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爍華陰沉的目光落在衛墨淮身上,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然而,他還未開口,身後便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疼……娘,大哥,我疼……我疼啊……”


    衛墨昭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哭腔。


    眾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過去,隻見唐爍華身後,兩名隨從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的人正是衛墨昭。


    “昭兒!”


    老夫人一愣,隨即快步衝了過去。


    那兩名抬擔架的人不知是手滑還是有意,突然將擔架一放,衛墨昭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昭兒!我的昭兒啊!這……這又是怎麽了?”老夫人撲到衛墨昭身邊,聲音顫抖。


    此時的衛墨昭不僅失去了一條手臂,臉上更是鼻青臉腫,腫得像個豬頭,慘不忍睹。


    衛盈盈也擦了擦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哀聲道:“昭哥兒,你怎麽這麽慘啊?”


    “身上的傷還沒好,又被人打成這樣……”


    衛墨淮幾步上前,看著衛墨昭的臉和斷臂,眸色一沉,怒火再次燃起:“誰打的?”


    衛墨昭哭喊著,用僅剩的一隻手指向站在唐婉凝身邊的采荷。


    “娘,大哥,是她……是她打的!”


    眾人皆是一愣,連唐婉凝也愣住了。


    這傷……不應該是淩霄打的嗎?


    老夫人喃喃自語:“怎麽可能?明明已經下了藥,她應該乖乖躺著的啊……”


    衛墨昭拉著老夫人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娘,這小賤人就算被下了藥,也倔得很!”


    “她……她竟然打我發泄藥性!”


    “娘,我疼死了,嗚嗚嗚……”


    唐婉凝看向采荷,采荷羞憤地低下頭:“小姐,奴婢……”


    “奴婢真的控製不住,太難受了,隻能……”


    淩霄也上前一步,冷聲道:“屬下趕到時,昭二公子已經變成這樣了。”


    “采荷姑娘被綁在椅子上,昭二公子還想對她圖謀不軌,結果又被屬下踢了一腳。”


    唐婉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打得好!打得真是太好了!”


    老夫人怒不可遏,厲聲嗬斥:“唐婉凝!你還有沒有良心?”


    “你的婢女把昭哥兒打成這樣,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來人啊,把采荷綁起來!”


    她的怒喝聲剛落,一道冷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我看誰敢動我妹妹的人!”


    唐爍華淩厲的目光掃向老夫人,老夫人被嚇得縮了縮身子,不敢再出聲。


    “唐大人……”衛墨淮開口。


    然而,他還未說完,唐爍華便冷冷打斷:“衛大人真是好本事啊!”


    “縱弟行凶,是非不分!”


    唐爍華站在原地,瞬間,身上的寒意比漫天飄落的雪花還要冷了三分。


    唐爍華強大的威壓直接碾壓了衛墨淮,聲音如冰。


    “衛大人如今隻是個小小的正五品吏部侍郎,就已經如此是非不分,不把人命當回事了。”


    “若是讓你繼續往上爬,豈不是更加草菅人命?”


    衛墨淮麵色一變,拳頭在袖中緊緊握起。


    唐爍華冷冷一笑:“衛大人,你們衛府若是再敢欺負我妹妹,我不介意在聖上麵前參你一本。”


    “反正,你這五品官,也是我妹妹四處奔走才得來的。”


    衛墨淮的臉色瞬間蒼白,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唐爍華眼中的寒意更甚:“衛大人,好自為之!”


    說完,他的目光轉向白柔月,冰冷如刀。


    白柔月嚇得後退一步。


    “白家當年犯下大罪,誤診導致貴妃腹中胎兒不保。”


    “聖上仁慈,饒了白家年幼的女兒一命。”


    唐爍華向前一步,白柔月被他的氣勢嚇得又後退一步,藍心立刻擋在白柔月麵前。


    然而,唐爍華似乎根本沒把藍心放在眼裏,繼續冷冷道:“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本該好好珍惜。”


    “可惜,有人不知悔改。”


    “本大人已查到,七命蟲是從黑市上一個瞎子手中買來的。”


    “可惜那瞎子已經慘死。”


    “不過,有人看見瞎子將七命蟲賣給了徐麻子,而徐麻子是大江賭場江成的手下。”


    “本大人的人找到徐麻子時,他也已成了一具屍體。”


    “殺人滅口,做得倒是幹淨利落。”


    唐爍華冷笑一聲,每說一句,白柔月的臉色便蒼白一分,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大江賭場這幾年謀財害命,共有十二起命案。”


    “今日一早,本大人已經抄了賭場。”


    “隻可惜,讓江成跑了。”


    唐爍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不過,本大人遲早會抓到他。”


    “欺負我妹妹的人,一個都別想逃。”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鮮血噴濺而出,溫熱的液體濺到了白柔月的麵上。


    擋在她麵前的藍心緩緩倒下,鮮血在雨水中暈染開來,染紅了地麵。


    “啊——”白柔月發出一聲尖叫,臉色慘白。


    老夫人和衛盈盈嚇得躲到衛墨淮身後,渾身發抖。


    唐婉凝也是一愣。


    她沒想到,大哥竟然會直接殺了藍心。


    畢竟,藍心是長公主的人,而這裏還是衛府。


    顯然,大哥是真的動怒了。


    唐婉凝明白,大哥這是在殺雞儆猴。


    衛府的人若是再敢欺負她,就得掂量掂量後果了。


    唐爍華將染血的劍隨手一扔,那兩名護衛也應聲倒地,鮮血染紅了雪地。


    濃鬱的血腥味在雨雪中彌漫開來,白柔月渾身顫抖,幾乎站不穩。


    唐爍華轉身,麵色如常,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向唐婉凝,語氣緩和了幾分:“小妹,沒事了。”


    唐婉凝朝大哥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麽,急切地問道:“哥,父親母親已經走了嗎?”


    唐爍華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母親留給你的。”


    唐婉凝接過信,急切地問:“他們走了多久了?”


    “一個時辰。”


    唐婉凝抬頭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雪,臉色驟變,轉身就要往馬房跑。


    唐爍華一把拉住她:“小妹,怎麽了?”


    唐婉凝神色慌張,湊到唐爍華耳邊低語了幾句。


    唐爍華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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