中間。


    沈放不甘示弱,在他這個哥哥麵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比他還要威嚴。所以他幹脆直接將份公文舉了起來,大聲說道:“我有毛局長的手諭,看你們誰敢亂動。”


    一語之後,眾人麵麵相覷,沈放帶著秦參謀準備繼續向前走。忽然間,沈林


    陰著臉掏出了手槍,繼而用槍指著沈放。


    “你和你的手下如果再胡來,我會開槍的。”


    沈放當然信他會開槍,他這樣的人,就像是政府的一台機器一樣。但事到如今沒有退路,隻能放手一搏。沈放也不示弱直接迎上去,讓槍口對著自己的頭。


    他語氣輕蔑:“開槍?我這裏反正有一顆子彈了,後遺症也是拜你所賜,你想不想開槍跟我沒關係,我也不在乎。”


    一邊說著他一邊再度上前一步,中統沒有人敢動,雙方陷入僵持。


    瞧著沈林麵色有些呆愣,沈放繞過他的槍口朝自己的汽車走去,心裏隻希望他這個哥哥還能夠顧念著薄弱的兄弟情誼。


    哪知道正要開車門時候,沈林從後麵再次舉槍對著他,並且拉開了手槍的槍栓。


    “別動!”


    沈放動作一愣,目光看著車玻璃裏倒映著自己身後的哥哥,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場麵沉寂,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就好像忽然時間就那麽靜止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開過來。


    下車來的是羅立忠。


    瞧見這一幕,羅立忠一邊靠近一邊陰陽怪氣:“喲,這唱的是哪一出?”


    最後他停步在沈林邊上,伸手將沈林的槍按了下去,和顏悅色勸說著:“還望沈處長行個方便,讓我們帶走秦參謀,配合我們保密局的調查。”


    沈林自然也不想局麵太僵,順著台階將槍口放了下去,隻是依舊冷眼看著羅立忠:“沒有葉局長的命令,秦月明不可以離開中統局。”


    羅立忠表情未變,這樣的局麵似乎他一早就猜到了。


    “都是聽從上峰命令,沒必要這樣動刀動槍,我想毛局長和你們葉局長會商量出一個辦法。”


    沈林依舊沒有說話,片刻之後忽然轉頭,將放下的手槍再度舉起對著沈放。


    “把人交給我。”


    他似乎耐心已經見了底,昏了頭的時候開槍的可能更大。


    沈放也依舊跟他杠著:“我要是不給呢!”


    兩個人四目相對,戰火升溫。這樣下去事情隻會越來越大,羅立忠歎了口氣,隻好先做出了妥協:“你看你們兄弟倆,何必呢,我就在這裏給毛局長打個電話,請示一下,具體由上峰定奪。沈副處長,秦參謀先讓沈林處長送回關押室,你看如何。”


    沈放聽羅立忠鬆了口,除了驚詫之外就是著急,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羅立忠:“羅處長。”


    羅立忠微微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沈放,像是在示意什麽,但話語卻沒有半分端倪,而是嚴厲:“聽我的。小江,把人還給他們。”


    江副官和那兩個隨從隻得從秦參謀身邊離開。沈林這才又放下了槍,朝著李向輝示意,幾個特務上前又將秦參謀押了回去。


    羅立忠想要找一處電話聯絡毛局長,所以跟著幾個人一起走進了中統局大樓,等眾人離開之後,門外麵的對峙依舊沒有停止。


    “是不是我做的事兒你都反對?”


    對於方才沈林的舉動,沈放心有介懷。


    可對麵的冰山臉卻依舊是一副淡然模樣回他:“沒必要這樣想,凡事都要講規矩,我是在執行我的任務。”


    沈放冷笑:“你的任務就是任務,我的就不是,是麽?你什麽時候才能不這麽自以為是。”


    以為他大公無私,處理了他這個弟弟就能獲得讚揚不成?隻怕往後的每一天都都會活在深深的愧疚裏吧。


    沈放皺眉,可言語卻並未撩撥動沈林任何的情緒:“自以為是的也許是你。”


    話音剛落,羅立忠再一次走了出來。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繼續再說下去,而是齊齊歪頭看向羅立忠,都無比期待他將要說的消息。。


    羅立忠站定,模樣威嚴無笑意:“毛局長的意思,人不帶走可以,但中統方麵必須答應三個條件,第一,給中統局三天時間,三天如果還審不出來,這個案子必須讓保密局接收。第二,三天裏,必須雙方一起審問。第三,不許對秦參謀用刑逼供。”


    聽完話後,沈林和沈放默契地互相對視了一眼,卻都沒有說話。


    “都是為了公務,沒啥好計較的。”


    羅立忠說完走近來拍了拍沈放,接著便要扯著他離開:“沈副處長,走吧。”


    任先生的回應就在當晚,沈放回家經過五裏坡,樹林裏空氣氤氳的,一個人影被映照出來,是任先生。


    沈放停下車走了過去,說著:“你得到我的消息了。”


    任先生沒有回應,而是直奔主題:“秦參謀怎麽樣?”


    說到這話時,沈放眉頭不由地皺了皺,隱隱歎了口氣:“我是代表保密局前去要人,關鍵時候被沈林攔下了。看來救秦參謀並沒有那麽容易。”


    任先生點了點頭,似乎情緒也不太好:“他是非常關鍵的人物,手上有重要情報,目前國民黨正在籌劃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是由蔣介石親自策劃的,對我們很有威脅,秦參謀手上應該有這次軍


    事行動的整體方案。”


    停頓片刻,他繼續說著:“我們不但要救人還要保證情報的安全。”


    沈放悶頭想了想,若是被捕的當天,秦參謀是為了傳遞情報的話······


    想到這兒他忙說著:“秦參謀去接頭的時候,手裏有一個公文包,也許情報就在公文包裏。”


    “這就得看你了,隻有你能接觸到秦月明。”


    現在猜測什麽的都實在無用,想要知道,直接去問當事人便就明白了。但這絕非易事,沈放眉頭緊緊攥在一起:“我試試看吧。”


    回到公寓時候,姚碧君已經睡了,沈放推開門打開燈,繼而將外套和帽子掛在了衣帽架上,視線直向時候還看見桌上還有姚碧君留下的飯菜,都貼心地將飯菜全部扣上了。


    他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口看了一眼,再一次退身出來關上了燈,繼而走到酒櫃旁倒了一杯紅酒,走到窗前習慣性地看著窗外南京都市的夜空,將酒杯擱在嘴邊細細品著。


    此刻的他覺得異常疲憊,秦參謀被捕,靈芝計劃毫無頭緒,還有羅立忠跟何主任說的那個金陵會又是做什麽的,這一切都讓沈放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僵局。同時他也知道背後那個人並沒有睡著,而是正在盯著自己……


    每次他回來晚了這樣的事情都會發生,他似乎已經習慣了,但還是在心裏默默想著,這樣僵持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隔天審問之前,李向輝再一次檢查了秦參謀被捕時候公文包裏的單據,除了走私軍需物資沒有任何發現。就連公文包也被檢查了,沒有夾層。


    幾個人在審訊室從早上十點一直待到了下午七點半,得到的答案依舊與之前的沒有什麽分別。


    整個過程裏,沈放一直在看著秦參謀的表情,他覺得哪兒有些奇怪,可偏偏又說不清。


    臨了了沈林看了看時間,長長出了一口氣:“今天就到這兒,明天繼續。”


    這樣徒勞無功而又疲倦的一天,讓人十分難以忍受。眾人起身準備離開。李向輝對一邊的下屬特務吩咐道:“把人犯送到監房去。”


    幾個人窸窸窣窣將人解下來,可與沈放擦身而過時,秦參謀突然拉住沈放。


    “沈副處長,給我想想法子,把我帶回去。我一個國防部少校參謀憑什麽讓中統局的人審訊。”


    依舊是那副十分囂張的模樣,不過沈放有些意外。


    就在這時,他垂頭發現發現秦參謀一直在眨眼睛,而秦參謀的的臉正好被他給擋住了,沈林沒有看到。


    隻是他還未想通是個什麽意思,人就已經被保密局的人強行拉開。


    回到保密局,剛走進大廳沈放便被門衛攔了下來。


    “沈副處長,羅處長在等您,說隻要您回來,無論多晚,都讓您去他辦公室一趟。”


    沈放有些意外,但還是應下,朝著羅立忠辦公室而去。


    推門而入的時候,屋子裏羅立忠獨自一個人正在喝著茶,他語氣調侃:“羅兄這麽晚了還在這兒,看來得給你發一個獎章才行。”


    羅立忠露了一絲笑即刻又僵下了臉:“特殊時期,特殊對待。”


    這麽晚了還在這兒等著,無非就是要知道秦參謀究竟說了什麽。沈放隨便往邊上一坐,看著羅立忠:“看來羅兄對秦參謀的事兒挺關心啊。”


    羅立忠愣了愣:“都驚動毛局長了還能不關心麽?”


    隨後果然問道:“說說,今天,秦參謀都說了什麽?”


    沈放語氣聽不出高興還是不快:“他是開口了,但實際上等於什麽都沒說。”


    羅立忠心裏暗暗鬆了口氣,隨機忙點頭,像是誇讚一般:“行啊,是塊硬骨頭。不過這小子今天能扛,不代表以後也能扛過去。”


    沈放知道他的心思,心裏暗暗笑他的言不由衷,還故意用話試探他:“先不管這姓秦的是不是共產黨,單從秦參謀走私的數額來看,傻子都知道不可能隻是他一個人幹的,他有同夥。而且沈林一直在問一個什麽會員入股的問題。”


    羅立忠麵上意外:“是麽?”


    沈放跟著皺眉思考著:“我也奇怪,難不成咱們國防部裏還有別的機構不成?”


    “機構多了,大的小的,明的暗的。這事兒真是頭疼啊。”


    羅立忠隨口說道。


    沈放故作奇怪:“怎麽,羅兄擔心了?”


    他現在的心思暴露無遺,這種但笑不語的事情,沈放倒是覺得十分有趣。


    羅立忠順著他自己的話解釋著:“怎麽會不擔心,這個秦參謀身份越複雜,國防部就越麻煩,我們當然也會更麻煩。”


    他這話其實已經暗裏將自己的態度轉變了,如今他的立場,更希望秦參謀什麽也都不說。


    沈放也不打算在追問下去,隻點了點頭,順帶著寬慰他:“中統那邊不能用刑,堅持三四天應該問題不大。”


    可羅立忠卻搖頭,一臉的愁容,像是十分擔心:“不一定身體折磨才會讓人屈服,用刑的手段有很多。總之這幾


    天你要時刻盯著他們的審訊。”


    “是”


    回家的這一路上沈放都在想著,審訊時,秦參謀那突然的舉動一定想告訴他什麽。


    他思緒深陷,鬼使神上樓,也沒有開燈,像是已經輕車熟路直接走到酒櫃倒了一杯紅酒,然後已經立在窗口品著。


    百思不得解,之後恍然回神,他才想起此刻身後,透過鎖孔的那一雙眼睛。


    也就是在那一秒鍾,他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什麽,眉頭擰在一起,忙走到桌邊找出一張紙來,按照記憶中秦參謀眨眼的速度和頻率畫下來一堆符號……


    秦參謀眨眼的頻率,此刻他仔細回憶,似乎暗合摩爾斯密碼,而且是在反複說一個詞,和鎖有關,


    他又看了一會兒,隨後他在邊上寫下了兩個字,“鎖扣”。


    對,就是鎖扣,沈放大驚。


    難道,“鎖扣”裏就是秦參謀要轉交的東西麽?


    沈放扔下筆,拿起酒杯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把麵前的紙團燒了扔進了紙簍裏,再度穿上了大衣,走出了屋子。


    一個小時後,中統大樓門口,沈放帶著江副官還有兩個保密局的特務走了進來。


    一邊門衛攔下,沈放遞給門衛自己的證件。


    “我是保密局沈放,要求立刻提審秦參謀。”


    那門衛將李向輝招了出來,李向輝又打電話向此刻已經回到深宅的沈林請示。最終沈林應了下來,並囑咐李向輝必須全程在場。


    審訊室裏,沈放等人坐定,片刻之後李向輝從裏麵將人帶了出來。


    秦參謀麵色不佳,但還是開口問著:“呦,這麽晚了怎麽還要審。”


    等到一轉頭看到是沈放,忽然眼前一亮:“保密局的?你是要帶我走麽?”


    沈放搖了搖頭:“秦參謀,我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對麵的人隨機黯然下來,懶得回答:“什麽問題?”


    沈放目光瞧著他的眼睛,暗暗地向他示意,並問著:“你真的隻是和馮立新做生意?”


    秦參謀也看著他,臉上表情不屑:“我都說了一百遍了,是。”


    語罷,秦參謀忽然快速地眨起了眼睛來。這一回沈放看的十分清楚,確實是鎖扣。


    “你們之間,沒有幕後指使?”


    他不過是問話拖延著時間罷了,說著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表示自己已經懂了。


    “最後一次回答你這個問題,沒有。”


    “請你配合,隻有這樣,我才能帶你離開中統。”


    “我當然會配合你。”


    瞧著問的還以就是那些問題,李向輝越發沒有精神了,打了個哈欠後甚至有些不耐煩:“沈處長,今天是不是就到這兒了?”


    沈放回頭看他一眼:“到這兒哪行?看著他,別讓他睡覺,就不信熬不過他,李秘書,你們這兒有休息室嗎?”


    聽沈放這樣問,李向輝給了一個有些疑惑的眼神。


    這全然將中統當成了他的地盤。


    沈放見他表情呆愣,隨後又說著:“怎麽?熬一夜的事兒你們都扛不住?不會吧?不過我可得休息會兒,睡個把鍾頭還得接著審問呢。”


    李向輝頓了頓,最終說道:“好,請跟我來。”


    這樣慎防依舊不滿意,接著他又對江副官說著:“你跟手下兄弟也歇會。讓中統的人盯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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