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我也不會這麽震驚。


    因為如今的社會,本來就是善惡無報,黑白混淆。狼心狗肺之徒當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


    可是,這句話從陳群這個陰司口中說出來,味道就不同了。


    陰司,不僅僅是管理鬼魂的地方,更是掌握生死,控製六道輪回。按照人的善惡,重新給他們投胎,安排天地生靈的所有命運。


    善良的人,下輩子就能有好的命運。惡人,就要被打入到十八層地獄,得到永世的懲罰。


    舉頭三尺有神明。


    古代的時候,就算是作惡多端的土匪惡霸,作惡的時候,心裏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做的惡事,會不會遭到報應。


    那些行善積德的善人,在災年散盡萬貫家財,開粥棚,施舍災民。他們圖的是什麽?大部分人都是圖修個陰德,積攢福報,讓自己下輩子投個好胎,有更好的命運。


    但是,現在的人都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報應。


    天地之間,也沒有公道、天道,甚至沒有善惡。窮凶極惡的人,長命百歲。與人為善的,卻要橫死街頭。那些手掌大權的,草菅人命。那些家境富有的,欺壓窮人。


    原因在哪?


    就連陳群這樣的陰司,也認為懲惡揚善是一件爛事。也認為,天地下的不公之事,陰司管不過來。


    那麽,報應何在?


    沒有了報應,善惡何在,公道何在?


    我指著陳群的鼻子,大聲道:“你不是陰司!”


    第131章 釘頭術


    陳群笑了,盯著我的眼睛:“我不陰司,誰是陰司?難道你是陰司?”


    我氣的身體發抖:“我是說,你根本就不配做陰司。”


    陳群一下子沉默了,半晌之後,才歎了一口氣:“你說這話,就好比你對一個警察說,你的職責就是懲惡除奸,除暴安良。沒錯,每個警察都會喊這樣的口號。但是,口號隻是口號,又有幾個警察能夠真正做到的?警察不過是國家機器,維護社會安全的工具。陰司,也是如此。也許,是你太高看陰司了。”


    我搖著頭:“陳群,你隻是你自己,你代表不了所有的陰差,更代表不了所有的人。”


    陳群再次笑了,這次是冷笑,整個眸子中都是冷意,指著桌子上的洋娃娃:“行。你不是想有報應嗎?你做,我看。我倒是看看,你怎麽讓善惡有報。”


    陳群在激我,他以為我是個懦夫,他以為我不敢。


    但是,陳群錯了。


    我一直都是一個善惡分明的人。


    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理念,或者說,一個夢想。


    行善者,長命百歲,膝下兒女成群,含笑而終。


    作惡者,橫死夭折,嚐盡人間苦楚,不得善終。


    雖然,我知道這個夢想,太過虛無縹緲。


    但是,我心中真的是這麽想的。


    我把洋娃娃放在桌子上,惡魂向我求饒,但是我不管不顧,從抽屜裏麵,拿出一把裁紙刀,將它翻過來,在背部一撬。


    它的背上,有一個很小的空間,裏麵放著一張白紙,裹著兩根頭發。


    一根頭發是吳麗的。


    另一根頭發,卻是嬰兒生父的頭發。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頭發是人的精氣所化,很多術法,都要用到人的頭發。


    特別是傀儡術,全靠頭發咒殺對方。


    正是洋娃娃身體內的兩根頭發,吳麗才會被惡魂蠱惑,根深蒂固的相信,這個洋娃娃是自己的孩子。


    我現在將這兩根頭發取出來。


    然後,我把洋娃娃抱起來,丟在鐵皮垃圾桶裏麵,拿出一個塑料瓶,裏麵是我早就準備好的汽油。


    我當著陳群的麵,將汽油灑在洋娃娃的身上,然後,丟進垃圾桶一根火柴。


    哄!


    火苗子攢起來半米多高。


    洋娃娃渾身都著了火,張著嘴,發出大聲的哀嚎。它渾身的皮膚都被燒爛了,發出惡臭的味道。


    它伸著手,想要從垃圾桶裏爬出來。我拿著一根塑料拖把,將它狠狠的戳了下去。


    我做這事的時候,手腳麻利,沒有一點遲疑。


    那洋娃娃大聲哀求,哭泣,我都無動於衷,心中隻有幾個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不一會兒的功夫,洋娃娃就被燒成了一團灰燼。


    我看到陳群的眼角不斷的抽搐,他應該也沒有想到,我下手會這麽狠吧。


    不過,在我做完這一切後,陳群卻開口,語氣帶著譏諷:“僅僅是這樣而已?害死那對母女的,可不僅僅是惡魂。惡魂隻是工具。害死她們的是,送給她們詛咒娃娃的人。我倒是看看,你準備把他怎麽樣。他是一個人,可不是鬼。”


    我挑了挑眉毛,對陳群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以為我跟秦觀魚一樣,是個婦人之仁的女人?”


    我拿出兩個稻草人,將兩根頭發,分別的放進草人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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