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表情我見過，那天李林峰帶人趕到的時候，所有人都用這種眼神看我。
是了，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我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凶，是一個連朋友都可以出賣的混蛋。
不僅是眼神，她這張臉我覺得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我的記性一向不錯，隻要是認識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可以確定，這絕對是我倆第一次見麵，可這張臉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呢？
見到我半天沒有說話，她也沒有咄咄逼人，轉過身去便開始照料楚敬南。
護士照顧病人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再替楚敬南換完紗布之後，她摸了摸他的鬢角。
這是一個很親密的動作，隻有很熟悉的人在會這樣。
見到這一幕，我頓時恍然大悟，難怪覺得她很眼熟了。
當天我曾經在楚敬南的家中看過一張大合照，這個女護士就是其中之一，應該是他的同學。
難怪她會這麽恨我了！
在她忙完之後準備離開的時候，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跟楚敬南是好朋友，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更加不會傷害他。”
她掙脫了一下，並沒有甩開我，隻好任由我抓著，不過腦袋卻轉向另外一邊，顯然不相信我的話。
也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傅菁。
我倆曾經一起去過宋薔家，又一起經曆了很多事情，算得上是朋友了。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是來探視我的。
“傅警官，這就來提審犯人了嗎？”我問道。
傅菁搖了搖頭，道：“你的傷還沒好，不會這麽快就審問你的，我們是很講人道主義的。”
聽了這話，我也是鬆了一口氣。至少我們現在還沒有到針鋒相對的時候。
他先看了看楚敬南，這才拉了把椅子坐到我身邊，也不說話，隻是這麽盯著我。
我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也就任由他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我記得以前你經常跟我說什麽微表情，我一直都沒時間聽，現在終於可以向你請教一下了。”
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他心中顯然不是這麽想的。
也是，他是正經警校畢業的高材生，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腳踏實地，自然不會相信那些沒經曆過實踐的東西。
第七十二章 審問
而且，對於我們國家來說，心理學一直都不受重視。作為心理學的一種，知道微表情的人自然也不會多。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之中，那隻不過是小說家故作神秘，杜撰出來的東西罷了。
他自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見到我半天沒有說話，也是笑了笑，說道：“怎麽，無話可說了？”
我搖了搖頭，道：“剛才你笑的時候，嘴角向下撇，眼睛向右看，這是不屑一顧的表情。顯然不相信我的話，既然這樣，也何必要多問呢？”
聽了我的話，他分明一愣，隨即說道：“少在我麵前裝神弄鬼了。這次就算了，等我審問你的時候，你再自作聰明，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他便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又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念在同事一場的份兒上，我勸你還是早點招了吧，還能爭取一個寬大處理。我們手上有確鑿的證據，不管你怎麽花言巧語都沒用。”
老實說，我很討厭這種被人懷疑該感覺，但此時卻是百口莫辯。
我對傅菁還是很了解的。他這個他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既然敢這麽說，就一定掌握了真憑實據。
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他究竟會有什麽證據。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果然沒有人在打擾我，隻是每天中午的時候，都會有人帶我出去放放風，剩下的時間隻有我跟楚敬南獨處。
在這幾天中，他被搶救過三次，下過一次病危通知，每次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還好他挺過來，至於什麽時候能醒就是未知數了。
一個禮拜之後，我的身體已經徹底好了，當天就從醫院轉入了看守所中。
上次離開這裏的時候，我還以為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沒想到這才幾個月的功夫，我就又回到了原點。
而且這次比上次還要糟糕。
我也很好奇，傅菁所謂確鑿的證據究竟是什麽。
當晚，我就被帶到了審訊室中。漆黑的小屋、強光小台燈一切都是熟悉的布置。
傅菁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楊楠負責筆錄。
審訊就是傅菁的工作，這樣的場麵他已經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了，對於此時的他來說，我跟其他嫌疑犯並沒有什麽區別。楊楠就不一樣了，剛一坐下她就一幅如坐針氈的樣子，好幾次欲言又止。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次究竟能不能洗清嫌疑，所以並沒有跟她有太多眼神上的交流。因為她給我安裝過跟蹤器，又幫過我很多，如果把她牽扯進來可就不好了。
“想清楚了嗎？”傅菁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聳了聳肩，說道：“哪怕你問一千遍，一萬遍，我都是那句話，我不是凶手。”
他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了我的回答，並不跟我廢話，直接將打筆記本電腦送到了我的莫名其妙。
裏邊是一則錄像，正是我跟楚敬南搏鬥的那段。雖然隻是三分鍾而已，卻是我這輩子最不想回憶的畫麵。
看到我把頭撇了過去，傅菁也是哼了一聲，道：“你這個表情在微表情上叫什麽？回避現實嗎？”
從我進來開始，他就一直板著一麵孔，顯然是不想讓我猜到他的心思。這時候又開始用我那一套來對付我，顯然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我沉吟了一下，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盡管他已經盡量克製了，但聽了我的話之後，傅菁還是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原因很簡單，下巴上的神經很多，在焦慮或者大腦快速運轉的時候，神經負荷會加重，大部分人都會情不自禁的摸上一摸。
看到他的樣子，我也是鬆了一口氣，至少他潛意識裏還是相信我的。
又將錄像看了一遍，傅菁才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跟楚敬南商量好了，那為什麽我沒看到你倆有任何形式的交流呢？”
“因為從我們進去第一天開始，就已經知道裏邊有監控了。所以我們才不敢過多的接觸，所以他才要裝瘋賣傻，為的就是等一個機會。”我回答道。
這話說出來，別說是他了，如果換作是我的話也不會相信，因為這都是一麵之詞。
想到這裏，我便接著說道：“我知道不管我現在說什麽，你都會以為我是在狡辯，等楚敬南醒了之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如果楚敬南醒不來呢？”傅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你知不知道，就在剛剛，醫院又下達了病危通知書。等一個禮拜了還沒脫離危險期，就算是他能保住這條命，恐怕……”
說到這裏，他就沒有再說下去，眼眶已經有些微微發紅。
我很能理解他的感受，雖然一個是刑警一個是法醫，但畢竟在同一個警局上班，每天見麵的次數比跟家人見麵的次數還要多。
其實我比他還要難受，因為楚敬南是為了救我，所以才在混亂之中插了自己一刀，如果他真要有什麽意外的話……
我不敢在想下去，隻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心裏明白，現在並不是傷心的時候，我一定要保住這條命，一定要洗刷自己的清白才能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見到我半天沒有說話，傅菁這才重新坐了回去，道：“好吧，就算你說得沒錯，那這個你怎麽解釋？”
說著，他又打開了另一則錄像。
畫麵很模糊，是自上而下拍的，右上角有拍攝日期，一看就是路邊的監控。
畫麵是一條人跡稀少的街道，我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正是我們被襲擊的那個地方。
正想著，便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走了出來，雖然還沒看到麵貌但我已經認了出來，來者正是宋薔跟楚敬南。
他們兩個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麽，突然有個人從旁邊躥出，先是把一塊手帕捂在了宋薔的連上，隨即又控製住了楚敬南。剛開始楚敬南還在掙紮，幾秒鍾之後雙手就耷拉了下來，顯然是在藥物的作用下失去了意識。
那個襲擊者還特意轉過身來，給了監控一張全臉。
第七十三章 認罪
這張臉我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我自己。
“還有什麽可說的嗎？”傅菁問道。
如果是在以前的話，我也一定會被這張臉嚇倒，但現在已經不會了，因為我已經見過了那個人。可我現在說出來有人信嗎？
他們隻會把我當成一個為了洗清嫌疑而滿嘴謊言的壞蛋。
沉吟了一下，我指了指自己的臉，問道：“你看我的樣子像傻瓜嗎？”
傅菁哼了一聲，道：“你是不是傻瓜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是凶手，一個原形畢露的凶手。”
我搖了搖頭，道：“咱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你覺得如果我做完案之後，會留下這麽一個清晰的鏡頭做證據嗎？”
沒錯！從監控錄像中不難看出，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已經發現了監控。為了留下一張清晰的相片，他甚至盯著探頭看了一會兒，顯然是有意留有證據。
被我這麽一提醒，傅菁也是一愣，沉默不語。
這時候錄像還沒有結束。那人先是把宋薔拖走，這才來拖走楚敬南。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凶手為什麽要先向女人下手呢？
從他們兩個的身形也不難看出，明顯楚敬南的威脅要大一點，難道他就不怕在對付宋薔的時候被襲擊？難道就不怕楚敬南趁機逃走？
我心中有了疑問，便問道：“宋薔呢？都已經一個禮拜了，我怎麽還沒見過她？”
傅菁本來正在沉思，聽了我的話之後，眉毛頓時一軒，道：“我還想問你呢，為什麽宋薔沒有跟楚敬南在一起，你是不是已經把她滅口了？”
聽他的口氣，似乎我們失蹤之後，宋薔也一直沒有出現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李林峰敲門走了進來，將一份報告放在了桌子上。
傅菁隻看了一眼，就揉了揉額頭，似乎很疲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報告出來了，在發現趙捷的那間屋子裏，除了她之外一共提取到了四個人的血跡樣本，你想不想知道這四個人是誰？”
走進那個房間我就看到了滿地的血跡，之前自然有不少人在這裏受傷。但我不明白傅菁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突然，我心中一動，隨即說道：“遲夢涵、劉峰、尹乃川。”
傅菁道：“最後一個是宋薔，四個人的dna樣本，但我們隻找到了兩具屍體，另外兩具在哪兒？”
我沒有說話。因為他心裏已經認定了我就是凶手，不管我再說什麽他都會當作是狡辯。
見到我沉默不語，他也是歎了口氣，道：“你不是法盲，應該明白三緘其口是沒用的，就算你不認罪，以現有的證據我們也可以起訴你了。”
他說得沒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我，已經足夠判我死刑了。
就在我心煩意亂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道：“楚敬南雖然沒有醒過來，但是趙捷呢？她應該沒事吧？”
傅菁道：“她的確沒事，隻不過受了點皮外傷而已。其實我也很好奇，為什麽你會留下她一條命……”說到這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道：“對了，你並沒有饒她一命，而是在她身上綁了炸藥，想讓她屍骨無存。”
是了，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我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凶，是一個連朋友都可以出賣的混蛋。
不僅是眼神，她這張臉我覺得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我的記性一向不錯，隻要是認識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可以確定，這絕對是我倆第一次見麵，可這張臉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呢？
見到我半天沒有說話，她也沒有咄咄逼人，轉過身去便開始照料楚敬南。
護士照顧病人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再替楚敬南換完紗布之後，她摸了摸他的鬢角。
這是一個很親密的動作，隻有很熟悉的人在會這樣。
見到這一幕，我頓時恍然大悟，難怪覺得她很眼熟了。
當天我曾經在楚敬南的家中看過一張大合照，這個女護士就是其中之一，應該是他的同學。
難怪她會這麽恨我了！
在她忙完之後準備離開的時候，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跟楚敬南是好朋友，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更加不會傷害他。”
她掙脫了一下，並沒有甩開我，隻好任由我抓著，不過腦袋卻轉向另外一邊，顯然不相信我的話。
也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傅菁。
我倆曾經一起去過宋薔家，又一起經曆了很多事情，算得上是朋友了。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是來探視我的。
“傅警官，這就來提審犯人了嗎？”我問道。
傅菁搖了搖頭，道：“你的傷還沒好，不會這麽快就審問你的，我們是很講人道主義的。”
聽了這話，我也是鬆了一口氣。至少我們現在還沒有到針鋒相對的時候。
他先看了看楚敬南，這才拉了把椅子坐到我身邊，也不說話，隻是這麽盯著我。
我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也就任由他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我記得以前你經常跟我說什麽微表情，我一直都沒時間聽，現在終於可以向你請教一下了。”
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他心中顯然不是這麽想的。
也是，他是正經警校畢業的高材生，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腳踏實地，自然不會相信那些沒經曆過實踐的東西。
第七十二章 審問
而且，對於我們國家來說，心理學一直都不受重視。作為心理學的一種，知道微表情的人自然也不會多。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之中，那隻不過是小說家故作神秘，杜撰出來的東西罷了。
他自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見到我半天沒有說話，也是笑了笑，說道：“怎麽，無話可說了？”
我搖了搖頭，道：“剛才你笑的時候，嘴角向下撇，眼睛向右看，這是不屑一顧的表情。顯然不相信我的話，既然這樣，也何必要多問呢？”
聽了我的話，他分明一愣，隨即說道：“少在我麵前裝神弄鬼了。這次就算了，等我審問你的時候，你再自作聰明，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他便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又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念在同事一場的份兒上，我勸你還是早點招了吧，還能爭取一個寬大處理。我們手上有確鑿的證據，不管你怎麽花言巧語都沒用。”
老實說，我很討厭這種被人懷疑該感覺，但此時卻是百口莫辯。
我對傅菁還是很了解的。他這個他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既然敢這麽說，就一定掌握了真憑實據。
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他究竟會有什麽證據。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果然沒有人在打擾我，隻是每天中午的時候，都會有人帶我出去放放風，剩下的時間隻有我跟楚敬南獨處。
在這幾天中，他被搶救過三次，下過一次病危通知，每次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還好他挺過來，至於什麽時候能醒就是未知數了。
一個禮拜之後，我的身體已經徹底好了，當天就從醫院轉入了看守所中。
上次離開這裏的時候，我還以為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沒想到這才幾個月的功夫，我就又回到了原點。
而且這次比上次還要糟糕。
我也很好奇，傅菁所謂確鑿的證據究竟是什麽。
當晚，我就被帶到了審訊室中。漆黑的小屋、強光小台燈一切都是熟悉的布置。
傅菁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楊楠負責筆錄。
審訊就是傅菁的工作，這樣的場麵他已經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了，對於此時的他來說，我跟其他嫌疑犯並沒有什麽區別。楊楠就不一樣了，剛一坐下她就一幅如坐針氈的樣子，好幾次欲言又止。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次究竟能不能洗清嫌疑，所以並沒有跟她有太多眼神上的交流。因為她給我安裝過跟蹤器，又幫過我很多，如果把她牽扯進來可就不好了。
“想清楚了嗎？”傅菁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聳了聳肩，說道：“哪怕你問一千遍，一萬遍，我都是那句話，我不是凶手。”
他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了我的回答，並不跟我廢話，直接將打筆記本電腦送到了我的莫名其妙。
裏邊是一則錄像，正是我跟楚敬南搏鬥的那段。雖然隻是三分鍾而已，卻是我這輩子最不想回憶的畫麵。
看到我把頭撇了過去，傅菁也是哼了一聲，道：“你這個表情在微表情上叫什麽？回避現實嗎？”
從我進來開始，他就一直板著一麵孔，顯然是不想讓我猜到他的心思。這時候又開始用我那一套來對付我，顯然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我沉吟了一下，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盡管他已經盡量克製了，但聽了我的話之後，傅菁還是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原因很簡單，下巴上的神經很多，在焦慮或者大腦快速運轉的時候，神經負荷會加重，大部分人都會情不自禁的摸上一摸。
看到他的樣子，我也是鬆了一口氣，至少他潛意識裏還是相信我的。
又將錄像看了一遍，傅菁才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跟楚敬南商量好了，那為什麽我沒看到你倆有任何形式的交流呢？”
“因為從我們進去第一天開始，就已經知道裏邊有監控了。所以我們才不敢過多的接觸，所以他才要裝瘋賣傻，為的就是等一個機會。”我回答道。
這話說出來，別說是他了，如果換作是我的話也不會相信，因為這都是一麵之詞。
想到這裏，我便接著說道：“我知道不管我現在說什麽，你都會以為我是在狡辯，等楚敬南醒了之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如果楚敬南醒不來呢？”傅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你知不知道，就在剛剛，醫院又下達了病危通知書。等一個禮拜了還沒脫離危險期，就算是他能保住這條命，恐怕……”
說到這裏，他就沒有再說下去，眼眶已經有些微微發紅。
我很能理解他的感受，雖然一個是刑警一個是法醫，但畢竟在同一個警局上班，每天見麵的次數比跟家人見麵的次數還要多。
其實我比他還要難受，因為楚敬南是為了救我，所以才在混亂之中插了自己一刀，如果他真要有什麽意外的話……
我不敢在想下去，隻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心裏明白，現在並不是傷心的時候，我一定要保住這條命，一定要洗刷自己的清白才能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見到我半天沒有說話，傅菁這才重新坐了回去，道：“好吧，就算你說得沒錯，那這個你怎麽解釋？”
說著，他又打開了另一則錄像。
畫麵很模糊，是自上而下拍的，右上角有拍攝日期，一看就是路邊的監控。
畫麵是一條人跡稀少的街道，我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正是我們被襲擊的那個地方。
正想著，便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走了出來，雖然還沒看到麵貌但我已經認了出來，來者正是宋薔跟楚敬南。
他們兩個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麽，突然有個人從旁邊躥出，先是把一塊手帕捂在了宋薔的連上，隨即又控製住了楚敬南。剛開始楚敬南還在掙紮，幾秒鍾之後雙手就耷拉了下來，顯然是在藥物的作用下失去了意識。
那個襲擊者還特意轉過身來，給了監控一張全臉。
第七十三章 認罪
這張臉我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我自己。
“還有什麽可說的嗎？”傅菁問道。
如果是在以前的話，我也一定會被這張臉嚇倒，但現在已經不會了，因為我已經見過了那個人。可我現在說出來有人信嗎？
他們隻會把我當成一個為了洗清嫌疑而滿嘴謊言的壞蛋。
沉吟了一下，我指了指自己的臉，問道：“你看我的樣子像傻瓜嗎？”
傅菁哼了一聲，道：“你是不是傻瓜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是凶手，一個原形畢露的凶手。”
我搖了搖頭，道：“咱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你覺得如果我做完案之後，會留下這麽一個清晰的鏡頭做證據嗎？”
沒錯！從監控錄像中不難看出，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已經發現了監控。為了留下一張清晰的相片，他甚至盯著探頭看了一會兒，顯然是有意留有證據。
被我這麽一提醒，傅菁也是一愣，沉默不語。
這時候錄像還沒有結束。那人先是把宋薔拖走，這才來拖走楚敬南。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凶手為什麽要先向女人下手呢？
從他們兩個的身形也不難看出，明顯楚敬南的威脅要大一點，難道他就不怕在對付宋薔的時候被襲擊？難道就不怕楚敬南趁機逃走？
我心中有了疑問，便問道：“宋薔呢？都已經一個禮拜了，我怎麽還沒見過她？”
傅菁本來正在沉思，聽了我的話之後，眉毛頓時一軒，道：“我還想問你呢，為什麽宋薔沒有跟楚敬南在一起，你是不是已經把她滅口了？”
聽他的口氣，似乎我們失蹤之後，宋薔也一直沒有出現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李林峰敲門走了進來，將一份報告放在了桌子上。
傅菁隻看了一眼，就揉了揉額頭，似乎很疲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報告出來了，在發現趙捷的那間屋子裏，除了她之外一共提取到了四個人的血跡樣本，你想不想知道這四個人是誰？”
走進那個房間我就看到了滿地的血跡，之前自然有不少人在這裏受傷。但我不明白傅菁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突然，我心中一動，隨即說道：“遲夢涵、劉峰、尹乃川。”
傅菁道：“最後一個是宋薔，四個人的dna樣本，但我們隻找到了兩具屍體，另外兩具在哪兒？”
我沒有說話。因為他心裏已經認定了我就是凶手，不管我再說什麽他都會當作是狡辯。
見到我沉默不語，他也是歎了口氣，道：“你不是法盲，應該明白三緘其口是沒用的，就算你不認罪，以現有的證據我們也可以起訴你了。”
他說得沒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我，已經足夠判我死刑了。
就在我心煩意亂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道：“楚敬南雖然沒有醒過來，但是趙捷呢？她應該沒事吧？”
傅菁道：“她的確沒事，隻不過受了點皮外傷而已。其實我也很好奇，為什麽你會留下她一條命……”說到這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道：“對了，你並沒有饒她一命，而是在她身上綁了炸藥，想讓她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