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綿綿一個人坐在樓梯間裏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突然突兀地出現,她(身shēn)後的門被人拉開,她和準備進來的人都不約而同被對方嚇了一大跳。


    那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白皮膚藍眼睛棕色頭發,在楊綿綿看來辨識度絕對不高,但她現在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生怕自己那麽倒黴一下子就撞上了嫌疑人。


    那真的是哭都沒地方哭好嗎?


    但樓梯沒發聲,讓她稍微放下了一點心,卻依舊是十分戒備地看著對方。


    那個中年男人其實也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樓梯間裏會坐著一個東方小姑娘,他以為她一個人躲在這裏是在哭,還很溫柔地蹲下來說:“rry,我嚇到你了嗎?”


    “你是誰?”


    “我叫鮑勃。”大叔卻很和氣地笑了笑,也一(屁pi)股坐到她旁邊的台階上,“你一個人偷偷躲在這裏哭,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嗎?”


    哭?楊綿綿懷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出的結論。


    小黃機弱弱提醒:“剛剛灰塵不是進眼睛裏了麽,你揉紅了……”


    搜得寺內。楊綿綿心念一轉,幹脆就用了這個借口:“我的朋友死了,我覺得很傷心。”


    鮑勃立即露出了抱歉的神(情qing):“我很抱歉提起這件事,你的朋友是……”他手指往上一指,並沒有說明。


    楊綿綿點了點頭。


    鮑勃感慨道:“你的朋友令我想起了伊麗莎白,噢,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一個編劇,我在寫一部關於黑色大麗花的劇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了你朋友的事,老實說,這給了我靈感,但我也覺得非常抱歉。”


    編劇?這倒是(挺ting)像的。楊綿綿注意仔細聽著他(身shēn)上物品的話,它們似乎也在感慨這兩起案子,並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楊綿綿這回算是放下了一半的戒心,她半是試探半是好奇地問:“你覺得這兩件事有相同之處?”


    既然要寫黑色大麗花,鮑勃肯定詳細了解過黑色大麗花案件的始末,而楊綿綿突然就聯想到了樓梯說凶手沒過幾年都會來住幾次的事(情qing)。


    “伊麗莎白的事(情qing)發生在1947年。”鮑勃對談論黑色大麗花也很有興致,但第一句話就讓楊綿綿失望極了。


    1947年,凶手根本不可能活到這個時候,除非是和吳樂那樣搞繼承人的那一(套tào),否則兩件事恐怕隻是巧合。


    當然了,如果是靈異事件的話,當她沒說。


    “但是兩起案件同樣十分蹊蹺。”鮑勃顯然對此十分感興趣,他對《黑色大麗花重現》的劇本苦思良久,甚至搬到了這家酒店居住,就是為了試圖獲得靈感,但是住了將近有一個月了,他的劇本卻依然卡在老地方,毫無進展。


    直到今天,他聽聞酒店裏又死了一個年輕女(性xing),這讓他就想起了黑色大麗花,想要多了解一些訊息,看看是不是能為劇本增添色彩。


    但他看到楊綿綿因為朋友的死去而“失聲痛哭”,鮑勃又問不出關於胡嵐死亡的事(情qing)了,隻能歉疚地看著她,安慰她說“你的朋友去了上帝那裏”。


    楊綿綿略囧,因為她是不信上帝的,但還是接受了鮑勃的好意。


    兩個人就“各懷鬼胎”地聊起天來,楊綿綿可以說出來的消息不多,反倒是鮑勃若有所思地說:“我之前倒是聽這裏的保安說,有個女孩子大半夜的在電梯裏麵撒酒瘋呢。”


    “什麽?”


    鮑勃歉意地笑了笑,想了想說:“我不是說我是一名編劇麽,為了尋找大麗花的靈感,這一個月來我都和酒店的工作人員聊天,試圖找到有意思的線索,我不是偵探,所以我想要的並不是真正的線索,而是劇本的靈感,因此酒店工作人員的傳聞對我而言更為重要。”


    那天,鮑勃就是和酒店裏的兩名保安一起閑聊,其中有個年輕的保安就神秘兮兮地和他說起來酒店裏所謂的傳聞,“其實,黑色大麗花死後並沒有離開塞西爾酒店,反而是一直徘徊在那裏,想要找出殺害自己的真凶”。


    鮑勃當時真的被嚇出一(身shēn)冷汗,可另外一個年長的保安卻壓根沒當回事:“我看那個人是磕了藥,要麽就是喝多了酒,這種事我見的多了。”


    饒是如此,好奇心旺盛的鮑勃還是請求他們給自己拷貝了那一份監控記錄,當然了,用了一份快餐作為代價的。


    “現在那個監控視頻還在我的電腦裏,你要看一下嗎?”鮑勃發出邀請。


    楊綿綿毫不猶豫就點頭同意了,鮑勃簡直是npc,被她觸發任務了,運氣不能更好。


    要知道酒店監控這種東西其實總是不靠譜,不是壞了就是超時被刪了,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胡嵐,那麽能保留那麽一份監控錄像對於破案是至關重要的。


    後來證明鮑勃的這個舉動實在是太明智了,因為他要走監控的當天,電腦就因為電線短路而燒毀了主板,所有的監控錄像都消失不見了。


    看到錄像的楊綿綿也馬上明白了為什麽那個保安會有那種歪門邪道的說法了。因為胡嵐的表現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一進電梯就把14層樓的按鈕全部都按了一遍,緊接著她反複進出電梯,走到電梯門口揮手,彷佛是在與什麽人溝通,而後又突然縮回到電梯角落裏,又像是試圖躲避什麽人。


    鮑勃說:“我之前認為她應該是嗑藥了,你知道的,在酒吧裏,總有人喜歡賣點這樣的小東西。”


    在美國吸大麻是司空見慣的事,對於這種吃了藥發瘋的(情qing)況大家都不覺得新奇了,


    但楊綿綿搖頭否認:“先不說胡嵐的(性xing)格是不會去吸毒的,你覺得她能自己脫光衣服跳進那個三米高的大水箱裏?我今天早上可是親眼看到的。”


    鮑勃顯然沒有聽說這個細節,他眨了眨眼睛,睫毛賊長:“居然是這樣,那事(情qing)恐怕還另有隱(情qing)。”


    楊綿綿聽見這句話,扭頭看了他一眼,鮑勃五十多歲了,西方人又顯得老,所以哪怕他長得(挺ting)英俊,現在也隻剩下了沒幾分,但隻有那聲音真是令人酥麻,低音炮什麽的簡直犯規。


    那一秒裏,楊綿綿決定也要讓荊楚以後用這種酥酥麻麻的低音炮和她說話


    是的,你沒看錯,男主就是在本章裏強勢地刷了一下存在感。


    既然如此,就先暫時把鏡頭轉向華盛頓好了。


    fbi總部的人很(熱rè)(情qing)地接待了他們,有何威廉在前麵寒暄,其他人盡可以躲在後麵看(熱rè)鬧。


    文靜就看到荊楚已經好幾次拿出手機,瞄一眼又放回去,表(情qing)相當微妙啊。


    白平眼睛尖,偷偷湊到文靜耳邊小聲說:“綿綿沒發短信沒來電話,隊長這是不高興了吧。”


    文靜:“……”這才一天沒見吧,你們都結婚了還那麽如膠似漆真的大丈夫?


    荊楚可聽不見她的腹誹,他隻是憂慮地想著,楊綿綿那麽久不發短信來(騷sāo)擾,難不成又碰到什麽意外了?


    早知道就應該讓她挪後幾天去,他陪她去才能放心,否則以那個事故體質……嗬嗬了。


    短暫插播男主之後,回到楊綿綿這裏。


    她把監控錄像拷貝了之後存在了自己的電腦裏,鮑勃表示他會把錄像交給警方,想必會為警方提供一條極有價值的線索。


    隻可惜,電梯裏上上下下的人太多了,她根本沒法靠近電梯說話,所以隻能曲線救國,讓小黃機上了。


    沒辦法,雖然丟一個糖更不容易被人注意,還可以交流久一點,但其他小夥伴不是蠢就是傻,無法擔當起這樣的重任。


    而留給小黃機的時間十分有限,它必須在短時間內就(套tào)出(情qing)報,而楊綿綿則會盡量延長他們交流的時間。


    她先坐電梯到頂樓,然後從樓上坐下去,一路上接了無數個乘客,頓時把電梯塞得滿滿當當,坐到底樓後她裝作東西忘記拿了的樣子再坐回樓上,再折騰下樓,這樣就有將近十分鍾的時間了。


    從拉交(情qing)到(套tào)(情qing)報,小黃機沒有辜負楊綿綿的期望,它跟隨楊綿綿南征北戰那麽久,作為一台山寨機,它是山寨機中的戰鬥機


    請報以(熱rè)烈的掌聲。


    電梯的證詞也證明了它在本事件中至關重要的地位:“你是說那個華人女孩子嗎,是啊,我記得,那天她好像在躲什麽人,一直在我這裏進進出出的,而且很害怕的樣子,我覺得可能是有人跟蹤她了吧。


    問我有沒有看到?好像沒有……那個人不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啊,我隻是感覺到那邊有個人而已,他們一直在說話。


    說什麽話?女孩子一直在叫救命,男的好像沒有說話吧,我記得不大清楚了。


    噢,對了,她是在14樓出去的,好像是被那個男人拉出去的,其他的事(情qing)我就不知道了。”


    是人,不是靈異事件。楊綿綿聽到這裏鬆了好大一口氣,決定先吃午飯,一邊吃一邊思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而荊楚左盼右盼,終於盼到了楊綿綿給他發的消息,午飯,目標已被殺害,我有了一點線索,晚上和你仔細說。


    附贈一張美美的剪刀手自拍,一半是她的臉,另一半則是煎餅香腸培根煎蛋和薯條,還有一大杯可樂。


    荊楚黑著臉回複了一句:“不準喝冰可樂。”


    “這是(套tào)餐送的呀,他們沒得選”楊綿綿委屈極了。


    “買”


    於是一分鍾後,她像個小媳婦似的抱著一杯咖啡委委屈屈地給他再發了一張。


    這一回,荊楚總算滿意地把手機塞回了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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