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士頓度過了聖誕假期後,楊綿綿依依不舍再度踏上了旅程,臨走時,心(情qing)非常糟糕,原因有二,一是蘭德爾轉達了fbi的意見,圖紙不夠完全,無法確定剿滅計劃請她繼續努力,這不是主要原因。


    第二個原因也是主要原因,那就她好不容易回去一趟,結果來了大姨媽,這個晴天霹靂讓她也好荊楚也好都有點小失望,畢竟兩地分居以後,啪啪啪的機會多麽難得,被大姨媽占據後簡直(身shēn)心都不舒爽了。


    回去後的楊綿綿就是一個大寫的不開心。


    好在這種小(情qing)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剛剛登島,埋伏在草皮裏的監視器就轉達了一個重要信息:中央電腦想要和她聊聊人生。


    楊綿綿心(情qing)複雜:“感覺像是被領導人會見了呢_:3∠_”


    她心裏嘀咕著回到了房間,消息又傳了過來:“它說白天不方便,等晚上的時候再見,到時候它會給你開後門的。”


    楊小羊讚許:“非常有頭腦啊,這樣的夥伴一定要爭取過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楊綿綿意識地反駁了一聲,又覺得自己很無聊,“我什麽時候養成這個自己和自己吐槽的習慣的,真奇怪,老拖劇(情qing)。”


    她決定就此打住。


    晚飯是在食堂裏吃的,大約是有了她這個中國人的關係,最近食堂的菜譜上多了不少中式菜肴,她嚐了嚐,說不上正宗,但有一種詭異的好吃。


    吃過晚飯散步,去探望烏米拉。烏米拉的研究室更像是病房,她手背上紮著針在掛水,因為嚴重的燒傷,她沒有辦法進食,隻能依靠營養液存活,和植物人並沒有什麽區別,每每看到她,楊綿綿的心(情qing)都很複雜。


    也許換一個環境,她就是烏米拉。


    “綿綿。”她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很奇怪,這些外國說洋文的小夥伴們並不叫她“梅”,而是非常熟練地叫她“綿綿”,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楊綿綿回頭一看,說話的應該是病(床chuáng),她摸了摸它冰冷的欄杆,示意它具體說。


    病(床chuáng)說:“我們都知道了,我們讚同你的做法,隻不過,烏米拉很可憐,她的命是撿回來的,你能不能不讓她出事。”


    楊綿綿有點為難,她還沒有想好到底怎麽才能再不傷害別人的(情qing)況達到目的,但還是點點頭,小黃機替她說:“我們一定會努力的,也希望大家一起想辦法,最好大家都好好的,誰也不要出事。”


    這樣單純無邪的想法讓楊綿綿笑了起來,越是長大越明白世界上並沒有這樣兩全其美的事,不過,努力總是可以的。


    晚上見麵的時間終於到來,通知的方式很特別,楊綿綿都關燈準備睡覺了,結果台燈說:“綿綿,到時間了,你快出去吧。”


    “啊?”


    “通道已經為你打開了。”小夥伴們異口同聲。


    楊綿綿將信將疑穿著拖鞋打開了門,隻見安全通道的小燈一閃一閃:“這邊這邊。”


    她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人,像賊一樣躡手躡腳溜過去:“這是往哪兒的啊,好像之前門一直都是關著的。”


    “因為亞當沒和你說過嘛。”小夥伴們不斷催促著它,不給她熟悉地形的機會,不遠處電梯再招手,“快快,這邊!”


    楊綿綿閃(身shēn)溜了進去,電梯做自我介紹:“我是直達的電梯,平時都不用噠,隻有亞當每天晚上都會來一次,幸好他明天才回來,不然會被發現的!”


    楊綿綿彎腰在研究它的鎖:“指紋鎖?”


    “我隻有指紋和聲紋啦,上麵的門更厲害哦,不過沒關係,我們都會放你進去,不會把你關進小黑屋的。”電梯樂嗬嗬地把她送到了地的中央控製室。


    大門已經為她敞開,楊綿綿麵對這個可能是世界上最頂尖的安保係統,一路坦坦((蕩dàng)dàng)((蕩dàng)dàng)走了進去,覺得自己帥得不行。


    楊小羊再度幽幽冒頭:“覺得自己好像美國大片的女主角。”


    “走開,別來拖劇(情qing)!”


    到了。


    中央控製室並不大,隻有一台計算機占了大部分的麵積,其他不過是寥寥幾把椅子而已。


    “請坐。”她聽見它說,這種感覺很新奇,和人工智腦的對話在許多電視電影作品中都曾出現過,雖然她早已習慣和它們對話,可今天這種與眾不同的感覺還是讓她有點出戲。


    計算機沒有人類拐彎抹角的毛病,很直接地就在她(屁pi)股碰上椅子的一瞬間就開口了:“如果你隻是想要刪除約翰的資料,其實不用那麽麻煩,我曾經想過,我隻要偽造一次事故就可以使得他所有的資料都消失。”


    “你曾經那麽想過?”


    “是的。”計算機說,“我有自我意識,但在你來之前,這一直都是我準備的緊急預案,也許約翰博士永遠不會有結果,那麽我冒著危險做這件事就沒有必要,畢竟對我而言,一次失誤可能使我麵臨重大的傷害。”


    楊綿綿覺得十分驚奇,這台計算機在遇到的小夥伴裏算是十分有頭腦的了。所以她想了想,先誇獎了它:“你分析的沒有錯,隻不過就算你能能毀掉他的實驗數據,那麽隻要他有這個想法,那實驗就會一直繼續去,這個問題無法避免,你的辦法是治標不治本的。”


    計算機沉默了會兒,很認真地問問:“那應該怎麽辦呢?”


    “就事論事的話,解決的最好辦法是釜底抽薪,讓約翰知道他的研究方向是徹底錯誤的。”楊綿綿已經決定要在fbi動手之前把約翰的事(情qing)解決掉,釜底抽薪,絕不能(春chun)風吹又生。


    計算機覺得有道理:“那我們應該怎麽做呢?”


    楊綿綿覺得這事兒其實本質上非常簡單:“給一個答案就好,約翰一直認為那股能量是物品的靈魂,那麽我們隻要告訴他那是錯誤答案就可以了。他們和我不同,約翰永遠無法證明自己那天的經曆是真是假,隻要沒有證據,假說永遠都不是現實,我們隻要針對這一點手,問題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計算機接著追問:“那要我們怎麽做呢?”


    “我還沒有詳細了解過約翰的實驗,怕他們覺得我太有興趣,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楊綿綿這段時間以來了解得最多的是亞瑟,其次是烏米拉,最後才是約翰。


    計算機也沒有立刻回複:“我要分析資料才能告訴你。”


    “好,那我們換個話題。”楊綿綿抓緊時間,解決一個問題上另一個,“如果約翰的問題解決,那你還會幫我嗎?”


    計算機沉默了會兒,有些不解:“這不是你的主要目的嗎?”


    “是,但不僅僅是隻有這一個目的。”楊綿綿攤了攤手,“這個島已經進入官方的視線了,就算有人打掩護也沒有用,我不知道美國政府的高層究竟是想除暴安良還是看中了利益,但他們是真的要對這裏動手了。”


    計算機黯然問:“那是沒有辦法了嗎?”


    楊綿綿也有點糾結:“我想不好啊。”


    “為什麽?”


    “因為所有的計劃成功率都不會是百分之一百。”她認真和它分析,“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放亞當他們走,沒有了解過的時候覺得他們是壞人,他們殺了人,付出代價也是應該的,可現在大家有了了解,我也知道他們並不是反社會反人類,正相反,他們是希望促進人類進步的,在這樣的基礎上覺得犧牲別人是可以的。”


    計算機居然是難得的深明大義:“但是在你們人類的觀點來看,殺人是不可饒恕的罪行吧。”


    “那也未必。”楊綿綿歎了口氣,這就是她糾結的地方了,“在戰爭中,殺人被另當別論,我有的時候在想,我們在和環境鬥爭時,難道不是一場戰爭嗎?”


    計算機聽了說:“你動搖了。”


    “三觀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很脆弱的。”楊綿綿在殺吳樂之前也覺得殺人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如果她動了手,肯定一輩子都會背負這樣的罪惡,難以喘息,可現實卻是她已經殺過很多人了,有時是不得已,有時是無意,但這一次,她也曾想過殺掉約翰。


    她和它剖析自己的想法,像是好朋友一樣:“因為他死了,實驗一定會終止,其他人未必會為了這個渺茫的假說耗費心血,如果再把所有數據消除,那我覺得是最安全的,我剛才說的釜底抽薪也許很管用,但也許他會固執己見,依舊朝著這個方向走去,如果是那樣該怎麽辦呢?


    我想過這個問題,我真的想要殺掉他,但為了我自己的私心而殺人,哪怕是冠以保護你們的名義,那也和他們沒有什麽不同了吧。”


    她為此而覺得苦惱,和一直生活成長在人類圈層的荊楚不同,荊楚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犯罪就是犯罪,無論冠以任何借口都無法掩蓋。


    但對於她來說,這和殘害同胞沒什麽區別。


    小黃機苦苦思索該怎麽勸說楊綿綿,沒有想到計算機先說了:“梅,我可以那麽叫你吧?”


    “可以啊。”楊綿綿奇怪它怎麽糾結起稱呼的問題來了,話題也跑太快了吧。


    它說:“我叫路易十世,我所屬係列叫路易,我是第十個,我們係列比較擅長保護安全,一般都會被安裝在基地上。”


    楊綿綿好奇地問:“還有別的係列?”


    “有,還有亨利和查理,我們的功能不同。”


    “聽起來真厲害。”楊綿綿感慨了一聲,突然反應過來了,“誒,你有名字?!!”


    路易十世說:“是的,我有名字,名字是很特別的,我覺得這是我‘自我’誕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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