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鍾公緩緩挪著腳步,直至靠牆而立,口中依然淒然說著“當初,我四兄弟之所以加入rì月神教,本想在江湖上行俠仗義,有所作為,哪知任教主xìng情暴戾,威福自用,當時我四兄弟已萌退意,”


    “後來東方教主繼位,更是寵信jiān佞,誅殺教中元老,我四人更加心灰意冷,決意隱居梅莊,看守要犯,一來可以遠離黑木崖,不必與人勾心鬥角,二來閑居梅莊,琴書遣懷,十二年來可以說是享盡清福,


    “不過人生在世,憂多樂少,人生本來就是、、、呃!”


    然其‘如此’二字尚未出口,就是一聲悶哼,繼而鏘的一聲,一柄匕首自其手中落下,掉至地麵,


    “大哥!”禿筆翁丹青生二人齊聲大呼,忙搶步上前扶住他,隻見他右手有些無意識的輕顫著,其手背上現著一個深深的青黑sè指印,紋理清晰可見,顯然是那人的無形指力霸道異常,


    “師弟,你、、、”


    “大師兄,稍安勿躁!”


    陸猴兒遂轉身對任我行道,“任教主,你此次能離開梅莊,我大師兄沒功也有勞!如此,未免我大師兄心生歉意,就放過黃鍾公等三人!”


    說完,也不等任我行回複,當下就是屈指連彈,空氣中似乎有幾聲微弱的尖嘯劃過,直至桌上的藥丸,下一息,一股掌風自旁拂來,兩者一觸,紛紛消散,


    任我行卻是緩緩搖頭,“你大師兄雖為我受了一個多月的牢獄之苦,但是練成了我刻在鐵板床上的吸星**,也算有所補償了!”言下之意,便是一碼歸一碼,已經扯平,


    “什麽,我練得就是吸星**!”驟然聽聞此事,令狐衝有些失sè道,隻因這吸星**於江湖上凶名太甚,著實令人聞之sè變,


    任我行傲然道,“當然了,不然你怎麽能將黑白子的jīng力吸幹呢!”


    聽及此話,眾人不由望了一眼黑白子,果然,他麵sè一片灰暗,雙目茫然無神,根本不像習武之人,顯然一身內力已然盡失,


    向問天神情帶著一絲由心的笑意,“令狐兄弟,當初我說帶你去治病,本來是想讓你救了教主,立了大功之後,再求教主傳授你吸星**,化去你體內的異種真氣,嗬嗬,想不到你機緣巧合之下,居然自行學會了!”


    一個多月麽?!陸猴兒微眯起雙眼,頓了一會,遂轉身對黃鍾公言道,“如此,你可知此事前因後果,我大師兄雖也有參與,卻不過是義氣心重,聽人行事罷了!”頓了頓,瞥了一眼黑白子,繼續道,“至於黑白子內力盡失一事,隻怕其中緣由,你也該想到了,卻也不可盡怨我大師兄!”


    黃鍾公也算坦蕩,當即向著令狐衝躬下身去,“卻是老朽糊塗,風大俠,先前乃是老朽失言,在此向你賠罪!”


    令狐衝忙將其托住,“大莊主,你嚴重了!”


    陸猴兒又淡然道,“至於你先前一心求死,隻因厭倦了江湖紛爭,既然此處難留人,自有留人處,我華山玉女峰險峻奇觀,比起西湖的秀麗風景,也算各有妙處!”


    “好小子!”任我行此時已猜到陸猴兒之前舉動,隻為令狐衝開脫,不知該怒還是該笑,但聽到他後一句的招攬話語時,終是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聲音中卻聽不出一絲笑意,


    “豈有此理!”向問天一聲大喝,虎目圓睜,不想他刀意未露,就被任我行攔住,此時尚有童百熊等人未降服,他並不想節外生枝,隻等塵埃落定之後,自可一一清算,


    “還有哪個願服?”


    任我行不理一旁的秦偉邦,直將目光看向童百熊,


    “童百熊,本座念你乃教中元老,如今便如黃鍾公所言,東方不敗寵信jiān佞,不知誅殺了多少教中長老,此等倒行逆施的篡教叛徒,莫非你還要助紂為虐不成!若是你肯歸降本座,之前一切本座都可以既往不咎,甚至,這三屍腦神丹你也可不服,”


    哪知童百熊依然不屑道,“任我行,你明知我與東方兄弟乃生死之交,還對我說這樣的話,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何況,當年我一力鼎助東方兄弟登上大位,若是今rì歸降於你,豈非與反複小人無異,就算東方兄弟rì後真的身敗名裂,我童百熊也不會做出半件對不起他的事!你要殺就殺吧!”


    “好!”任我行點了點頭,眼中已是有了一絲怒火,遂將目光移至黃鍾公三人,“爾等呢?”


    若是陸猴兒未說那句招攬話語之前,黃鍾公定然是自盡以明其誌,然此刻卻不得不三思後行,他這一死不要緊,但廣陵散剛一現世,就又要如嵇康行刑時一般,成為絕響,不能流傳於世,實乃其垂暮之年一大憾事,


    再者他還有三個兄弟,二弟功力全失,如何於這魔頭手下保全xìng命,三弟四弟武功不算頂尖,就算活了下來,隻怕也是苟延殘喘,


    正籌措間,就聽黑白子忽然大聲道,“教主慈悲,屬下願服!”說著就掙紮著走了過去


    “二弟!”黃鍾公麵露心痛之sè,便要拉住他,


    卻見任我行袖袍輕揮,一股勁風襲來,黑白子剛邁出的身子,就被震退回去,“你內力已失,幾近廢人,何來糟蹋本座的靈丹!”


    “陸少俠,老朽厚顏,隻求玉女峰後山四座草廬,乞渡餘生!”黃鍾公狠下心來。終是言道,他之前見識過陸猴兒的絕頂風采,三大長老以及前後數十道黑水毒箭,都奈何其不得,甚至連一襲青衫依然如前,或許,真的能庇護他四兄弟,免受三屍腦神丹的荼毒,


    “大哥?!”黑白子聽聞頓時驚呼道,氣急了些,當即吃力的幹咳了幾聲,此時他已被拒之門外,雖有幾絲惶恐,不知會落個什麽下場,但一見大哥居然真的應了那少年的招攬,立時又驚又懼,


    不過丹青生與禿筆翁卻沒有多說什麽,一者黃鍾公的話,他們一向尊聽,二者,他二人是見識過這俊秀少年的功力,甚至領教過其三尺長劍的無匹鋒芒,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


    任我行見此,卻是緩緩站起了身,神情已是怒極,“好好好,真是少年可畏!也罷,若是你能接下本座三掌,依你所言又如何!”


    但他卻不知,陸猴兒心中亦有壓抑著的怒火,大師兄連靜修內功數個時辰都有些熬不下來,一被師父罰去靜思,更是如食黃蓮,居然被囚於西湖地牢整整一個多月,何況還是重傷之軀,萬一期間有個不慎、、、本來他以為盈盈口中的安全之地,是什麽偏僻之處,誰想會是這等暗無天rì之地,隻怕大師兄心頭也頗多怒意,但礙於向問天,不好發作,


    任我行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心思各異,


    令狐衝先前於地牢中可是領教過任我行劍法之jīng絕,加之其吸星**的莫測威力,深怕陸猴兒有所損傷,卻又深知其傲然心xìng,又說不出口勸其服軟的話,一時間有些遲疑起來,


    然他卻不知陸猴兒這短短數月內,功力已是連番jīng進,甚至左冷禪也是不敵,對於任我行的三掌又有何懼,因而陸猴兒淡然的一笑,眼中毫無半點怯意,甚至還隱隱泛著幾絲躍躍yù試,一想跟這些當世大高手,一一過招,


    向問天深知二人功力,無論誰有個損傷,隻怕大小姐都難免心傷,何況兩人起了衝突,大小姐夾在中間,怕是進退兩難,但眼見教主主意已決,隻好微微歎氣,站向一邊,暗暗防範著童百熊二人,


    “童老?!”


    秦偉邦以詢問的目光看向童百熊,是否趁著二人比試時遁走,卻見後者微微搖頭,嘴角隱隱有一絲成竹於胸的笑意,


    “莫非教主另有後手!”秦偉邦心中頓生異樣,若是綿羊突然晃身變成猛虎,到時候反欺這幾頭餓狼,那真是人生起落,正感慨間,猛地雙耳一震,心神一下恍惚,忙運功抵擋,


    “哈哈、、、”


    驟然間,陸猴兒口唇微啟,猛地大笑起來,披肩長發無風而動,一襲長衫呼呼作響,笑聲似乎受到了什麽牽扯,竟隻於石室內來回震蕩,圈圈繞繞,好似湖水的漣漪,幾乎可肉眼見之,


    呃!那黑白子此時內力盡失,笑聲一起,就很幹脆地雙眼一翻,暈厥過去,即便如此,身子依然無意識的微微顫動著,麵上紅cháo不斷,黃鍾公三人又要竭力運功抵擋,根本無力顧及他,


    一幹教眾隻覺胸腹內的氣血好似被點燃的火油,不住的翻湧震蕩,幾yù自口中噴吐出來,然而腦中的意念又隻覺飄飄然的,似是要脫離了身軀,羽化飛仙,但下一息又被翻滾的氣血拉回,一會清醒著難受,一會恍惚中飄然,一時間竟是辨不出是生是死,短短數息,就有十幾人軟倒於地,


    任我行向問天二人此時也神情凝重,前者眼眸已是昏暗無光,深邃不見其底,泛著絲絲吸力,似乎微一注視,連人之意念魂魄都會被拉扯進去,後者目中清輝冷冷,似有一輪彎月高掛,垂落著縷縷光華,


    令狐衝倒是沒什麽異狀,隻覺那笑聲拂過,體內七處竅穴,輕輕震動起來,內力吞吐間,於任脈諸穴流轉,胸腹間反而有絲絲暖和,


    “區區三掌,莫非任教主隻當陸某是江湖賣藝之人!”


    笑聲一斂,陸猴兒雙眸jīng光閃爍,幾乎如大rì懸空,灼熱得令人不敢視之,


    此時,任我行神情怒火平複,又細細端詳了他一會,方才緩緩開口,“倒是任某眼拙,看來江湖傳言,左冷禪敗於你手劍下,並非是空穴來風!”


    。。。。。。。。。。。。。。。。。。。。。。。。。。。。。。。。。。。。。。。。。。。。。。。。(這章是昨天的,現在說下更新時間,一般晚上十一點之前更新,若是先前有更新,那算是多更的,不過若是過了十一點還沒有更新,那就是已經斷網了,來不及上傳,隻能第二天中午上傳,當然,雙休rì除外,星期五六不斷網,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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