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不太平整的台階往下走了大約有一層樓的高度,然後再漆黑一片的通道裏不同的往前走。道路延伸進黑暗裏,沒有岔路,也看不到盡頭,除了大家的腳步聲以外,隻有輕微的呼吸聲在走道裏被放大。


    亞當被手下背著,伍少卿和穀少清則跟在隊伍的最後。大家就這麽一直往前走去,誰也不知道在前麵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


    穀少清似乎發現了什麽,他悄悄的跟伍少卿耳語了兩句,兩人默契的互相點了點頭。


    “沒路了!”走在最先麵的一個手下,突然停下了腳步,人搖搖晃晃的像是要往前倒下去,幸好後麵你的人及時拉住了他。


    穀少清默默計算了一下,眾人一路走來,大約已經在五公裏以上。而此時,大家來到的路的盡頭,比起剛開始隻能兩人並排的通道寬度,此刻已經足夠他們共十個人一起站成一排了,更何況,亞當還在手下的背上。


    這裏是一個洞口,用手電往下照,似乎是粼粼的水流。


    “好像有海的味道。”伍少卿湊到穀少清的耳邊。


    “那是什麽!”一人的手電往前方照了過去,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發光。


    穀少清站在洞口觀察了一下,指著洞口外左右上方的位置對眾人說:“那裏,應該有火燭一類的東西。”


    黑手黨們聽聞,拿出打火機,點燃了引燃棒,將火源伸了過去。一個火把被點燃,緊接著,所有的火把一個串著一個,全部都點燃了。


    大家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情qing)景。


    前麵是一個十分巨大的洞(穴xué),在洞(穴xué)的中央,有一塊明顯的高地,麵積大約和之前神(殿diàn)之穀中朱庇特的神廟占地差不多大,高地之上也建了一座神廟。


    與古希臘建造的神廟有些不同,神廟的台基高,廊深,占地麵積和高度都比地上的神廟要小大約一半左右。但是這座神廟卻是用黃金打造的,所以即便它的規模小於一般的石材神廟,但這金頂、金柱、金牆的價值,卻是不可估量的。


    而在高地的四周,被深不見底的水所包圍著。可以看到神廟的黃金台階和高地的泥土台階連接在一起,延伸往下一直進入到水中。亞當的手下也檢查了一下大家所站的洞口,原本也有一條台階往下,如今都沒在水裏了。


    伍少卿蹲下(身shēn)體,使勁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這是海水。”這和他之前聞到的味道是一致的。


    “就算是地下水,也應該是淡水,怎麽會是海水呢?”背著亞當的手下,是一個長著一撇小胡子的男人,他將亞當放下,臉上滿是疑問。


    “我們下來之後,大約是一直在往西南方向走,根據我們所走的路程來書,我們應該離海不遠。”穀少清從下地之後,一直在看指南針,再配合地圖,他的頭腦中大約能勾畫出眾人所走的路徑。


    伍少卿聽了直點頭,然後指著遠處高地的台階補充說:“這裏原本應該是有路的,但是海水倒灌進來,所以才形成了這片水域。而且這裏什麽深,我們呼吸卻完全不困難,說明和外麵一定有聯通的地方,我們肯定能出去。”


    亞當怔怔的望著遠處的那座金碧輝煌的神廟,他托著下巴,像是在思考什麽。他的手下也不敢擅自行動,兩人在後方扶著亞當,一個站在一旁等候命令,還有四個人則將亞當以及兩個手下,和伍少卿穀少清兩人隔開了。


    亞當思考了很久,最終他啞著聲音開口:“先找到出去的路吧,目前看來,這神廟我們也搬不走,還是需要找到支援,再來一趟。隻是怎麽找到連通外麵的地方。”


    火把將整個洞(穴xué)照亮,顯然在水上並沒有往外的通路,也沒有水裏注入的聲響,說明這通道很有可能已經在水下了。站在一邊等候命令的精瘦男人,作勢打算潛入水下去找一找。


    變故橫生!


    站在亞當(身shēn)後的兩個手下之中,那個有著一撇小胡子,之前一直背著亞當的手下,突然拔槍,將(身shēn)邊一起扶著亞當的另一個手下一槍斃命。他還想直接對著亞當扣動扳機,卻被那已經脫了西裝外(套tào)的精瘦男人發現,一槍過去,將那小胡子從亞當(身shēn)邊((逼bi)bi)開了。


    於此同時,之前有意無意將穀少清和伍少卿與亞當隔開的三個男人也同時發難,三人同時拔槍,兩人對著穀少清和伍少卿就發(射shè)了子彈,而另一人則轉過(身shēn)去幫那個小胡子。


    雖然那兩人的動作很快,但是早就有了防備的伍少卿和穀少清兩人,迅速躲在走道裏突出的石頭後麵,躲過了第一波子彈。


    原來,在一路走來的時候,穀少清就發現那幾個人在竊竊私語,神(情qing)閃爍。原本他是以為這幾人是聽從亞當的命令,在達到寶藏所在地的時候將他們兩人殺掉,所以之前他就叮囑了伍少卿一定要注意這幾人,一有不對,立刻避開。


    沒想到這幾人果然是要殺人,卻原來要把亞當也一起幹掉。


    穀少清示意伍少卿躲著別出來,他拔出隨(身shēn)的匕首,衝了出去,所有閃避之中,就朝著其中一個開搶的人衝了過去,然後一個回旋踢,將那人踢飛出去。與此同時,另一個人反應過來,轉(身shēn)就要朝穀少清開搶。


    隻聽一聲槍響,那想在穀少清背後放暗槍的黑手黨,腦袋中槍,鮮血直濺,甚至還來不及發出聲音,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穀少清聽到槍響回頭,見到伍少卿就站在那裏,雙手舉槍,眼神堅毅,臉上是穀少清從來沒有見過的冷漠表(情qing)。見到這樣不同以往的伍少卿,穀少清覺得自己的心髒重重的跳了幾下。隻見他手起刀落,一刀劃在那人的肩頭,讓那人再也拿不住槍。


    另一頭,護著亞當的手下,在兩個持槍人的夾擊之下,(身shēn)上中了數槍,終於是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眼中再也沒有了生氣。


    那穿著黑西裝的小胡子男人,獰笑著朝著亞當走過去,另一人則反過來朝著伍少卿開槍。生死關頭,伍少卿一時也顧不上其他,翻(身shēn)躍起,靈活的避開了子彈。穀少清立刻上前,從後麵勒住那人的脖子,將人掀翻在地,同樣一刀刺在那人肩頭,然後狠狠的用手肘在他的傷口上頂了下去,繳了那人的槍。


    亞當雖然有槍,但因為腿受傷之後,難以活動,早就在之前打光了子彈,手臂上也中了槍傷,現在被那小胡子((逼bi)bi)得連連退後,眼看就要掉下水去。


    伍少卿和穀少清齊齊衝了過來,穀少清朝著那小胡子就是一腳,將那人踢得踉蹌了幾步,隨即穀少清一把匕首,近(身shēn)貼近那人使其開不了槍,兩人纏鬥了起來。


    伍少卿則眼疾手快,將已經往後倒的亞當拉了回來,然後扶著亞當緩緩坐下,然後脫下亞當的襯衫,拔出匕首,割開他手臂上的血(肉rou),手法嫻熟的將裏麵的子彈挖了出來,然後找出紗布、消毒水、止血藥,幫亞當把傷口包紮了起來。


    “小心後麵!”亞當失血過多神(情qing)萎靡,卻突然指著伍少卿(身shēn)後大喊了一聲。


    之前被穀少清砍了一刀倒地的那人,此時此刻已經抽出一把長刀,眼看著就要衝著伍少卿砍過來。


    伍少卿此時是坐在地上的姿勢,想要起(身shēn)立刻反擊已經來不及。


    說時遲那時快,穀少清立刻甩開小胡子,就要來刺那黑衣人,結果那小胡子看見機會,又舉起了槍,想要向伍少卿(射shè)擊。


    穀少清撲到伍少卿的背上,將伍少卿整個人壓了下去,然後順手拿起他放在一邊的背包,擋住小胡子(射shè)過來的子彈。但那舉刀之人已到,一刀就砍在了穀少清的背上。


    伍少卿聽到背上之人的悶哼,單手撐地轉過(身shēn)來,舉起隻剩一顆子彈的手槍,帶著憤怒的表(情qing),一槍就斃了那舉刀之人。


    穀少清失血,視線有些模糊。恍惚中,他拿來擋子彈的背包被扔了出去,似乎正砸在那小胡子的臉上。然後自己似乎被人溫柔的放倒在地上,手上的匕首被人拿走,那人從自己的麵前衝了出去……


    等穀少清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亨利·西科塞斯的莊園裏,他趴著躺在(床chuáng)上,覺得背上有陣陣刺痛。轉過頭,靠在(床chuáng)沿上的,是伍少卿平靜的睡臉。穀少清稍稍動了動,大約是牽動了(床chuáng)墊,伍少卿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還疼嗎?”看到穀少清醒過來,伍少卿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穀少清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他衝著伍少卿笑了笑,輕聲說了句“我沒事”。穀少清原本想問問他們幾個是怎麽出來的,但是看到伍少卿眼睛下麵明顯的黑眼圈和臉上擋也擋不住的疲憊神(情qing),還是沒有問出口。


    “為了救我,你背上又留疤了。”伍少卿將手輕輕的撫在穀少清的背上,臉上滿是內疚。


    “沒事,我一個做警察的,(身shēn)上有傷疤太正常了。何況我背上本來就有個傷疤,現在正好湊一對了。”不忍伍少卿內疚,穀少清故作輕鬆的安慰他。


    “是啊,你背上,原本就有一道長長的傷疤。”伍少卿像是喃喃自語。


    穀少清人雖然醒了,但畢竟還是失血過多。伍少卿讓他多休息一下,順便去叫醫生過來,幫他查看一下傷口,就關門出來了。


    守在穀少清門外的,是一個眼熟的大胡子,如果穀少清此刻出來,他一定會認得這個叫六毛的壯漢。


    “穀少清已經醒了,你趕緊走吧。”伍少卿走在前麵,六毛跟在他的(身shēn)後。


    “好的老大,隻是我帶人來救你的事(情qing),穀警官那邊要怎麽解釋。”


    “我會想辦法的。”伍少卿讓六毛下去把醫生叫上來查看穀少清的傷勢,而他自己,則有些事(情qing)該和亞當談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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