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老王在旁邊捏著拳頭:“讓我去揍他一頓!保管他老實交代!”


    梓楊擔心這呆子鬧事破壞教授的計劃,命令他:“你,帶著小黑出去溜一圈再回來!”


    老王站那不動,眼神斜睨著他。


    “我剛才看到營地那邊有人在發軍用罐頭,趕緊去領!”唰的一下,兩條黑影順著梓楊手指的方向飛了出去,簡直比訓練有素的軍犬都好使。


    教授看著梓楊突然問道:“小李,你手上這包是什麽東西?”


    梓楊這才想起來,“這個是靳指導剛才交給我的,山穀的高清照片和全息地圖,正好一起看看。”


    文件袋裏裝著數十張高清照片,上麵都打印著時間戳,看最早的時間是前天晚上,最近的時間是今天早上八點――想必靳指導等照片一處理完畢就拿過來交給梓楊了。


    照片非常齊全,山穀各個時間、各個角度的實時場景基本上都在這裏了。三個人把照片攤在桌上一張張比較,看完不禁大吃一驚,梓楊的判斷非常準確。


    這個山穀整個就是個太極構造,太陽最高的時候,直射光正好散布在河麵上,將整個盆地一分為二,一邊陰,一邊陽。而且隨著山峰的起伏,陽光的照射範圍也在穀中彎曲,河流也隨著光線的走勢而改變,在山穀中形成一個很明顯的s形。


    河流的走勢、山穀的構造,竟然跟太陽黃道運行嚴密契合,這個精確的太極陣不管是人力而為還是自然形cd已經夠驚世駭俗了。


    梓楊提出的另一個疑點也被驗證:最早的照片上,兩邊的植被區別還不是非常明顯。但是時間越接近,區別越大!


    最近的今早八點的那一張,山穀陽麵仍舊是一片鬱鬱蔥蔥,陰麵的植被和樹木竟然整體泛黃,竟有一種秋天的蕭殺之氣。在近前或許難以察覺,但是如果從高空俯視的話則非常明顯。


    三個人麵麵相覷。


    梓楊注意到,在山穀麵貌最完整的一張衛星圖片上,陰麵的峰頂正中似乎有一個不大不小湖泊,因為比例太大所以無法看清――靳指導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個情況――因為資源有限,而需要探測的麵積太過龐大,所以之前所有的人力、物力都集中在穀地當中。


    從照片上可以看出,這個山峰上的樹木、植被,枯黃的顏色較其他區域更加深一些。


    靳指導說道:“從坐標方位來看,兩個幸存者發現的地方,正是這個山峰腳下。”


    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這兩個幸存者肯定有問題。


    張教授問道:“那個叫王娟的女學生情況怎麽樣?”


    靳指導說道:“作戰隊員發現她的時候,精神已經崩潰失常,送到指揮所的時候已經昏厥。在醫護人員搶救下蘇醒過來,醒來之後就恍恍惚惚,問什麽話都不答,身體機能也……也很不同尋常,甚至,感受不到疼痛。”


    門口一個聲音道:“這種情況醫學上有解釋,某些人受到強烈的精神刺激之後會精神失常,其實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病人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狹小的思維空間,阻斷與外界的所有聯係,甚至喪失某些感知能力。這種狀態下感受不到痛苦、悲傷……”


    老王跟小黑兩手空空地走進房間,狠狠地瞪了梓楊一眼,“特麽的哪裏有發罐頭的?”


    梓楊側轉頭不去理他。


    靳指導詫異地看著老王道:“你,你對醫學也有研究?”這之前,老王一直給人一種飯桶的形象。


    看著靳指導眼神亮了,老王伸出手道:“正式介紹下,鄙人xx大學醫學院優等生。”


    靳指導迫不得已,隻得接過老王伸過來的肥手,自我介紹道:“靳國強,雪豹突擊隊第一大隊教導員。”


    這是梓楊第一次聽到靳國強介紹自己。


    老王另外一隻手牢牢地把靳指導的手捉住,上下搖晃著,以沉痛的聲調道:“靳國強同誌,這次災情非常複雜,我們身上的擔子很重啊,要為這冤死的上千條亡靈伸冤啊。”


    沒想到我們的老王同學對牛羊也會動感情。


    靳國強手被老王兩隻肥爪緊緊地握著,抽出來不是,不抽出來也不是,臉上顯出一陣陣尷尬。


    老王神經大條,沒有聽懂靳國強這短短幾個字裏的真正重量,梓楊聽到雪豹突擊隊卻是心中一凜,沒想到傳說中的建製竟然真的存在!


    梓楊在一些“民間資料”上看到過,這雪豹突擊隊是傳說中的“國字號”特種部隊,曆史雖然不長,但卻是國家反恐王牌,裏麵的士兵都是各大軍種中挑選出來的精銳,稱其為萬裏挑一也不為過。


    梓楊之前隻是聽到一些傳說,真正的雪豹突擊隊是怎樣,他並不知曉。隻不過從昨天到現在看到的情況來看,從士兵麵貌到武器裝備再到資源調配,處處體現著其優越之處,確實不愧是王牌部隊。


    在接下來的寒暄中,梓楊才知道這靳指導雖然麵貌顯老,其實不過30左右的年紀,不由得又是一番暗自唏噓感歎,能在這個年紀能做到校官,而且是堂堂的雪豹突擊隊第一大隊教導員,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倒是這老王,被靳國強讚揚了一句之後,立刻順杆往上爬,竟然跟他勾肩搭背以兄弟相稱。這人呐,有的時候真的需要一點自知之明。


    接下來眾人回到指揮中心,靳指導跟將軍和張教授又開了個小會,溝通了下目前掌握的情況。


    現在事情發展已經遇到了瓶頸,梓楊的發現其實隻是增加了更多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實質性的解決信息。


    組織人員搜山的方案也被否決了,現在人力和物力的使用已經達到了極限,從安全上考慮,短時間內無法再擴大調查範圍了。


    目前來看,唯一的有效突破口可能就是陳瑞希了。


    不過這個小青年看似其貌不揚,心理素質卻是非常過硬,不管怎麽問都死活那套話。明知他在撒謊,眾人就是沒有辦法。


    靳指導說,“如果帶他回總部的話,有辦法讓他說出實情,不過現在時間可能來不及了。”


    從事件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現在正是夏季,雖然前幾天有一次降溫寒潮,但是這幾天溫度又上升起來了,連這個冬暖夏涼樹木茵茵的小山村都已經到了三十來度。


    這種氣候條件對保護現場非常不利,而且要處置這麽龐大的一個墳場,需要太多的人力物力,一旦進入清理過程,那很多寶貴的證據和資料就可能被破壞了。


    張教授道,“讓我來跟他交流試試。”


    ……


    剛剛睡了一小覺的陳瑞希被軍醫叫醒,來到一個臨時搭建的軍用帳篷內,裏麵非常簡陋,隻有一張行軍桌,兩張椅子,桌子上擺著一個筆記本,一隻鉛筆。


    陳瑞希按照軍醫的吩咐坐在椅子上,扭頭看到軍醫走了出去,有些緊張而又迷茫的打量著這個帳篷。


    這是張教授特意命人安排的一個布景,裏麵從桌椅擺設、筆記本位置、人跟門口的角度、審問人的背景顏色等等都有具體的要求。


    根據靳國強的要求,在帳篷裏一個隱秘的角落,也放了一個攝像鏡頭,靳國強和將軍等人,在指揮部裏可以看到清晰的現場審問畫麵。


    門簾一掀,張教授步了進來,臉上帶著一股讓人放鬆的和藹慈祥。


    陳瑞希看到這個麵目慈祥的老頭,緊繃的身體稍微有些放鬆,這些細節都被教授看到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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