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楊心想,原來這幫“民工”大包小包的行李裏,卷了這麽一堆東西,你別說,這麽偽裝確實很難看出破綻。從兩人聽到炸藥響驚醒到現在,也不過短短一陣兒功夫,這些人就能把現場布置的這樣“井井有條”,看來是訓練有素。


    石室足有籃球場那麽大,中央擺放著一口巨大的石棺,旁邊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幾十個一米見方的洞口,梓楊定睛一看不禁駭然,裏麵竟然擺了一具具的白骨。


    黎叔的手下除了一個手持雷明頓短柄來複槍的人之外,剩下的人都是格洛克17型手槍。


    梓楊對於軍械也稍有研究,知道這種槍是世界範圍內裝備最多的手槍,一是重量輕,該槍大量采用工程塑料。二是出擊速度快,這種槍沒有常規的手動保險機柄,射擊前不用專門打開保險。三是火力持續力好,有17或19發大容量彈匣,並且每支槍均配有一個快速裝彈器。因為這些特點,格洛克手槍係列幾乎成了悍匪或犯罪分子的標配,在黑市上大肆流行。


    梓楊沒接觸過真槍,不知道這些家夥是仿製還是走私的黑貨。


    梓楊心想,黎叔這幫人能搞到這麽多軍品,看來來頭不小,不是普通的盜墓賊。隻不過阿衝怎麽會跟他們混在一起,難道這幫人有軍方背景?


    此時,阿衝跟黎叔一幫人不遠不近的站著。除了小黑之外,昨晚飯桌上的人全部都到齊了。


    那個刀疤臉用下巴指了指老王和梓楊,眼神望向黎叔,請教該如何處理。


    黎叔冷哼一聲,“這兩個小兔崽子,不知死活,算他們不走運,觸到這個黴頭,暫且看押著,先解決了這個老家夥再說。”


    說罷,轉向羊胡子老頭,“前輩昨夜露了一手好功夫,真的是讓在下大開眼界,隻不過我們這次興師動眾,也是受人重托勢在必得。你功夫雖高,但是在現代化武器麵前也是無可奈何吧?”


    羊胡子老頭冷哼一聲不語。


    黎叔繼續攻心,“說起來,你這個密室藏得真是巧妙,我昨天左看右看,沒看出門道來,還以為被人騙了。除了這雕像背後巴掌寬的一條縫,其他地方愣是看不出毛病,要不是昨晚前輩漏了一手好功夫,啟發了我,我們還真就無從下手——這條縫一般人是進不去,但是對於有縮骨功的高人來說,還真不是什麽事兒!用炸藥炸開一看,果然是別有洞天!!”


    “隻不過沒想到你早有防備,我們手腳夠利索了,還是被你搶了先,一出手就傷了我們阿三阿四,倒是讓我始料不及……”


    梓楊看著地上躺著的個人,心中暗歎這老頭果然身手非凡,黎叔這幫手下訓練有素,而且人多勢眾有備而來,還是吃了大虧。不過目前這情況看,被這麽多手持武器的人圍著,他功夫再高恐怕也難有作為了,黎叔收拾了老頭之後說不定就是輪到自己和老王了。阿衝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等會萬一動手,如何應付黎叔這幫人的槍械是個大問題……一邊打量周圍的環境,梓楊腦海裏飛速的思索著後路。


    黎叔已經完全控場,此時也表現的神定氣閑,悠然踱步到石室一邊,俯視著洞窟內的骸骨,轉頭問道,“這些骸骨,想必就是當年跟隨大汗的七十三鐵騎的真身了吧?沒想到這麽忠君,死後屍骨還是不遠千裏運回,要葬在主子的墓穴裏,可惜肌肉腐爛,無法看到那傳說中的蒼狼真顏了!”


    黎叔左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捏了兩枚鐵蛋,閑庭信步地踱到石棺旁邊,用手撫摸這館蓋緩緩地說道,“這北野王的秘密,埋藏了八百年,現在,是時候揭開真相了吧。”


    眼睛看著石棺,卻明顯在問山羊胡子。


    羊胡子老頭剛才雖然在重圍之中,仍然是臨危不亂、氣勢威嚴,但是一聽到北野王三個字,立刻神情激動,胡子顫顫地道:“你既然知道野王的真實來曆,必然也是鐵騎後代,為何做出這種背宗叛祖的事情?”


    黎叔嗤笑道,“鐵騎後代?我可高攀不上,我的訊息都是從鐵騎後人口中得來而已。”


    羊胡子老頭道:“莫老三?他雖是鐵騎後人,卻是旁係,早已跟鐵騎斷了關係,他所知道的,無非是前人口口相傳下來的傳說而已,真正地秘密……”說罷不語,眼睛死死地瞪著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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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殊死相搏


    黎叔看著羊胡子道:“你想套我話?告訴你也無妨,沒錯,知道這秘密的人確實不是莫老三,他比莫老三身份高貴的多。隻不過他所知道的秘密,跟你知道的秘密,是不是同一個秘密呢?你不如說出來,我們對對?”


    老者道,“哼,想必你也不知道多少,不然的話也不必從莫老三嘴裏來套出野王墓葬所在地了。”


    黎叔連連點頭陰笑道:“是是是,你說的沒錯,就算隻有你知道那扭轉乾坤的秘密,如果你不說出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話,你是成就個人氣節了,但你就忍心看著相傳數百年的野王秘密就這麽隨你而去,永不見天日?”


    說罷又道,“據我所知,這持鐵騎令的後人,隻剩你最後一個了吧?”


    “說出來吧,現在是什麽年代了,人們信仰的是金錢和權力,你那套愚忠的理念早就過時了,再說,這麽多年過去了,很多事情早就煙消雲散了,你再保守那些幾百年前的秘密,也毫無意義。你要是痛快說出來,我說不定會饒了你們爺孫兩的性命――也省的連帶其他無辜的人。”黎叔邊說邊用一隻獨眼斜視了梓楊二人,老王回了他一個憤怒的眼神。


    老者不理黎叔,黎叔手撫摸著石棺,淡淡地說,“野王啊野王,既然你的後人不肯說,那我隻有撬開你的嘴親自問問了!”


    說著示意手下幾個人道:“開棺!”


    “鼠輩豈敢!”說時遲,那時快,這羊胡子老頭大喝一聲,突然暴起,如鬼魅一般衝向黎叔,左手捏個拳訣,右手戟指直取黎叔雙目。那黎叔也非等閑之輩,大喝一聲雙腳一登,後仰急退,堪堪躲過了這快如閃電的雙指,同時手中兩枚鐵球激射而出,直取老者胸腹。


    羊胡子老頭兒不閃不避,手臂突然暴長,中指已經插入黎叔的左眼。


    那黎叔也是身手了得,劇痛之下頭稍一偏,老者的食指堪堪躲過,保住了一隻左眼,但是額上也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兩人的呼喝聲碰到石壁激蕩回來,黎叔已經倒地,刀疤臉這才反應過來,手槍啪啪啪連響噴出一串火蛇,羊胡子身影一頓,跌在當地,右腿泛起一串血花,隨即手一撐又掙紮著站了起來。


    眾人一時被他的氣勢鎮住,竟無人上前,老者左手撫胸,想必已被黎叔鐵球擊中,右手垂在身邊,食指中指鮮血淋漓。


    梓楊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驚呆。黎叔倒在地上卻毫不驚慌,伸手阻住手下繼續開槍,右手拿起繃帶纏在眼上(裝備真是齊全)。血從紗布下麵浸出,染紅了半邊臉,黎叔卻鎮定如山,緩緩地坐起道:“我一直戒心防備,沒想到還是著了你的道兒。也罷,能見識到前輩如此功夫,用一直眼珠子換,也值了!”


    梓楊心想,這黎叔也真是個人物,被老者活生生地挖掉一隻眼,竟然如若無事。


    黎叔繼續說道:“現在你腿上中槍,髕骨碎裂,草上飛功夫已經廢了。膻中穴中我一枚奪魂蛋,氣被我封住,再好的功夫也使不出來了。你就給我乖乖地蹲在那裏。現在大羅金仙也阻止不了我開館了。”


    “你”黎叔示意端著散彈槍的人“用槍指著這老東西,他再敢亂動,就轟了他。”


    兩個年輕人手腳麻利地戴上防毒口罩,雙手套上膠皮手套,人手一隻鶴嘴釺,上前分站石棺兩邊,鶴嘴釺一頭插入石棺縫隙之中,用羊角錘輕輕砸實,雙手握住鶴嘴釺尾部,悶哼一聲將棺材頂起一道縫。


    嗤的一聲,似乎有氣體瀉出――看來這棺材一直是密封的。


    眾人屏住呼吸,這時另一個黎叔的手下上前,也是戴著防毒麵罩,膠皮手套,雙手捧著一個電子儀器,將一個觸頭探入棺中,搖動手柄,控製觸頭在裏麵遊動,雙目盯著電子屏幕上的影像和數據。


    半響之後,回首向黎叔點了點頭,看來各項數據都是正常,沒有什麽潛在威脅。


    黎叔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在流著鮮血的獨眼襯托下,分外可怖。清聲喊道,“開棺!”說著還趾高氣揚地看了一眼羊胡子老頭。


    羊胡子老頭單膝跪地,手撫胸部,隻不過頭已經低下來,不知道是在運氣,還是不忍看祖先遺體被糟蹋。


    負責開館的兩個年輕人一個雙手把鶴嘴釺一提,另一個雙手一沉,這巨大的棺蓋就輕輕地滑開,兩人配合非常熟練,看來做這事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年輕人一直控製力度,但棺蓋落地時還是咚的一聲悶響,看起來起碼幾百斤。


    梓楊內心不禁暗暗咋舌,這兩個年輕人看起來身形一般,但是擺弄著幾百斤的棺蓋如此輕鬆,不僅嫻熟老練,而且膂力奇大。尋常人別說幾百斤了,幾十斤的東西都不見得能這麽提起來,這黎叔手下隨便兩個人就有如此身手――不知道老王怎麽想。


    這時候轉頭看老王,這家夥正踮腳伸脖子往棺材裏麵看。


    因這棺材在半人高的石座上,所以一般身高的人無法看清棺材裏的全貌,梓楊身材稍高一些,可以把裏麵的東西看個大概。


    說起來讓人失望,這巨大的棺材裏空空如也,隻有一副發黑的的幹屍陳列其中,不過看起來這具屍體的骨節也是非常粗大,粗略估計身高也有一米八九的樣子。身上的衣衫早已朽落,雙手雙腳空無一物,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寶貝的樣子。


    隻是這個屍體有些不同尋常。墓室四壁的其他屍體都已經腐朽成枯骨,但是這具屍體卻是筋肉俱在,隻不過已經風幹,像黑色的焦油一般箍在骨架上,想來是石棺密封性比較好,所以屍肉沒有被細菌侵襲。


    隨著空氣的流動,這屍體似乎也稍稍有了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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