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綿綿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其實,我們沒有別的選擇,雖然我覺得回去更好一點,但是很可惜,現在雨下那麽大,我們根本不認得路,也未必能夠順利走出去,隻有繼續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吧。”


    姒筱雯慌亂地點點頭。


    楊綿綿就拉著她繼續往前走,怕燈光引來吳誌華,連手機照明都不敢,就在黑漆漆的林子裏磕磕絆絆地走。


    一個沒留神,兩個人腳下一滑,竟然摔到了山坡下麵,幸好那是一個緩坡,就是跌了個跟頭摔狠了,楊綿綿很快就爬了起來,反倒是姒筱雯驚嚇之下崴了腳,站都站不起來了。


    “別怕。”楊綿綿把她扶起來架在自己肩膀上,“雨衝掉了我們的痕跡,林子那麽大,他不一定能找得到我們,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雨吧。”


    姒筱雯反倒是怕了,連連說:“不,我走得動,我們還是走遠一點吧。”


    “不要緊。”楊綿綿扶著她走,“你也別怕,真的對上了,我有辦法。”她想得很明白,現在霞山大雨,這才把警察們都困在了下麵,可他們肯定已經封鎖了整座山,除非他決定藏在深山裏茹毛飲血,否則雨一停就是甕中捉鱉。


    到時候他如果想找別的路,那隻能找人質和警察談判。


    這麽一想,如果吳誌華真的追著她們進了林子也不是最糟糕,她們有警惕心,而現在旅館裏的人卻是一無所知,隨時可能被吳誌華擒獲為人質。


    當然,如果他放棄她們回到旅館,那麽她們倆就是安全的。


    凡事各有優劣,楊綿綿現在隻能往好處去想,希望吳誌華被她們牽製在了林子裏,又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她們。


    不管怎麽樣,要先把姒筱雯給安頓好了,她失溫嚴重,在這麽下去一定會發起高燒來。


    天無絕人之路,楊綿綿很快找到了一個小山洞,不大,但避雨就足夠了,姒筱雯也顧不得山洞裏髒兮兮的還有蟲子,一(屁pi)股就坐下了,一條蛇就擦著她的腿遊了過去,嚇得她一聲尖叫。


    “別叫。”楊綿綿脫了雨衣,一腳把蛇給踢開了,“這蛇沒毒。”她前段時間在圖書管裏看了不少書,包括了各式各樣的自然百科,托她過目不忘的福氣,她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一條翠青蛇。


    姒筱雯雖然很討厭楊綿綿,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覺得她特別有安全感,也顧不得往(日ri)恩怨了,往她(身shēn)邊靠。


    楊綿綿抖落了雨衣上的水:“你趕緊把衣服都脫了,穿這個。”


    姒筱雯突然瞪大了眼睛:“什麽?”


    “我們倆都是女的,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楊綿綿也瞪她,“快脫,你在這麽下去會失溫的,到時候發高燒死了我才懶得給你收屍。”


    姒筱雯聽了她這說話的口吻就下意識地想反駁,但動了動嘴皮子還是沒說出來,她是真的覺得渾(身shēn)都冷冰冰的,一點知覺都沒有了,這會兒也顧不得矜持,把裙子脫了下來。


    楊綿綿一看她飽滿的(胸xiong)脯就嫉妒了:“你有(胸xiong)。”


    姒筱雯下意識地一縮,但聽到她口氣裏的酸味,反倒是一(挺ting)(胸xiong),又看看她平板的(胸xiong)部,頓時得意起來。


    楊綿綿今天穿得是兩件(套tào),裏麵一件小背心,外麵一件大領口的t恤,她把外麵的t恤脫了給她,姒筱雯一愣,沒接,楊綿綿冷哼了一聲:“你要是敢說檔次太低我就打死你。”


    姒筱雯頓了頓,低聲說了聲“謝謝”,把t恤扯了過來往(身shēn)上(套tào),楊綿綿比她瘦得多,她一穿上去原本寬鬆的t恤就緊繃起來,顯得(身shēn)材更好,楊綿綿都嫉妒死了:“你平時都吃什麽,為什麽(胸xiong)那麽大?”


    “是你營養不良吧?”姒筱雯刻薄地說了一句,說完覺得自己也有點過分,扭過頭補充,“多喝牛(奶nǎi),多吃木瓜、豬腳。”


    楊綿綿悻悻道:“我會逆襲的。”她把雨衣給她,“披著吧。”


    姒筱雯看著她隻穿著吊帶和短褲,沒接:“這雨衣大,我們倆一起吧。”


    楊綿綿當然也冷,也就沒有推辭,兩個人披著一件大雨衣坐在那裏取暖,楊綿綿從口袋裏掏啊掏,掏出兩塊巧克力來,還是今天在大巴車上發的:“吃吧。”


    姒筱雯剝了塑料紙把巧克力塞進嘴裏,平心而論,這種批發的巧克力她從前根本看不上眼,但是現在吃在嘴裏卻覺得也不糟糕:“楊綿綿,他會追過來嗎?”


    “不知道。”楊綿綿言簡意賅,“他如果還在找我們,是好事也是壞事,我不知道怎麽樣才算是更好的。”


    姒筱雯猶豫了一下,又問:“那……警察應該很快就回來吧?”


    “肯定。”她給了非常確定的答案,她相信荊楚一定會來。


    姒筱雯像是放心了一點,這一放鬆就覺得眼皮子突然沉了起來,沒一會兒就靠著山壁睡著了。


    而另一邊,(情qing)況卻沒有楊綿綿想的那麽糟糕,鄭家民看到姒筱雯跑出去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去找了把傘打算把她找回來,卻沒有想到正好看到她們兩個逃跑進林子,而有個人追了進去。


    他馬上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張老師,希望他能組織同學去找,沒有想到張老師的第一反應就是喊老板娘過來問那個警察在不在。


    老板娘去敲了房門說不在,張老師的表(情qing)就立刻嚴肅了起來,正打算告訴他們(情qing)況,荊楚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一直沒打通楊綿綿的電話,隻能退而求其次打給張老師。


    “那個自稱是賀泉的警察就是我們這一次的犯人,請你們務必警惕,不要打草驚蛇。”荊楚原本想讓他們悄悄把吳誌華給控製住,沒有想到張老師立刻給了他一個大驚喜:“那個人不在旅館裏,他追著楊綿綿和姒筱雯進了林。”


    荊楚:“……”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回事?”


    鄭家民就把(情qing)況說了。


    荊楚略一思索就下了決定:“不要管她們,你們千萬注意不要再把人給放進來了。”隻要人不進來,那吳誌華有槍也沒用,大部分人都是安全的。


    鄭家民脫口就問:“那楊綿綿她們怎麽辦?”


    “我們會盡快上山搜救,你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吳誌華手上有槍,不管你們有多少人都不能和他正麵對抗。”荊楚以嚴厲的口吻說完,語氣一轉,“楊綿綿她們不會有事,至少暫時不會。”


    他相信以楊綿綿的機靈絕對不會現在就吃虧,她一定會想辦法躲起來,尤其是現在雨下那麽大,對於吳誌華來說也是不小的障礙。


    “以及,你剛才提到了車……”荊楚語氣一沉,“如果猜得沒錯的話,車裏有真正的賀泉警官的屍體。”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老板娘、老板、張老師、周老師、鄭家民都頓時白了臉色。


    荊楚沒有多和他們廢話,他掛了這通電話立即打給方遠:“老方,(情qing)況怎麽樣?”


    “雨太大,恐怕會有山體滑坡,我們不敢貿然上山。”方遠作為緝毒大隊的隊長,現在就在霞山的山腳下指揮作戰。


    荊楚道:“等不及了,吳誌華和兩個女孩子進了山林,賀泉已經遇害,他不會放過她們,我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到時候無論雨勢如何,我都一定要上山。”


    柳玉在一旁聽了全程的對話,憂心忡忡:“隊長,綿綿現在進了山林,她會不會有事啊?”


    “我相信她不會。”荊楚揉了揉眉心,雖然心裏比任何人都擔心,但他卻不能表示出來,反而要打起精神給他們信心,“但是時間爭分奪秒,多耽誤一分鍾,她就多一分危險。”


    姒筱雯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她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頭有點疼,而楊綿綿並不在(身shēn)邊,她猛地站起來,想走到外麵卻又停駐害怕,這裏像是一個避風港,她一點也不想一個人走到這恐怖的山林裏。


    好在楊綿綿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她拿了兩片大葉子擋雨:“你醒了?”


    姒筱雯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你去哪兒了?”


    “到處走走。”楊綿綿當然不可能告訴她自己是去探聽(情qing)況了,而結果很不樂觀。


    她的溝通對象其實非常具有局限(性xing),比如生命體如動物植物不算在內,而它們的屍體包括糞便啊屍骨啊被做成的食物也都不包含在內,而對於物品也有分別,比如石頭算是非生命體,但是她和它們的溝通卻很困難。


    它們就如同人類的嬰兒時期,有意識,可以交流,但是很困難,人也沒有辦法知道咿咿呀呀的嬰兒到底在講什麽鬼。


    能夠和她清晰交流的,必然是成型的具有一定用途的物品,以前在曹家溝裏的石磨原本隻是石頭,那個時期它是懵懂的,而它被打磨成了石磨之後就具有了清晰的交流能力。


    很可惜的是,深山裏的非生命體本來就少,而石頭們都懵懵懂懂的,根本沒法交流,這讓她的能力受到了局限,沒有辦法利用小夥伴們作為自己的耳報神。


    何況就算是有交流的對象,比如她唯一找到的一塊墓碑,可以和她交流,但是作為一誕生就杵在那兒的碑,它根本沒有辦法知道下山的路在哪兒,它隻會告訴你有蛇爬過去了,有隻蝴蝶很好看,下雨很討厭把它都磨壞了。


    一切物品的知識也都來源於它的所處環境,就比如曹家溝裏的桌椅都不會講普通話一樣。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所以說,現在楊綿綿能靠的,隻有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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