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為什麽你不直接把琴交給那些意大利人呢?”艾倫用開琴刀讓小提琴尾枕的左右兩側與麵板鬆開。


    “這把琴裏可能會有藏寶圖,如果直接交給他們,恐怕這件珍寶就要毀了。”伍少卿知道自己也幫不上忙,就乖乖的坐在邊上。


    艾倫了然,那些眼裏隻有金銀的人,怎麽會懂得這把琴的珍貴。若真是直接將琴交給他們,沒準就直接被砸開了。艾倫鬆開琴頸兩側與麵板粘合的部位,小心的分離麵板與側板的接縫,接著是中腰,然後才是端木快和首木塊。


    “伍,看樣子這把琴的確有些問題。如果不是之前就有人修複過這把琴並且技術不怎麽樣的話,那麽——”艾倫把麵板提得更高些,利用張力使麵板璞地一聲一下子脫開了,“就是這把琴在製作的時候,就做好了要被拆開的準備。”


    艾倫小心翼翼的將脫離的麵板平放在工作台上,接下去櫻子開始檢查麵板的裏邊一麵,將琴體內的碎片收集起來,找到它們在麵板上的位置,立即粘回到麵板上。再取下側板上的碎片,也粘回到麵板上。


    “的確,這把琴當初在粘合的時候似乎特意做了手腳,你看,就算是艾倫技術高超,這琴的碎片太少了。”櫻子十分迅速的將碎片全部歸位。


    “這是什麽?”黏好碎片的櫻子這才注意到在麵板上,有一個複雜的圖案,看上去似乎是地圖。


    伍少卿站到麵板的前麵,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圖案,下麵還有一行文字,似乎是拉丁文。


    看到伍少卿在研究,艾倫和櫻子都遠遠的站開了。伍少卿拿出手機搜了個世界地圖出來,在預定的區域裏找尋相似的地方,直到確認了地方之後,他才將整個圖案以及文字用相機拍了下來。隨即,讓艾倫和櫻子立刻將小提琴複原。


    “你們倆為什麽站這麽遠?”看到艾倫他們站在看不見圖案的地方,伍少卿有些意外。


    “你不是說這可能牽涉到寶藏嗎?並且已經有兩個認為此而死了。我們可不想知道太多,萬一沒命了可怎麽辦。”艾倫說著還故意攤開了手表示無奈,這俏皮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快四十歲的人。


    接下去,艾倫和櫻子一起將小提琴複原,而伍少卿則在一旁,用電腦繼續查資料,並把照片存到了電腦裏,繼續做細節的比對。


    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克雷莫納人終於順利的恢複了原樣,並且艾倫、櫻子和伍少卿分別都用小提琴演奏了一首曲子,伍少卿甚至挑戰了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隨想曲》。


    “放心吧,伍。它的聲音是完美的。”艾倫和櫻子一致肯定。


    當早晨的第一輪曙光都還沒有亮起的時候,整個克雷莫納還陷在沉睡裏。鬼手s帶著斯特拉迪瓦裏的小提琴,在城市上空的最後一抹黑暗裏掠過,再一次潛入了市政大樓的展廳裏。


    黎明前是保安警惕心最弱的時,比起昨夜來,鬼手s此刻的潛入更加的簡單,將小提琴回歸原位,再把仿冒的那把琴拿走。


    艾倫和櫻子在克雷莫納被人認出來的概率太高,為了不引人注意,一大早伍少卿便將兩人送上了火車,從火車站晃悠出來之後,他對於小提琴還有些不放心,這才有了遇上茱莉亞女學生一起去市政廳的事(情qing)。


    直到樂師檢查之後再把琴送回來,伍少卿才終於放下心來,畢竟要通過這些最熟悉這把琴的樂師之手,才能肯定小提琴沒有受到損傷。


    回到居住的地方,伍少卿打開電腦,在隱藏了ip地址之後,他發出了一封郵件。


    與此同時,正坐在餐桌前,準備享受午餐的亨利·西科塞斯查看了自己的郵箱。


    “琴已經找到,我替你拆開了。你想要的東西,很快就會送到。”亨利·西科塞斯看到郵件,輕哼了一聲,隨即叫來了自己的手下。


    “鬼手s竟然發現了我們要找的東西,不過這不重要,鑰匙並沒有真的在他的手上。否則——”亨利·西科塞斯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意,“現在,你們該動手了。”聽到亨利·西科塞斯的吩咐,手下應承之後,便去召集人手了。


    找到了小提琴裏的秘密,伍少卿此刻有些發愁,因為張麗麗之前交給他的那把鑰匙,恐怕就成了燙手山芋。如果對方真的這麽想要那份寶藏,他該以什麽方式把這把鑰匙脫手。


    在離開克雷莫納之後,伍少卿打算再回維也納,打算從那裏直接回裏昂去。最近一直住在外麵,伍少卿還(挺ting)想念穀少清家的那張(床chuáng)的。也不知道最近自己不在,穀警官和郭警官是不是過上了天天吃外賣的(日ri)子。


    大約是處理完了事(情qing),伍少卿倒也是不急,便坐著火車慢慢的往維也納去。快出意大利邊境的時候,伍少卿意識到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他拿出手機,利用反光看到後麵有幾個男人,顯然已經跟了自己很久了。


    火車臨近車站,是一個靠近意大利邊境的小城市。在火車就要停下開門的時候,伍少卿立刻站了起來,往車門的方向走去。他知道那些盯著他的人也已經跟了上來,聽到他們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就在伍少卿的一隻腳就要跨出火車門的時候,兩把冰冷的手槍一左一右抵在了他的後腰上。伍少卿(身shēn)後的人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在他的耳邊說:“不想死,就站著別動。”


    伍少卿知道這兩個人恐怕不是開玩笑,他看到站台上不遠處,有車站的列車員正在巡視。他暫時聽從那兩個人要求,站在車廂門口一步也不動,直到車門將要關上的鈴聲響起。


    這時候,(身shēn)後的人要求伍少卿乖乖跟著他們回車廂裏去,說著還用槍戳了戳他的腰。伍少卿看似聽話的準備轉(身shēn)回去,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伍少卿轉(身shēn)的瞬間,對著(身shēn)後一個拿槍的都是狠狠一腳掃過去,同時,捏住另一個拿槍的人,直接一個過肩摔,將人砸在地上。


    伍少卿同時將兩個人放倒,想要趁著關門的瞬間跑到站台上去,卻不料他前腳剛跨出車門,便覺得脖子後麵一疼,什麽東西被注(射shè)了進去。伍少卿大聲的向站台上的列車員呼喊尋求幫助,眼看著列車員已經向他走來,卻最終沒撐住,失去了意識。


    列車關上車門,再次開走了。


    “人已經找到了,但東西不在他(身shēn)上。”亨利·西科塞斯接到了手下的報告。


    “把人帶回來,既然不在他(身shēn)上,那麽總在他住的地方。想讓他活命,就要把鑰匙交出來。”聽從命令的手下,在下一個城市將失去意識的伍少卿帶下了火車,被派遣等候著的直升機,直接將他們帶回了羅馬。


    伍少卿在被帶回羅馬的途中,遠在上海參加交流會的伍少嫻,接到了一個陌生的國際電話。


    將所有的事(情qing)都扔下,伍少嫻單獨將關楚傑叫到了休息室。


    “少卿被人綁架了,恐怕是在意大利。”伍少嫻的臉上一片冰霜。


    “是那個(身shēn)份?”關楚傑小心的求證。


    “應該不是,對方說想要少卿的(性xing)命,就要我們交出一把鑰匙。他們應該不知道他的那個(身shēn)份。”對於綁架伍少卿的人所說的鑰匙,伍少嫻是一頭霧水,因為當初張麗麗偷偷交給伍少卿鑰匙的事(情qing),她並不知(情qing)。


    關楚傑見伍少嫻為難的神色,知道這位大小姐肯定不知道鑰匙的事(情qing)。他立刻撥打電話,接通了六毛。


    “老大的確是從那個被殺的叫做張麗麗的女明星手裏拿到過一把鑰匙,就是香港的那個陳老板被殺的晚上。老大把鑰匙帶來裏昂了,之前他還在這裏查了不少資料。後來聽老大將,和新接的買賣也有關係。”六毛接著電話的時候,就開始在伍少卿位於裏昂的小公寓裏開始找,但顯然一無所獲。


    “老大似乎並沒有把東西留在這裏,那恐怕是在穀警官家裏了。”六毛把伍少卿的公寓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其實一般伍少卿若是有什麽“戰利品”,都是暫時存放在小公寓的一個收藏室裏,但顯然這把所謂的鑰匙並沒有。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他帶去穀少清那裏了。


    “大小姐,鑰匙恐怕在穀警官那裏,我們該怎麽說?”如六毛所說,這件事(情qing)牽涉到伍少卿接的“新買賣”,那麽現在他被抓,是不是單純因為張麗麗把鑰匙轉交給他才惹禍上(身shēn),關楚傑不敢確定。若是找到穀少清,萬一把伍少卿的(身shēn)份戳破了,那豈不糟糕。


    “就實話實說吧,現在這(情qing)形,大概是張麗麗臨死之前,把少卿給出賣了。”伍少嫻說到張麗麗名字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


    當初幫助穀少清和郭晨離開郵輪的時候,關楚傑跟穀少清交換了聯絡方式,說是以後伍少卿在國外,要是有什麽事(情qing),可以讓穀少清直接通知他們。


    一直以為伍少卿還在維也納參加比賽和培訓的穀少清,接到伍少嫻打來的電話,得知伍少卿可能在意大利被綁架的時候,十分的震驚,滿腦子都是伍少卿的安危。他甚至來不及去思考,為什麽應該在奧地利的人,卻跑到意大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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