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完成使命</b>


    完成任務的子貢離開了吳國卻沒有回到魯國而是前往晉國。他對晉國國君說:“我聽說,沒有事先確定計策就無法應付突發事變,沒有事先訓練軍隊就無法克敵製勝。現在齊國要與吳國交戰,吳國如果戰敗,越國定會乘虛而入,滅亡吳國,對於您那倒沒什麽;但是如果戰勝齊國,越國肯定沒有機會成功偷襲,那時吳國一定會率軍逼近晉國邊境,晉國有難了。”晉君大為恐懼,說:“這該如何應對呢?”子貢說:“命眾將士厲兵秣馬,養精蓄銳,嚴陣以待。”晉君立即應允。


    子貢便又離開晉國前往魯國。吳王與齊國軍隊在艾陵交戰,沉重地打擊了齊軍,俘獲了齊國的七個大將及其手下的兵馬,但是吳王沒有馬上班師回朝,果真率軍逼近晉國邊境,同晉軍在黃池相遇。吳晉兩軍對壘,爭強鬥勝。晉軍由於準備充分而吳軍已是疲憊無心戀戰,結果大獲全勝。越王得到消息,便渡江襲擊吳國,一直打到距吳國都城七裏遠的地方才停下駐紮在那裏。吳王知道後,馬上回師救援,同越軍在五湖一帶交戰。吳軍三戰三敗,城門失守,越軍包圍了王宮,殺死了吳王夫差和他的相國。滅吳三年後,越國稱霸東方。


    因此,子貢一次出使,使得魯國幸存,齊國動亂,吳國滅亡,晉國強盛而越國稱霸。子貢一次出使,就打亂了各國的局勢,十年期間,五個國家的局勢都各有變化。子貢不愧是當時世上才能最傑出的人。


    子貢喜歡做賤買貴賣的生意,隨時轉換貨物資財,可謂是中國最早的儒商。他愛讚揚別人的優點,卻又經常直言不諱地指出人家的過失。他曾擔任魯國、衛國的相國,家財累積千金,最後在齊國去世。


    <b>子張三問</b>


    顓孫師是陳國人,字子張,比孔子小四十八歲。


    子張詢問怎樣求取俸祿,孔子說:“多聽,保留有疑問的問題,謹慎地談論其他沒有疑問的問題,就能少犯錯誤;多看,放下有風險的事情,謹慎地從事其他沒有風險的事情,就能很少悔恨。謹言慎行就會少犯錯誤,少留悔恨,俸祿也就能得到了。”


    有一天,子張隨孔子到陳、蔡兩國的交界處,村民誤認為是敵國派來的間諜,把他們包圍了,子張問怎樣做才能讓他們相信咱們是無辜的放咱們走?孔子說:“說話一定要坦誠老實,行事要恭順厚道,就會化解雙方的誤會,事情也就解決了。這種方法即使在蠻夷地區,也行得通。反之,即使在本鄉本土,恐怕也行不通。所以你在站立行走的時候,‘忠信篤敬’四個字就像擺在眼前一樣;乘車時,這幾個字就像掛在車前橫木上。這樣就什麽事都好解決了。”後來誤會真的解除了,給子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於是子張把這幾個字寫在了自己的衣帶上,時時提醒自己做到這一點。


    子張問:“讀書人怎樣才算是通達呢?”孔子說:“你所說的通達是指什麽?”子張回答說:“在諸侯國中一定要有聲譽,在大夫家中也一定要有聲譽。”孔子說:“這是聲譽,不是通達。所謂通達,應當是為人質樸、正直,愛好仁義,善於分析別人的言論,觀察別人的神態,總是謙和待人。這種人在諸侯國和大夫家一定能通達。而所謂聲譽,表麵上好像追求仁義道德,行動上卻與之相悖,還能處之泰然,這種人在國在家一定都是徒有虛名的騙子。”


    <b>隱者原憲</b>


    原憲,字子思。


    子思詢問什麽叫恥辱,孔子說:“國家政治清明,作為管理人員做得不錯,理當拿取俸祿作為獎賞;如果國家政治黑暗他不去爭取澳變,還拿取俸祿,這就是恥辱。”


    子思說:“好勝、矜誇、怨恨、貪欲都不存在,可以說是仁了嗎?”孔子說:“可以說是難得了,至於是不是仁,那我就不知道了。”


    孔子去世後,原憲就跑到荒郊野外隱居起來。子貢做了衛國的相國,出門時前呼後擁,車馬成群結隊。他懷念同窗,曾來到原憲隱居的地方探望原憲,推開草門,發現家徒四壁,破爛不堪。原憲一身破衣爛衫,出來接見他。子貢替原憲感到害臊,說:“您難道是病了嗎,現在是如此落魄?”原憲說:“我聽說,沒有錢財叫做貧,沒有錢財的人叫窮人。有了才學卻不能運用叫做病,有才學卻不知道怎麽運用的人叫病人,像我原憲,是貧,不是病;是窮人不是病人。”子貢深感慚愧,悻悻地離開了,他一生都為自己說錯的這句話而感到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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