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看著一臉桀驁的錢明無語一笑,隨後搖頭不語。


    這個蠢貨,沒救了。


    但不怕人蠢,就怕人壞。


    來之前,李昭看了錦衣衛暗中查訪的錢明惡跡,可謂罄竹難書。


    欺男霸女都隻能算是尋常。


    其中羅列的惡跡,連李昭都忍不住想剮了他。


    但有個主官刑名判罰的尚書老爹,他犯的罪,都有人頂罪,也都辦的明明白白。


    相關之人死的死跑的跑,錢明若是隻看資料比任何良家子都清白。


    可惜,有個人熬過來了。


    李昭擺擺手,錦衣衛會意,直接提溜著錢守之坐在了椅子上,隨後淡淡道“傳楊克正”


    錢守之聽著這個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有些茫然。


    至於錢明,更是毫無印象。


    因為這不過是十年前的一個小人物。


    一個連功名都考不出的小人,豈會記在他心裏?


    不多時,一個形容枯蒿,毛發板結,胡子拉碴的男人被錦衣衛扶到了百官麵前。


    扶到了洛京的百姓麵前。


    李昭輕聲道“楊克正,說說你的冤情,朕為你伸冤。”


    楊克正卻看著錢守之父子,頓時厲嚎一聲,掙紮著朝著父子二人撲去。


    “狗賊!還我明珠命來!”


    “你父子不得好死”


    ...


    怒罵連聲不斷,聲音嘶啞如鈍刀啄木,卻聽得人不寒而栗,因為聲音中的恨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圍觀之人不由得暗暗心疼,這人...這是糟了多大罪?


    楊克正身邊的錦衣衛死死拉住他,隨後小聲叮囑道“別發瘋!陛下問你冤情就陳冤!陛下不會放過他們父子二人!”


    “但是你要說的條理清晰!證據分明!”


    聞言,楊克正止住身形,轟然跪地。


    “陛下容秉!”


    “草民楊克正!師從樊希文!”


    “大盛三年...”


    ...


    聽著楊克正的陳述,錢明已經模糊的回憶漸漸清晰。


    一旁的錢守之臉色卻慘白,震驚的看著楊克正。


    這小子不應該死在十年前了嗎?!


    怎麽可能還活著!?


    倏然,錢守之目光狠厲的看向錢明。


    錢明心虛的別過頭,咽咽口水。


    見狀,錢守之眼底滿是絕望,口中喃喃道“完了”


    他不怕楊克正翻案,他怕的是楊克正的師父。


    樊希文!


    別人以為他是一個因為女兒故去而身故的老書生。


    但是很多人都忘了他還有一個身份!


    大乾農相!


    內閣未立之時,以一介布衣登臨相位,改製農稅,為天下萬民謀福的農相!


    雖然因為牽扯過多,不過改製三年便被終止,甚至於相位也被革職。


    但在民間卻聲望如龍!


    到現在民間都有無數這位農相的祠堂!


    當初此子進京科考之時,因為才思敏捷,文風剛直,主考之人看其第一交卷,便直接抬手汙了其卷麵,讓其名落孫山。


    甚至還因此給此子定罪,說其藐視科考,禁考十年。


    本意就是壓住此人,不然萬一又是一個農相,大乾還要再起波瀾。


    結果逆子卻看上了人家的未婚妻。


    甚至假借自己的名號差令刑部捕快將其捉拿,後來更是當著此人的麵,淩虐那個女孩,還拉著刑部大牢的獄卒一同犯案。


    自己騎虎難下隻能全力壓下此事。


    並且用過往朝中文書,偽造了樊希文的簽字,徹底定下楊克正之罪。


    不然以樊希文的聲望,若是天下百姓聽到其女遭此厄。


    小皇帝不動自己...天下萬民也要把自己父子二人撕了...


    原本自己以為此子已經死在十年前,此時已經辦死毫無破綻。


    現在...


    隨著楊克正的憤慨陳述,在場的百姓眼睛紅了。


    樊希文雖然是劉晟之前的相爺,雖然也僅僅隻當了三年。


    可那三年,是百姓最開心最富足的三年。


    以至於百姓感恩至今。


    如今聽到這位為官清廉,兩袖清風,一生清貧的農相,竟然老年喪女鬱鬱而終。


    始作俑者竟然還是眼前父子二人。


    百姓們怒了。


    砰


    一顆拳頭大的碎磚砸到了錢守之額角。


    “狗官!去死!”


    下一刻,無數碎磚爛瓦,破布爛葉朝著二人砸去。


    李昭平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喝止也不阻攔。


    盞茶時間過後,李昭起身,宗師境的氣勢轟然展開。


    浩蕩的聲音滾滾而來。


    “停手!”


    “諸位百姓,朕會還楊克正一個清白,也會為農相申張,諸位出氣不要緊,不要傷了農相僅剩的弟子!”


    飛舞的雜物這才一一停止。


    看著狼狽不堪的二人,李昭淡淡道“可有話說?”


    “可有冤屈你們之地?”


    錢明希冀的看著身邊的父親,希望他能像往日一般為自己撐腰。


    錢守之血流滿臉,眼神絕望一言不發。


    往日的同僚此時也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們也沒想到錢明竟然敢對農相的女兒下手...打壓楊克正大家心照不宣...但是這麽糟踐別人親屬,可就犯了大忌...


    錢守之還為其遮掩...


    沒看看洛京百姓的反應...誰給其說話誰就倒黴!


    趙參此時也縮著脖子一言不發。生怕錢守之一個不開眼把自己也拉進去。


    此時的錢守之悵然一歎,嘶啞道“陛下...臣...有罪...請陛下判罪”


    “你呢,錢明太子”李昭淡淡道“你可認罪?”


    錢明怒而起身,看著周圍的官員大聲道“我不就是欺辱了一個良家女麽?你們的孩子沒做過麽?為什麽隻針對我!”


    “杜尚書!那樊明珠還是杜清與我一起開的,你不也委托我父這下此事!”


    “怎麽現在你裝起無辜了!”


    “王禦史!你低著頭作甚!那次的賣柴老翁的女兒,也是你兒子王景跟我一起做的!”


    聽著錢明的攀咬,在場的官員驚怒不已。


    看向錢守之的目光也滿是殺心。


    李昭則是笑吟吟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多咬幾個,朕可正愁沒地方下手呢!


    下一刻,錢守之忽然起身,點了錢明後腦一下。


    錢明頓時渾身一軟,眼神渙散。


    鼻腔中緩緩流出了的瑩白的漿水。


    隨後徹底失去氣息。


    李昭震怒的看著錢守之,“狗賊!敢當朕之麵殺人!”


    錢守之此時狼狽不堪,卻漠然的看著李昭,下一刻抬手朝著自己腦門拍去。


    嗤~


    四道血光飆起,成興閃身而至,順勢捏住錢守之下巴。


    看錢守之眼帶遺憾,成興擦擦額頭冷汗。


    這幫讀書人,還真能藏。挑斷手筋腳筋,嘴巴還藏著毒?


    李昭這才緩緩鬆口氣,一臉不善道“想要自殺保全名聲?想得美!”


    “把他壓下去!明日午門問斬!”


    帶著麵具的李暇適時上前,故作不知的問到“陛下,那王景和杜清怎麽辦?”


    聲音毫不遮掩。


    李昭看著百官之中瑟縮的二人,平靜道“一並斬了”


    “朕想王禦史和杜尚書不會向錢守之一樣為自己兒子遮掩罪過的。”


    “二位覺得呢?”


    “陛下聖明”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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