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可不是!那天我隻是……”


    麗貴妃抬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你不用說了,本宮在這後宮摸爬滾打二十多年,也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招數了。”


    劉玉瑤有些詫異的看看她,卻看到她嘴角噙起一抹殘酷的冷笑,看向孟雪的眼神甚至還多了幾分不屑。


    “太子妃居然能被她這樣小小的伎倆惹怒,本宮真要懷疑你和那位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到底是不是親生姑侄了。”


    劉玉瑤有點心虛,急忙辯解道:“你是不知道,她當時有多可恨,哭哭啼啼不算,還總是把事情都怪到我的頭上來。”


    “太子妃娘娘到底還是年輕了啊,麵對她這樣的招數還一時無法招架也很正常,不過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


    劉玉瑤驟然一愣,眨巴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不解道:“我什麽身份?”


    “還能什麽身份!自然是你太子妃的身份啊!”麗貴妃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是堂堂相府千金,還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如今都被人騎到頭上來了,還不自知?”


    “她又沒真騎到我頭上,不過就是因為一隻狗,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了我而已……”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起來,畢竟在她的認知裏,真正有本事的人又怎麽會被人冤枉,還是自己太弱勢。


    麗貴妃衝她翻了一個白眼,氣的胸脯都一鼓一鼓的,終於將怒火壓製下來道:“好好好,她隻是冤枉了你,可是太子妃娘娘,人家怎麽不冤枉別人?偏偏冤枉你?在這宮中,但凡是軟柿子,今天這個捏完了,明天那個捏,你看看太子有幾位妾室?你非得被捏個遍才樂意?”


    劉玉瑤掰著手指數了一遍道:“六個!但我最近聽焦嬤嬤說,有個叫蘇良娣的,不知道去哪了,怎麽也找不著了。”


    麗貴妃對於她總是抓不住重點還真有些絕望了,一把將她數數的手指打到一旁道“還有這個焦嬤嬤!在宮中可是大名鼎鼎,慣會拜高踩低的!你應該沒少受她的氣吧?!”


    不提焦嬤嬤還好,一提這老妖婆,劉玉瑤的眼睛就睜的大大的,重重點頭道:“就是她!經常捏我!都把我捏軟了!”


    麗貴妃終於滿意的押了口茶潤潤嗓子道:“你也知道生氣?我還當你就會任人擺布呢。”


    “怎麽會!我告訴你!在以前誰也別想欺負了我!我好歹也是要風就刮風!要雨就下雨的!誰要敢這麽惹我,圓月彎刀立馬砍死!”


    劉玉瑤說的口水都噴了出來,完了還比了一個砍人的姿勢,惹的弄影真恨不得多撞她幾下。


    麗貴妃忍俊不禁道:“你這脾氣倒也爽落,是不是臨進宮前,家中父兄警告過你,說什麽到了宮中就要謹言慎行,不可行差踏錯?”


    算是吧,她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已經冒火的弄影,劉玉瑤乖乖點了個頭道:“說是惹了麻煩要有殺身之禍。”


    “試問這普天之下誰敢殺你?”麗貴妃又道:“你是劉相的孫女,還是皇後娘娘的侄女,更是東宮的一宮之主,就算皇上要砍你腦袋,也得掂量掂量,掂量到最後自然是不能砍的。”


    劉玉瑤頓時一喜道:“真的?”


    麗貴妃懶聲道:“這還有假?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不過啊,你也莫因為如此就肆無忌憚,畢竟太子妃凶殘的名聲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劉玉瑤重重點點頭,突然覺得這麗貴妃懂的真多,比弄影親切多了。


    麗貴妃接著道:“不管是對付那些上不得台麵的,身份卑微的侍妾,還是管教奴才,太子妃也得學著用點手段才行,就比如這雪良娣,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除了,太子什麽都不會知道,也能保全了你的名聲。”


    劉玉瑤為難的搖搖頭,人命可貴,為了一隻狗,除了一個人,這種事情她做不到。


    “你也莫要怕她們,你身份不比旁人,捏死她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她們的命都是你的,你現在留她們活路,就是她們的造化,你記住了嗎?”


    劉玉瑤目光亮閃閃的點頭道:“我記住了,母妃!她們的命都是我的!”


    “嗯!”麗貴妃突然如釋重負的點頭滿意道:“這後宮就是一個拜高踩低的地方,你的爺爺終有一天會退居朝堂,你的家庭也不能保你一輩子,自己的命還得靠自己把握,省的將來行差踏錯,冷宮度日,你自己後悔。”


    一聽冷宮二字,劉玉瑤才覺得麗貴妃話說的非常有道理,沒進宮之前,到京郊的村子裏去湊熱鬧,看大戲,冷宮女人如瘋似癲,都能把她嚇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閑話了沒多長時間,就聽遠處吹響了號角,有青年男子帶著自己的獵物打馬歸來,來的人不多,但其中就有四皇子李徇的身影。


    麗貴妃見了,急忙起身招呼道“徇兒!徇兒!”


    四皇子李徇騎著馬奔到麗貴妃麵前,翻身下馬。


    今日的他身著一身黑色的軟甲布衣,身形挺拔,黝黑的麵龐上還帶著一層薄汗。


    這位四皇子生的濃眉大眼,下馬後哈哈笑道:“母妃!兒臣還獵了一隻白色的狐狸,命人剝了,送到尚服局去,讓她們在冬天給母妃趕製一雙手套,待冬日了,兒臣去獵那皮毛油光水滑的銀狐給母妃做件大氅。”


    麗貴妃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抬手在這健壯的兒子身上拍了拍道:“我的好徇兒,你給為娘做的這些狐皮貂裘,為娘都穿不過來了,瞧你這一頭的汗,吹了風可就不舒服了。”


    言罷抬起帕子為這個寶貝兒子擦汗,母子二人閑話家常,看在尋常人的眼中卻隻覺得分外親和。


    劉玉瑤也羨慕的看著這一幕,她沒有父母,自然無法感受到這樣的親情,她想,若是自己將來有了孩子,一定也要這般對他。


    不管這個孩子是生在一個什麽樣的家庭,她都不會去逼這個孩子去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會去逼這個孩子繼承自己的意願,隻要健健康康的長大她就知足了。


    一邊這麽想著,一邊不自覺的彎起嘴角,再看向四皇子的時候,臉頰愈發紅燦燦的,好像新出的太陽。


    麗貴妃這才想道劉玉瑤,忙介紹道:“看我隻顧著和你說話了,你嫂嫂還在這裏呢。”


    李徇看了劉玉瑤一眼,意味深長的一笑,“嫂嫂?”


    劉玉瑤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若那晚和自己洞房的人是他,那他叫自己一聲嫂嫂,真是別有深意啊……


    隻聽李徇又說道:“恐怕這一聲嫂嫂也就老七敢叫了,臣弟還是叫太子妃娘娘吧,省的失了禮數。”


    麗貴妃嗬嗬笑著拍拍兒子堅硬的胸膛道:“看不出你一個大老爺們居然還怕行差踏錯了。”


    李徇又抱拳衝她道:“兒子先去拜見父皇,稍後再來和母妃說話。”


    “去吧。”


    用充滿寵溺的目光目送這個兒子離去,麗貴妃轉頭對劉玉瑤道:“你覺得我這兒子如何啊?”


    劉玉瑤抿著嘴,似笑非笑,還有幾分羞赧的紅了麵頰道“挺好的啊。”


    麗貴妃滿意的點頭道:“本宮也覺得挺好的,就是這個孩子死心眼,還認死理,本宮也不求他能有什麽聞達,隻盼他平平安安的,將來去了封地,安度一生就夠了。”


    劉玉瑤又將目光轉了出去,隻見四皇子李徇帶著獵物進貢給當今天子之後很快就返回。


    李徇在麗貴妃身邊的圈椅上坐下,端起茶盞將裏麵的水一口飲盡,似是覺得不解渴,索性拿起茶壺,就這壺嘴,將那涼茶咕嘟咕嘟的灌進了肚子裏。


    “慢點喝,慢點喝。”麗貴妃心疼的抬手順順他的後背道:“怎麽也不帶個水囊。”


    “沒想到今天這麽熱,還當是過夏天了。”


    李徇說完,抬頭看向衣著繁複的劉玉瑤道:“太子妃穿這麽多,熱不熱?”


    本來正托著腮,一臉紅暈的看著這位四皇子的劉玉瑤‘啊’了一聲,才驚覺過來。


    李徇倒是沒有多想,隻是哈哈笑著打趣她道“在想什麽呢!”


    “不熱!我……”劉玉瑤的眼珠子咕嚕嚕一轉,飛快答道,“我在想,四皇子你真厲害,沒多長時間就獵取了這麽多的獵物!是個漢子!”


    她才不會真蠢到實話實說,將自己看他喝水都看的目不轉睛的事情說出來,不過連喝水都這麽爽利,透著一股真性情的男人,才是她劉玉瑤所欣賞的人嘛,這麽一想,竟覺得自己把第一次給他也不算什麽虧本的事情。


    雙頰愈發紅的能滴出血來,麗貴妃看了,默默將頭扭到一邊。


    可笑她的傻兒子似乎對這位太子妃的反應沒有半點知悉,還在那裏哈哈笑著取笑她不熱怎麽臉蛋還紅紅的。


    又說了一會閑話,見人來的差不多齊了,四皇子又起身道:“母親,兒子去看看他們獵了什麽,選幾味時下新鮮的,給您和父皇烹製了,嚐嚐鮮。”


    麗貴妃滿是寵溺的衝他點頭道:“去吧,可不要事事親躬,讓奴才們做就是了。”


    “兒子沒那麽嬌貴,您又多心了不是!”


    李徇爽朗說完,轉身就走。


    劉玉瑤急急起身道:“我,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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