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心裏知道,木棉花特別不願意公投選出新的蠱皇。蠱王會現在的格局可以說是用血汗和人命換來的,再公投出一個新蠱王,在不知根知底的情況下,鬼知道對方是什麽意圖啊,萬一複辟,仍舊搞末位淘汰,放牧場那一套舊製度,此前的種種努力,就算是白費了。


    這也是夏侯雪違心答應的原因,心想我先應承著就是。


    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


    但是讓夏侯雪沒有想到的是,說了那一番話之後,木棉花就真的不管事了,她將自己的住處搬到了離蠱王會最遠的地方,還買了一條狗,但是那小狗總是衝她叫喚,怎麽養也不熟,木棉花就將她送人了。


    說也奇怪,那狗叫到別人家裏,從不衝主人叫喚。


    木棉花養的小狗叫夏士狗,是西南地區的特產,身如白雪,速度極快,據說全力奔跑時與獵豹不相上下,在將狗子送人之後,木棉花頹廢了好幾天。


    有一天說要去縣裏逛一逛,也不讓夏侯雪跟著,回來的時候騎回來一輛摩托車(臉盆村山路陡險,開車十分危險,所以,大多數人都是以摩托車代步)


    此後,木棉花經常大清早就騎摩托車外出,到晚上才回來,問她去哪兒了也不說,問急了就發火,甩門而去了。三天前的早上,木棉花沒有如往常一樣外出,摩托車就停在院子裏,臥房緊閉。


    夏侯雪叫木棉花起床,無人應答,這才發現門虛掩著,屋裏沒人,叫來小二小三問話,他們也不知道姐姐去了哪兒,夏侯雪有些著急了。這段日子,木棉花雖然有意疏遠夏侯雪,但是對於自己的弟弟妹妹,還是很親近的。


    至於,外出時會打個招呼。


    三人在村子裏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叫來蠱王會的人讓幫忙找,仍舊沒有找到,於是擴大尋找的範圍……一直到日落西山,連木棉花的影子都沒有找著。


    夏侯雪和小二小三有些慌了,他們一整都沒有睡,在周邊的村鎮找了一圈,甚至還去了紫禁山,早上回來補了兩個小時的覺,然後接著尋找,一直找到今天,都毫無線索。


    就這麽無頭蒼蠅一樣撞了兩三天,她們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麽辦。


    這時候,夏侯雪想起了我,她覺得我是一個很有辦法的人,如果我能來幫忙,應該能夠抽絲剝繭想到好辦法,這才給我打電話。


    聽完夏侯雪的描述,我陷入了沉思,半晌抬起頭來問夏侯雪:“小雪,你確認你說的木棉花與我認識的木棉花是同一個人?”


    夏侯雪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沒有弄明白我的意思。


    我擺手說道:“沒什麽,我的意思是,你嘴裏的木棉花與我認識的木棉花的性格差別好大!”我認識的木棉花是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女子,處處與人為善,除非是觸碰到她的底線了,不然的話,是不會輕易發火的,怎麽到了夏侯雪這裏,好像變成了一個性格古怪的小女人,那麽難以親近呢?


    這時候,小三站了出來道:“陳煩哥,小雪姐沒有說錯,好像經曆了蠱王會的事情,我姐的性格變了,對我們都動不動就假以辭色,我二哥的性格也暴,兩人三天兩頭吵架……”


    “啊!”聽了小三的話,我楞住了,心說難道真的是木棉花性格大變?


    據我了解的,一個人除非遭逢極大的變故,否則的話,是不大可能性格大變的,就拿陳柔來說,小時候的她其實是很陽光,很純真的女孩,正是因為變成了非人,才會變得那麽冷。


    我看向夏侯雪道:“你不是說她從梁寨回來才性格大變的嘛,咱們去梁寨了解了解情況!”


    夏侯雪應道:“嗯!”


    夏侯雪在附近村民家裏借了一輛摩托車,多穿了一件外套,戴上帽子又圍上圍巾,她圍圍巾的方式很是古怪,像北方人那樣,將半個下巴都圍到了圍巾裏。


    又找來一件毛領皮衣,讓我也穿上。


    我看了看天,雖然沒出太陽,但也沒有要轉冷的意思“小雪,這都初春了,也沒有那麽冷了,咱們還穿那麽厚幹嘛啊?”


    夏侯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別看氣候漸暖了,但是騎在摩托車上可是一路受風,再說了,你也知道,西南地區一山分四季,十裏不共天,特別是寒江那一帶,又冷又濕,不穿厚一點,保管著涼。”


    聽夏侯雪這麽說,我將毛領皮衣給套上了。


    別人穿的春裝,我們將冬天的裝備都套上了,夏侯雪騎上摩托車,點好了火,招呼我上來。農家的摩托車有些髒舊,因此顯出別樣的粗獷來,我坐上車,雙手撐著後座,摩托車往前一串,差點將我掀下來。


    “扶住我,扶住我!”夏侯雪看著我說道。


    我將手搭在了夏侯雪的肩膀上,夏侯雪的肩膀特別的單薄,特別姣弱,我將手搭在其上時,就有一種憐惜的衝動,將她因風吹到我臉上的頭發撥開道:“小雪,咱們走吧!”


    山路崎嶇,也沒有鋪水泥,一路坑坑窪窪地,顛箥得不行,因此隻能慢慢開,速度開到五十以上,分分鍾將人顛飛出去,也因為如此,我不得不將身體緊緊地貼著夏侯雪的背,護住她的同時,也以勉自己被拋飛出去。


    第902章:主持正義


    摩托車往前開時,我不由地想起了木棉花。


    她往鎮上去時應該也是這副裝扮吧,穿著厚厚的衣服,用圍巾將半張臉都蒙起來。


    她和夏侯雪比起來少了幾分殺氣,裝扮成這樣應該不如夏侯雪英姿颯爽吧。


    在經過寒江的時候,江麵上的風確實很冷,吹在頭上都有些生疼,剛開始還好,時間一久,都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一直到穿江而過,這種感覺才好一些。


    趕到梁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梁寨的蠱王梁兵接待的我們,小老頭五十多歲的年紀,雙目炯炯有光,一邊往前走,一邊猜測著我們的來意。


    梁兵一家有十多口子人,除了老兩口之外,還有四個兒子十多個孫子孫女,別看人口多,家裏收拾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老太太將茶端上來,我們便開始說話。


    聽說蠱皇失蹤了,梁兵臉色一變,問我們這件事情泄露出去沒有?


    我和夏侯雪都是一楞,再件事情我們還真沒考慮過,不過,就算考慮過又怎麽樣,不說蠱王會那麽多人,蠱王會建在臉盆村裏,來來往往的鄉民,悠悠眾口,哪裏蠻得住?


    梁兵神情肅然地跟我們說,如果木棉花失蹤了的話,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去找木棉花,而是將靖水寨的蠱王解榮騙來蠱王會殺掉,不然的話,必生禍亂。


    我心說木棉花的事還一點線索都沒有呢,我哪有心思管靖水寨的解榮還是解不容啊,我擺了擺手說道:“梁老先生,這件事情咱們先放在一邊,當務之急就是找到木棉花,隻要找到她,一切的禍亂也就迎刃而解了!小雪告訴我,上一次她和蠱王來梁寨是你老人家接待她們的,你能將詳細的情況跟我說說嗎?”


    梁兵見我和夏侯雪對他的提議一點興趣都沒有,歎了一口氣,便不再提了。


    木棉花和夏侯雪之所以來梁寨,是因為梁寨發生了一件大事,梁寨不同於其它黑苗寨,它是一個青苗與黑苗混居的寨子,雖說是混居,因為黑苗養蠱,規矩眾多,而且心狠手黑,一般青苗都不願意與之往來。


    有一年,村頭梁正出山的時候,摔斷了腿,叫青苗白南石幫忙醫治,白南石不在家,白南石的女兒白華背著藥箱替你行醫,別看白華年紀輕輕,醫術還挺好的,為梁正正骨,敷藥,十分裏手,不到半個月,梁正就能下地走路了。


    白華在為梁正治腳的時候,梁正的兒子梁浩就在一旁看著,白華的美麗和勤勞,讓梁浩怦然心動,此後總是找機會接近白華。白華還好,白華的父親白南石不幹了。


    倒也不是覺得梁浩這小子不好,而是壓根就不願意將女兒嫁給黑苗。


    事實上,也不獨白南石一個人這麽想,整個梁寨的青苗都不願意與黑苗結親,原因還是之前說的,黑苗養蠱,而且規矩多,你抬起腳來,指不定往哪裏一邁,就犯了黑苗的禁忌了。


    黑苗犯禁的懲罰很嚴,要受蠱噬之苦,平白無故地幹嘛要讓自家女兒去受這個苦啊,因此,一般的青苗,寧願將女兒嫁到又窮又醜的人家,也不願意嫁給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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