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維.拜倫.海因利希,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神王一邊艱難的應付布拉德的糾纏, 一邊對著不斷靠近的克洛維說著無意義的話語。


    沒有意義,克洛維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會為神王的話停止, 黑色的短劍繼續收割生命的果實,血隨著每一次舉起的動作滴落在地上。


    “再這樣下去, 法則容不下你的。”神王叫道。


    聽到神王的話,克洛維的動作停止了, 布拉德甩開神王回到閃身回到了克洛維的身後, 恭敬的單膝跪在地上,不在乎一地的粘膩血澤。


    神王鬆了口氣,布拉德確實難對付, 但是對方並沒有下死手, 自己有些狼狽而已。此時西瑞斯看到布拉德收手,也乖乖的收手退到一邊。


    “法則。“似乎帶著點疑惑的語氣出自克洛維的口中。


    得到機會的幸存者們開始死命遠離這裏, 在戰圈之外的一部分大軍也識時務的後退。此時的數百大軍損失了三分之二, 而且看樣子對方還未盡全力。再堅持下去,會是他們的全滅。不敢再妄想什麽,他們隻願可以保住性命。


    而以前嘲笑克洛維的曾經迪亞.羅藍的一眾加爾格精英幸存者,一臉的蒼白,原來他們曾經嘲笑的人強的如此恐怖。


    萊昂.羅藍一開始就沒有參與進攻, 此時深深的看著那漫天血紅中的黑衣人類,就連他的妻子愛沙因為恐懼而拉緊了他的衣袖,都沒有讓他轉移注意, 沒有將因為恐懼而需要安慰的妻子擁入懷中。


    克洛維,你可知此時的你多麽惑人,讓我無法停止愛你,卻又害怕你,或許這世界可以擁有你的隻有那位魔王了,因為我這樣的凡人愛著你卻又畏懼你,怎麽敢追求你,甚至妄想擁有你。


    得到喘息的神王正色說到“我不知道你為何有這麽強的力量,但是法則是不會容許強大存在於主界麵的,當年我和伊斯特羅…”


    “嗤,”來自亡靈之君的嗤笑讓神王的話沒能繼續下去。


    神王氣憤西瑞斯打斷他嚴肅的言語,瞪了一眼西瑞斯,準備繼續,還沒轉往頭,就聽到了說話對象的輕笑聲。


    “神王。”停住笑,克洛維叫著神王,“你知道當年你和伊斯特羅為何會被法則驅逐嗎?”問道。


    “因為我和伊斯特羅太強的力量影響到了世界的平衡。”這個答案誰都知道,不知道克洛維這樣問的原因,不過神王還是回答了。


    “不,不是的,”克洛維搖頭,否定這個世所皆知的答案,“會被法則驅逐是因為你們還不夠強。”完全相反的答案出自克洛維。


    不夠強?神王和魔王不夠強嗎?


    “法則,”克洛維不屑地說,“強者為尊,這一條就算是法則也同樣適用,除了最高法則,區區一個世界的法則,”


    一股深沉決絕帶著無盡黑暗深邃的氣勢開始出現,籠罩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空氣變得沉重,壓在眾人的身上和心上,靈魂顫栗,身軀不受控製的被壓倒在地上,好一點的如同神魔隻是跪在地上,再好一點的可以穩住上身,不被壓下去,更還一點的好比神王和西瑞斯可以站著,布拉德不提,習慣了,最好的是魔王,好似沒有受到影響,看著那個擁有讓世界顫栗力量的男子,但是誰又知道他心裏在想著什麽。


    “早已臣服於我,驅逐,它做不到。”此時不論是誰都聽到了一道哀鳴,那是法則的哀鳴,大地開始顫抖,似乎在請求饒恕。


    貴族,不論是後天得到的,還是先天就是的,不論是有權勢的,還是沒有權勢的,都有一個特點,那就似乎位於世界的上層,可以對其下的人們為所欲為,無人追究。


    染血貴公子,是貴族,不是人類之中的貴族,而是屬於力量的貴族,和人類貴族一樣,甚至更甚,一切天生就該跪在他的麵前,任由他生殺予奪,人是如此,法則也一樣。


    “知道為何神界和魔界的大門會突然出現嗎?”克洛維笑著問。


    “是你。”神王很快就猜出了克洛維這麽問的原因。


    “沒錯,很簡單的,比如這樣,以我之名,大地分割,”隨著克洛維的話落,大地開始惶恐的搖晃,但是卻不敢驚擾到克洛維腳下的土地,世界在晃動,隻有克洛維和魔王之間沒有動靜。


    魔王深深的看著克洛維,視線沒有動搖,認真的看著,想要將克洛維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以前是自己自以為是,克洛維又故意而為,現在克洛維主動展現了那自己未見過的,不敢想象的一切,他不會因為任何原因移開視線,絕望,恐懼,不,克洛維的力量不能帶給他這些,失落有,但是絕對不會是恐懼和絕望,因為他不能,不可以,也不會有。


    大地一寸寸的裂開,幸存的人類再次迎來災難,裂口越來愈大,大地高低起伏,陷落,落下,慘叫的聲音不斷傳來,殘存的神魔和龍族在天空中看著大地上的慘劇。


    “我說,海要出現。”克洛維沒有停止,猶如創世一般的聲音響徹世界。


    大地開始大片大片的陷落,水從地麵下湧上,隨著每一寸大地的淪陷侵占大地原來的位置。


    這個世界的人們第一次知道,原來水可以比火更加暴烈,那奔騰的姿態比風更加無拘無束,那可怕的衝擊力,比大地的咆哮也不枉多讓。


    再次幸存的人們又迎來了危機,這一次,能夠留下的幸運者更少。這些幸存者因為四處逃離躲避,已經分散的很開,加上浮在天空的神魔兩族,數百萬的大軍,殘留不到一萬。


    不久之後,大地開始平複它的動蕩,水恢複了它的溫和。


    水衝走了,掩埋了一切將世界染紅的東西,金色的陽光,蔚藍的天空,蔚藍的水麵,什麽都沒發生過的寧靜。


    第一次看到著蔚藍水麵的人在震驚之後也不由的呆了一下,那心曠神怡、博大寬闊的感覺,真的讓人放鬆了一下,但是隻要一想起這水麵下的那數百萬的屍體,人們都是一寒,它的出現是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就這麽簡單的出現在這裏,在他們沒看到的地方,這個所謂的海又埋葬了多少人。


    看著那個站在一處懸崖,背對大海的男子,所有人發自內心的畏懼,以前的輕蔑是如此的可笑,對方隻有一個念想就可以讓自己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清楚了嗎?我和你的差距,你所差的力量了嗎?”將短劍上的鮮血甩去,鮮血滴落在海麵上,然後消失無蹤。


    “看清楚了。”魔王點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還敢愛我嗎?”收起短劍,克洛維看著魔王再問。


    “我愛你,無所謂敢與不敢,就算你強到讓我絕望的地步,我也依然愛你,在曾經以為你弱小的時候,我愛上了你,那麽為何你會愛上我的奇跡不會發生呢?”魔王低低的說,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克洛維呢。


    “你也會相信奇跡?”克洛維輕笑。


    “麵對你,我無法不去相信這虛無的東西。”魔王苦笑,在見識了那樣的力量之後,怎麽能不想去相信。


    “你還想保護我嗎?”克洛維繼續問。


    “想。”魔王回答的沒有人任何猶豫。


    克洛維挑眉,等著魔王的解釋。


    “不論你再怎麽強大,我依然想要保護你,”魔王溫柔的說,“那是本能,保護所愛的人,那是種本能,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是這是屬於我自己的意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保護,我會和你麵對一切危險,麵對一切苦難,在你需要的時候,護著你。與其說是保護,不如說是我想要守護你,想要成為可以讓你依靠的存在。”


    這是魔王心裏真實的想法,沒有半分虛假,如果說當克洛維變出那可怕的力量時不曾絕望過,那是假的,不是對力量的絕望,而是自己怎麽才能得到這樣的克洛維的絕望。但是要失去克洛維,絕對不行,這個絕望和恐懼更深更痛,所以,魔王振作了起來,平靜的看完克洛維的一切,也擺正了自己的態度。不退縮,不氣餒,也不絕望,要堅定。


    “愛情這種東西,我看過很多,知道很多,我不信愛,不懂愛,”克洛維淡淡的說。真的不懂,無赦的每個人都可以說是博學,因為在魔方當中讓無赦的人明白,隻有懂得越多,才能活的越久,所以不論是什麽無赦都研究過,看過。這世上最難懂的愛情,自然也是要學習的一個,他們看過很多,收集過很多資料,卻依然不懂。


    “沒關係,我愛你,我懂就行了。”魔王以不屬於他的溫柔眷念說道。


    克洛維,走向魔王,魔王不多不避,看著克洛維的一舉一動。


    克洛維伸出右手按在魔王的左胸。


    “陛下,”“伊斯特羅。”看到這一幕的三個魔族和神王陛下慌忙又驚恐的叫道,剛才就是克洛維那麽一下讓魔王受傷的,在見識過克洛維的力量之後,誰敢小看這樣一個動作,隻要對方一個吐勁。魔王就會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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