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不如我們去那裏的酒樓喝幾口酒吧淡黃長袍的青年幾步追到那女子身旁,一點堆笑的問道。


    這青年模樣俊俏,臉上似乎還施了一層薄薄的脂粉,如果離得近了,甚至還能聞道他身上有一股胭脂香味。


    那女子微不可查的往旁挪開了一些,秀眉一蹙,淡淡道:你忘了我爹爹說過的話麽。


    女子的動作並未逃過青年的雙眼,臉上一絲y沉之sè一閃即逝,隨即又笑道:師傅說,要咱們這幾天別在城裏胡亂行走,以免招惹是非。不過咱們隻是在街上隨意逛一逛,喝杯酒罷了,遇到江湖中人,咱們遠遠的避開便是。


    那你便自己去吧。回去過後,我娘找我還有事。女子微微掃了那青年一眼,便又往街道前麵走去。


    青年矗立在原地,看著那女子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y霾之sè,但很快又堆起笑臉,小跑著追了過去。


    林平之淩靖坐在窗邊,看著樓下街市上的那一幕,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以他現在的功力,那一男一女的對話自然逃不過他的耳朵,不過看到林平之對嶽靈珊的殷勤姿態之後,不由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之sè。


    這小子心裏在算計些什麽,他自然能猜個仈jiu不離十。


    此子為了練好武功,以找青城派的餘滄海和塞北名駝木高峰算賬,已經是有些不折手段了,不過難道他以為討好了嶽靈珊,嶽不群就會將紫霞秘籍傳授給他麽。


    真是天真。想必到這時候,在林平之眼中,嶽不群都還隻是一個正直嚴厲的君子師傅,卻不想此人從衡山城收他為徒開始,便已經在打他的主意了。


    嗬嗬,難得來福州城一趟,這名震天下的福威鏢局又怎麽能不去看一看呢。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想要去福威鏢局走一趟,或許是因為嶽靈珊,又或是因為師娘,總之,華山派如今就駐紮在福威鏢局的舊址,他知道那裏的有些人,自己始終是放不下的。


    淩靖在酒樓裏自斟自酌,許多本該不屬於他的記憶紛紛跳了出來,愈發讓他的心情好不起來,酒越飲越多,越飲越快,喝的醉了,便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當淩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酒樓中隻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客人還在吃飯,看他們的裝束,應該是趕路的旅人,錯過了晚飯的時間,才會在這個時候到酒樓落腳。


    淩靖緩緩從桌邊坐起,抬頭在二樓掃了一眼,腦袋中微微還有些頭疼,知道是醉酒之後的後遺症。


    緩緩運功,將最後一絲醉意逼出體外,這才漸漸清明過來。


    街市上的行人已經稀少,間或會有打更的人路過酒樓下麵,手上的銅鑼傳來清亮的聲音。


    是時候去看一看了。淩靖下樓結過了酒錢,順著街道往西而行,轉過幾個拐角,便到了福威鏢局外麵。


    鏢局建構宏偉,極是易認,但見鏢局中燈火盡熄,更無半點聲息。


    淩靖在鏢局外矗立半晌,目光望向鏢局內鱗次櫛比的建築,神sè一時難明。


    如果真的見到她們,我又能說些什麽。濃濃的夜sè中,隻聽一聲歎息傳來,淩靖雖然一直以來都是問心無愧,自問絕對沒有做出過半點對不起華山派的事,但在嶽靈珊母女心中,隻怕還是嶽不群的分量要重的許多吧。


    他在鏢局外凝視半晌,終於還是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如今嶽不群無論是在身邊之人的眼中,還是在整個江湖中,都還是君子劍的形象,隻怕這個人一ri不露出真麵目,自己在江湖中的華山棄徒形象便一ri無法扭轉的過來。


    轉身往街角的小巷中走去,身軀剛剛沒入巷口的y影當中,忽然聽到背後傳來衣襟帶風之聲,他耳朵微微一動,身子一側,貼著小巷的牆壁,轉身往福威鏢局那方看去。


    隻見左邊牆頭人影一閃,一條黑影越牆而出,瞧身形是個男子,這男子向西南角上奔去,所使輕功正是華山派的身法。


    淩靖眼中藍光晃動,看清這男子正是白天見過的林平之,隻見他目光謹慎,奔行之中,不時又會往左右瞧一瞧,顯得十分小心。


    淩靖微微沉吟了一瞬,隨即無聲的輕笑一聲,提氣追將上去。


    但見林平之挨在牆邊,快步而行,淩靖跟在他身後四五丈遠,腳步輕盈,以這小子稀疏平常的武藝,自然聽不到半點聲音。


    福州城中街道縱橫,異常複雜難辨,不過林平之自小在這裏長大,自然不會陌生,東一轉,西一彎,在岔路上從沒半分遲疑,奔出二裏有餘,在一座石橋之側,轉入了一條小巷。 淩靖飛身上屋,隻見林平之走到小巷盡頭,縱身躍進一間大屋牆內。大屋黑門白牆,牆頭盤著一株老藤,屋內一片漆黑。


    這裏是淩靖矮身待在房頂,打量著眼前的這處大屋,但見這大屋已經十分破舊,顯是久未有人居住,門窗上都有許多破損的地方。


    林家向陽巷的老宅麽淩靖眼中露出一絲饒有趣味之sè,看來不管林平之相不相信是自己拿走了辟邪劍譜,但在這人心中,隻怕還是未曾放棄過對辟邪劍譜的查找。


    林平之在大屋的院中穿過,拐過幾個彎,便到了東廂房的門外。他點亮了手中的火折子,推門而入,很快,屋內便亮起了昏黃的燈火。


    從窗戶上的倒影看去,淩靖可以看到林平之正在房間內四下走動,似乎正在找什麽東西,不時會見他將手中的物事隨意扔到了地上。


    在找辟邪劍譜麽淩靖眼中微光一閃,開始在這林家老宅四下打量起來,林家的辟邪劍譜是藏在向陽巷老宅的佛堂當中,就是不知道下麵哪處地方才是佛堂。


    東廂房內,不時傳來響動,便在這時,卻見又有一個黑影往這處林家老宅摸了過來,那黑影身形苗條,將到牆根處,忽然縱身一躍,落入了院中。


    她怎麽會來這裏淩靖皺著眉頭看著那道身影,實在想不通她怎麽也會在這個時辰,跑到這裏來。


    他眼中冷芒閃動,見那人影徑直到了東廂房的門外,輕輕敲了敲門。


    林平之在裏麵將門打開,見了外麵那人,臉上並沒有絲毫驚詫,反而是一臉笑意的將那人迎進了屋內。


    淩靖更是能清楚的看見林平之的嘴型,似乎是在說師姐,你來啦。


    淩靖的眉頭幾乎皺成了川字,嶽靈珊跟自己關係曖昧,若要說她對林平之有什麽好感,他自然是不信的。


    從白天嶽靈珊對林平之不冷不淡的態度便不難看出,這丫頭對林平之隻怕已是十分厭煩,隻是礙於大家都是同一個門派的弟子,這才沒有冷眼相對。


    可是她怎麽會跟林平之在這裏見麵淩靖越想越是覺得奇怪,不過林平之這人已經算不得一個真正的男人,而且武藝平常,他也不擔心嶽靈珊會遇到什麽危險。


    當即一躍跳入那大屋的院中,貼在東廂房的牆外,讓係統開始掃麵屋內的情形。


    廂房內一片雜亂,地上滿是撕爛的書籍和古卷,一旁的書架歪歪斜斜的倒在牆邊,似乎連書架上的板子都被拆掉了幾根。


    這時,隻聽林平之笑道:師姐,你今兒可是來的有些晚了語氣十分親熱,似乎與嶽靈珊關係多麽密切一般。


    嶽靈珊眼中閃過一絲不快,皺眉道:我要等爹爹娘親休息過後,才能出來。不過,你們林家那件東西,你到底找到了沒


    林平之歎了口氣,攤開雙手,看著地上的雜物,道:師姐你又不是沒看見,幾個月來,這屋子也不知給我搜過幾遍了,連屋頂上瓦片也都一張張翻過了,就差著沒將牆上的磚頭拆下來瞧瞧可是哪裏有什麽劍譜


    嶽靈珊越聽越是皺緊了眉頭,道:你找不到不代表就沒有。


    林平之看著她輕笑一聲,似乎是不經意的說道:可能是淩師哥借去了也說不一定,畢竟當ri我父母逝世之時,就隻有他和大師兄待在一旁,而且淩師哥的劍法高明,師傅又說不是我們華山派的劍法,那


    嶽靈珊緩緩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林平之,道:林師弟,無憑無據,你最好不要血口噴人。我答應過來幫你找辟邪劍譜,就是想著遲早有一ri,事實會證明淩靖是清白的。


    林平之眼中閃過一絲y沉之sè,隨即笑道:是小弟一時口誤,還請師姐恕罪。


    嶽靈珊輕輕的哼了一聲,又開始翻看起房中的雜物,歪歪斜斜的書架上,一大半書冊都被隨意扔在了地上,嶽靈珊隨意拿起一本書冊,一頁頁翻看起來。


    林平之看著嶽靈珊的背影,神sèy晴不定,最後終於還是轉過了身去,開始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重新查找起來。


    屋子內,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一時間,氣氛十分詭異的靜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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