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將盡時分,韓俊一行六人正踱步巡邏著,


    當經過一處樓閣時,韓俊似有所覺,猛然轉頭看去,卻見屋頂瓦礫層疊,並無一絲異樣,


    “莫非是錯覺?”


    韓俊有些疑惑的搖搖頭,


    然而當他轉身後,那樓閣瓦簷的一處yīn影,似是漣漪起伏不定,一個人影緩緩從中隱現出來,約莫四十多歲,容貌平凡,雙眉自末尖向上微起,透著絲絲威嚴之氣,然而眼神極盡yīn霾,就如森冷牢獄中,無盡冤屈悲淒方能凝聚而成的氣息,


    “刷”那人身形突兀一顫,化作一道幻影,撲了下來,五指爪力似彎似曲,不停的變幻著,卻無一絲破空聲,一刹那,隊伍最後二人的鎖骨就被五根鋼指扣住,


    正當男子yù催動內力震碎二人內府時,一絲心悸的感覺突然浮上心頭,當即毫不猶豫閃身後退,不過終是慢了半拍,兩道殘缺的璀璨白芒驟然劃過,撕裂夜sè的黑暗,久久不曾散去,


    “嗤”


    中年男子低頭看去,隻見一身黑袍已被割破,露出了其內明黃綢衫,男子眼中的yīn厲立時大增,同時渾身勁氣震蕩,破裂黑袍立刻化作漫天碎布,


    “飛魚服?!”


    看著那明黃綢衫上所繡的頭生雙角似蟒非蟒的龍行紋飾,韓俊不由神sè一變,驚呼出聲,


    “噗、、、”


    於此同時,方才被中年男子扣住鎖骨的兩人,猛地自口中噴出兩道血霧,再不複之前的強盛,麵上湧現陣陣異常的cháo紅,嘴角胸前更是沾染了斑駁血跡,


    這二十餘人都是從當初慘烈圍殺中突勢而出,可謂大浪淘沙,不論內功劍法俱是中上之流,不過此時被人暗算,錯失先機,何況偷襲之人功力又極深,一被扣住鎖骨,半邊身體立刻就軟弱無力,失去知覺,


    他二人也算當機立斷,與其窩囊被殺,不如頻死反擊,瞬息施展秘術逆轉內力,更是於拔劍時運勁將其震斷,隻為爭取刹那功夫、、、


    “師弟!”這一切都發生於電光火石之間,韓俊隻來得及悲呼一聲,就見二人已軟綿倒下,


    “殺!”


    中年男子一聲厲喝,頃刻間,前方數十丈處的假山,走廊等yīn影之處,一下散出無數黑sè碎布,之後快速縱出數十人,個個身穿飛魚服,腰係鸞帶,手持繡刀,正是錦衣衛服飾,


    “我華山派與錦衣衛一向毫無仇怨,為何今夜閣下突下殺手?”


    “本使隻是奉命行事,不必多費唇舌!”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語氣盡是森然之意,


    韓俊神sè漸漸平複下來,“你今rì一出手,可知會有什麽後果,莫非皇帝真的昏庸至如此境界,”


    “大膽,你竟敢辱罵聖上,即是犯上欺君,當誅九族!來人,給我殺,一個不留!”


    “嗖嗖、、、”


    刺耳之極的破空聲驟然響起,數個搶身上前的錦衣衛當即應聲而倒,


    “弩箭?!”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之後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形驟然閃現,沿途滯留數道殘影,於中年男子身前停下,若是陸猴兒看到其麵貌,必定殺機激增,來人正是歐陽權,


    歐陽權將目光緩緩轉向韓俊,言道,“你華山派私造如此威力的弩箭,已然觸犯了大明律法,若是此刻就擒,我還能向廠公大人求情,否則,就難逃滅門之禍!”


    “笑話,本人雖不是位居廟堂,但也熟知太祖遺訓,宦官不可參政,若是論罪,隻怕你東廠的太監更該誅殺吧!”


    “豈有此理,既然你一心尋死,就別怪本公公心狠手辣可!”歐陽權雙眉一豎,絲絲殺氣流轉而出,若不是本公公此行任務是為奪取辟邪劍譜,憑你這句話,就能讓你領略一下東廠牢獄的黑暗之處,


    “誰尋死還不一定呢!”


    一道狂傲的長嘯滾滾而來,隨之,數道流光劃破夜空,急向歐陽權等人激shè而來,


    歐陽權神情微顯凝重,身形顫動,化作鬼魅飛躍而上,雙臂連連變幻,迎向流光,“叮叮、、”數聲金鐵相交的刺耳聲響起,他的身形一下停滯不前,似是內力不濟,就在這時,又一道流光閃現,十分之一眨眼的功夫,徑直穿透前者的身軀,然而怪異的是,並無揮灑出半點鮮血,


    “殘像?!”一道驚訝的聲音響了起來,


    半息後,歐陽權的身影緩緩凝現於屋簷之上,不過白淨的臉上卻透著一絲異樣的cháo紅,眼中的戾氣更是幾乎凝成實質,


    “給我、、、殺!”


    一幹錦衣衛當即持刀而上,另一邊,楊明率領餘下的十數人衝了上來,一時間,漆黑夜空下,盡是刀光劍影,


    。。。。。


    “什麽人!”歐陽權平複翻滾的血氣後,剛要衝入戰圈,就感到一道氣極遙遙鎖住了他,


    “今rì之事,閣下不覺得乘人之危麽!為何不等主事之人回來呢!”一個悅耳的清脆聲慢條斯理響了起來,


    “這聲音、、、”歐陽權一怔,隨即恍然道,“原來是任大小姐親自駕臨,怎麽?莫非rì月神教與華山派結盟了麽!還是說,其中另有隱情呢!”


    麵紗下,任盈盈如玉的晶瑩臉龐升起了一絲紅暈,然而口中卻是一聲冷哼,氣極翻滾,更是牢牢鎖住了他,


    歐陽權不敢妄動,若不是方才躲避那致命的一箭時,連連竭力提氣,以致傷了幾處經脈,再若與任盈盈這等高手激戰,經脈的傷勢就會惡化,甚至還會引發內府受傷,到時就算能殺了她,怕也無法應付隨時會回來的陸猴兒,、、、想到這,歐陽權不再遲疑,心神微微沉寂,依著廠公賜下的葵花寶典的法門,運轉內力,調理傷勢、、、至於任盈盈是否會趁機偷襲,這並不在他的算計之內,


    。。。。。


    此時場中戰況一時間僵持起來,九道劍光不斷交替產生泯滅,牢牢抵住數十記長刀不同方位的砍殺,


    “這是、、、他的劍法!”隱於暗處的任盈盈,眼中泛起了一絲迷離,“然而,一人指揮,八人交替配合,劍意始終凝練不足,威勢尚不及他三成!”


    一旁的歐陽權似有所覺,微閉的眼皮動了幾下,然而數息之後,他的氣息再次沉寂了下去,


    相距數丈之外,韓俊一柄長劍在手,劍光忽隱忽現,竭力抵擋著中年男子的攻勢,與一幹錦衣衛校尉一樣,此人所持的亦是一柄繡刀,但不同的是,其每一刀劈出,刀身上就隱約傳出無數淒厲的鬼哭之聲,


    韓俊苦苦抵擋,終是被刀身上越來越淒厲的哭聲撼動了心神,身前的劍光不免停滯了一下,


    “鬼泣九幽”


    中年男子抓住時機,一刹那劈出七刀,這七刀一出,鬼哭聲幾乎凝成實質,瞬息就充斥韓俊整個心神,


    “蒼鬆迎客”


    韓俊一下咬破嘴唇,劇烈的疼痛,讓他奪回了一絲清明,體內竅**連連震動,隱約傳出一聲高亢的龍吟聲,手中長劍曲繞不定,一一點向刀光,然而每點中一道,他嘴角的血絲就殷紅一分,


    “第六刀!”


    當點破第六刀後,韓俊猛地吐出一口血霧,內力亦是無以為繼,甚至連逆轉內力,都有心無力,眼看著刀光凝實,離著他的眉心越來越近,出奇的,他的心神卻是平靜下來,


    不遠處,楊明等人的不甘怒吼,一幹錦衣衛的猙獰厲喝、、、還有兩位師弟逐漸微弱的呼吸聲,都一一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這一刻,一絲蒼涼的悲意不收抑製的從他身上升騰而起,


    臘月未至,為何我等生命卻要無聲的凋零、、、


    這是為何!


    在中年男子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一道劍光突兀閃現,就似早已等候多時一般,於長刀剛劈至韓俊眉心時,輕輕的點中了它、、、


    即未至寒冬,怎會有萬物凋零之景!


    “哇!”韓俊迷離的目光一清,又是一口血霧吐出,不過此時真是再無一絲戰力,軟軟倒了下去,


    “這、、、”


    中年男子微一晃頭,就清醒過來,隨後長刀一揚,若有若無的鬼哭聲再次響起,


    “死!”


    兩聲yīn狠的厲喝幾乎同時響起,


    男子一正視線,就見一道快如電閃的身影狂暴的直衝過來,一道強橫之極的氣極更是緊緊鎖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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