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一起去看!”小寒說得很大聲,對於爹爹種那些藏在盆子裏的菜,她可是非常好奇。


    小寒被爹爹牽著第一次進了後院,“嘩,有那麽多盆子啊?”


    後院居然有近五十畝地大小,裏麵密密麻麻地堆滿了盆子,各種質材各種顏色各種形狀,隻是大小都差不多,隻空出了一小條僅容一人走的路。


    張鋤頭拉著女兒走到最裏側的角落,“小寒看著爹爹怎麽弄。”


    “哦,好。”小寒也知道自己不能替爹爹添亂,能看就很好了,“我就呆在這兒看著。”


    張鋤頭摸摸女兒的頭,蹲下身,托起一個盆子,另一隻手懸在盆子上空,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就見他的五個手指一搓一抖,那塊石頭就化成了一小撮閃著光的粉末,在空中散開,均勻地鋪灑進下麵的盆口,接著,張鋤頭把盆子放到地上,兩手的手指虛虛地攏著,隨後,弧起的掌心裏各冒出一團白霧分別罩住他一隻手,張鋤頭滿意地一笑,攏著這兩團白霧的雙手微微一合,兩團白霧剛一相交,就有電光從他兩手之間閃過,極細的一道閃光之後,一聲比炮仗大不了多少的霹靂聲,隨即兩團白霧猛然向彼此撲去,彼此吞噬,然後聚攏成一體,又飛快地化成了牛毛般極細的雨絲,正正好好地布滿了盆口,下進了盆子裏麵。


    張小寒可是目瞪口呆,她沒想到爹爹居然本事這麽大,兩手一搭居然能夠弄出微形降雨來,而且整個過程這麽自然流暢,還讓小寒有一種說不出的奧妙的熟悉感。


    “????!!!!”對於這個爹,她這會兒可真是高山仰止了。心情就好比知道每天在自家廚房圍著灶台轉的平凡老爸居然是超人一樣,這也太……


    等張鋤頭把最後幾盆菜都一一處理好,小寒嘴巴就張得更大了,不光在盆裏下雨,爹爹居然連下雪、降霜都能靠雙手造出微型的來,真是太了不起了!!


    其中有一盆,裏麵植物是緋紅色,爹爹居然還弄出一股炙熱的風來卷進盆子裏,又耐心等了五分鍾之後,才又攏出一團白色水霧硬生生按進盆子裏去……


    張鋤頭將最後一個盆子放回原位,站起身來,仔細看了看所有盆子的位置,又調整了一下兩個盆子的位置,點了點頭,一回頭,笑得他!


    “小寒!口水流出來了。”反手揉揉女兒的頭,看來今天這課,有點猛了。


    小寒這才反應過來,“呃”了一聲,她嘴一直張著,下巴快脫臼了。伸出手來,合上張得大大的嘴,抹掉流在下巴上的口水漬,要咽上兩下才說得出話,“爹爹好厲害!”


    看著女兒真心誠地的敬佩眼神,張鋤頭雙手叉腰,仰天笑起來,那天看兩個舅子捕魚時聽女兒用驚歎的語調讚美兩個舅哥時悶在心口的鬱氣,終於在笑聲中疏散開來。


    才剛將爹爹定義為“神仙”,打算將之視為終生偶象,就聽到他這麽做作地仰天大笑——


    小寒很黑線,向天翻了個白眼,咦?


    上麵的房頂和牆壁上那些鑲嵌得奇奇怪怪的各色晶石,還有劃得左一彎又一曲的,是什麽?


    “陣法?”又是一個怪名詞冒出來。小寒甩甩頭,這種似是而非的怪念頭,對她現在一點好處也沒有,反正爹娘都說了,隻要進入村塾就能找到源頭,所以,現在,她都盡量不把這些怪念頭放在心上,也不出仔細研究它。


    但這次,張鋤頭抱起了女兒,“你怎麽知道這兒有陣法?”看看女兒的臉色就知道了,“哦,又是怪念頭?不過這次倒對了,這兒是有陣法,用來控製溫度的,呐,爹爹教你些常識,這些盆子的擺放也是有講究的,有些盆裏的菜,一遇陽光即死,有些呢,不能見月光,還有些,是根本不能見光,所以,這兒設的陣法和這些菜盆的擺放位置,是爹爹研究出來的,最合理也能讓所有菜疏長得最好的,”眉飛色舞地自誇自得了好一陣兒,看看小寒的表情,“哦,現在說了你也弄不懂,等你進了村塾就能學了,不急著研究這個。”


    小寒還是聽懂了一些的,“怪不得,爹爹,那些盆子裏裝滿了稀泥的,菜就長在泥底下?還有那些盆裏都是稠稠粘粘的水,菜就長在水裏?”


    “什麽稀泥,那叫沼澤!”張鋤頭捏捏女兒的鼻子,反手推上後院的門,“你最愛吃的那個沼裏笙,就是那裏麵種出來的。”


    小寒氣嘟嘟的,“沼裏笙不是從樹上結出來的嗎?好啊,大哥又騙我!”


    張鋤頭輕笑,揉撫著女兒寬寬的腦門,“如果是樹上結的,你能吃得那麽順口,想幾時吃就幾時吃?所有樹上結的果子,都要去村塾或葛家莊才能拿得到,你想吃了,至少也得等半個時辰才能夠做好。你哪次等過那麽長時間?”


    “哥哥壞,”小寒嘟起嘴,孩子氣地扯著爹爹的衣服,“爹爹幫我教訓他,打他屁屁。”


    張鋤頭沒應,他們此時已然轉進正屋,“乖乖坐著,爹爹去做飯,給你做放瑤香果粉的菜吃。”


    “太好了,謝謝爹爹。”小寒在炕上蹦了兩下,又想起來,“爹爹,瑤香果粉,是爹爹種出來的,還是樹上長出來的?”


    “那個是樹上長出來的,”張鋤頭把女兒按在炕上坐好,“因為你娘不能吃,所以我們家隻有我這兒存了些個。唔,可能你大哥那兒也會有,他每天下午出去玩時,會捉小蝦小魚挖些野生莖塊之類的烤來吃。”


    “啊?大哥每天去玩水,還自己烤東西吃?”小寒不開心了,“他怎麽不記得帶給我吃?”好啊,看我怎麽教訓他。


    “帶回來就會被你娘知道了,”張鋤頭已跨出了門去,回頭提醒道,“你娘可不喜歡他在外麵亂吃東西。”


    “哦,”小寒很大人模樣地擺了擺手,“好吧,我原諒他了,爹爹你快去做飯吧。”


    “小丫頭!”張鋤頭好氣又好笑,腳步繼續向外走去,手指在空中輕彈。


    “哎喲!”小寒向後一仰,捂住被彈痛的腦門,惱道,“我又沒說錯。”


    張鋤頭頭也不回,走進廚房去了。


    小寒揉了下腦門,剛才爹爹憑空那麽一彈,就能彈到她腦門上,也就是說爹爹的功力足以淩空發力,心頭猛地一顫,小寒的眼睛緊緊盯在門外的天空上,難道——


    張鋤頭一手托著三個碗走進來時,就看到女兒象見鬼般緊盯著天看,見到他了,目光就轉移到他的身上,也象是見了鬼一般,死死盯著。


    “怎麽了?”手一抖,碗盤在炕桌上乖乖地擺好,最後,兩碗飯落在兩個人麵前,筷子架在碗上,今天這他這一手,比之昨天晚上的,更要流暢自如。


    “爹爹,”小寒盯著他的眼睛幾乎泛著綠光,“以前我總能看到田裏下雨,還是很巧的,隻在某一品種的糧田下雨,又總是你去澆水的日子,那雨是不是你下的?”


    “是啊,”張鋤頭笑微微地拍拍女兒的臉頰,“我還以為你看見我種菜就猜到了,怎麽要這麽久才反應過來啊?”


    一反應過來,小寒的思維那個敏捷啊,“爹爹,小田村裏這麽多田,一共幾個人種啊?”


    “有你爹在,還需要其他人嗎?”張鋤頭臉一仰,下巴翹得高高的,難得在女兒麵前這麽有麵子啊。


    果然,小寒的眼睛睜得,睫毛都要炸開來了,“爹爹你一個人就種了小田村所有的五萬畝地的?這也太……不對,我明明有看到其他人下地的呀。”


    “下地?哦,你是說練習法術的那些孩子?”張鋤頭疑惑地側頭,隨即就明白了,“那是張家莊裏進入村塾學習的孩子,學會了某些法術,在田裏練習呢。對,他們練習的話,我那天就要多費點力氣,除了補齊他們做得不到位的邊邊角角,還要把他們做過了頭的地方給緩和過來,你以為有那麽容易啊。”


    “啊哦,”小寒已經拿起了筷子,忽然想到,“那等以後哥哥們進了村塾,是不是也要練習啊?”


    “是啊,”張鋤頭笑眯眯地也拎起筷子,“不光他們,就連你,以後也會需要練習的。”


    當小寒把第一筷菜塞入嘴巴以後,就又是一陣沉默,筷落如飛般吃完午飯,小寒到外麵散步消食,張鋤頭收拾碗筷。


    這回,小寒在外麵沒呆多久,她還記掛著爸爸說的張家家史呢。


    昨天是說到,張家進入發展期,基本人人學功夫,然後呢,就保護好的妖怪,替人看病,或勸說妖精不要害人,還當官積功德。


    隨著張家這麽做以來,當然也有了一些敵人,也接觸到某些修行類似功法的同類。


    但這些同類,與張家的關係,非常之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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