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賀小旭給祁醉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沒人接,第二個電話過了好久祁醉才接起來。


    祁醉輕輕抽氣,靜了片刻不太耐煩問道:“有事?”


    賀小旭一怔,疑惑道:“你不是回家了嗎?幹嘛呢?!”


    祁醉皺眉:“說重點。”


    賀小旭心中警鍾大響,正色道:“祁醉,你在哪兒呢?”


    祁醉失笑:“跟你說得著麽?你忘了?我已經退役了,賀經理。”


    “退役沒退戰隊吧?”賀小旭警惕道,“你好不容易有假期了,不在家好好陪父母,去做什麽了?!”


    祁醉道:“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


    賀小旭死纏爛打:“開視頻,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做對不起煬神的事了。”


    祁醉直接掛了電話。


    賀小旭氣的頭頂生煙,又打了過去,還好,這次祁醉馬上就接起來了。


    賀小旭無奈,道:“想問你,你什麽時候回來,你的退役紀錄片還缺點素材,需要拍攝點東西,你又不讓拍家裏,隻能繼續錄戰隊日常了。”


    “周一或者周二吧,沒準。”祁醉想了下道,“算了,周二吧。”


    賀小旭還不放心:“我聽你聲音不太對呢,你不是去找什麽公主小姐姐了吧?”


    祁醉被氣笑了:“找公主……我硬的起來麽?”


    “那倒也是。”賀小旭蹙眉,“找鴨子?不是吧……哪有比我們新隊長更好看的。”


    祁醉煩躁:“你有完沒?”


    “沒完。”賀小旭念念叨叨,“替我向叔叔阿姨問好,好好休息,別退役了就出去浪,少喝酒,別蹦迪,說好了周二啊,早點回來啊!基地是你家,我們都愛它!想想你的youth想想你的鍵盤還有你的banana……”


    祁醉直接掛了電話。


    賀小旭收起手機,去三樓找於煬。


    晚上八點,一隊的不是在點外賣就是在吃外賣,要不就在一樓聊天逗貧,隻有於煬還在機位前,邊吃外賣邊在自定義服練槍。


    和非假期裏沒有任何兩樣。


    “世界邀請賽還早呢,你是不是有點太拚了?”賀小旭給於煬倒了一杯水,“歇會兒,去跟他們聊聊天。”


    於煬抬眸看向賀小旭。


    賀小旭尷尬:“好吧,你確實不愛聊天。”


    於煬謝過他的水,灌了半杯下肚,一邊吃外賣一邊問,“有事麽?”


    “哦,對,告訴你一聲,之前拍的戰隊日常,你的個人小視頻做出來了,官博馬上會發,你轉發一下。”賀小旭忍不住嘮叨,“你也學學卜那那,有事沒事發幾條微博,自打你進隊申請了微博,到現在就隻轉發過戰隊官博吧?”


    於煬把兩份外賣扒了個幹淨,抽了紙巾擦嘴,把紙巾一次性餐具等全扔進食盒裏用包裝袋紮好,搖頭,“還轉發過隊長的。”


    賀小旭一心把於煬培養成下一個明星選手,哪能讓他這麽與世無爭的,勸道:“發點自拍啊什麽的,我們營銷渠道那麽好,結合直播,連著之前亞洲邀請賽上你的表現,咱們造一下勢……”


    於煬搖頭:“不用,耽誤時間。”


    賀小旭無法,隻得一笑:“好吧,你注意作息,別太累……記得轉微博啊。”


    於煬答應了。


    練槍主要練就是肌肉記憶,最簡單有效的方式就是一遍遍的不斷重複一個動作,卻也是最枯燥的。


    但於煬就是能堅持幾個小時,甚至十幾個小時的訓練,訓練強度之大,讓老凱這種天道酬勤型選手都詫異。


    於煬自己並沒有什麽感覺,他一向如此,好似天生就比別人能吃苦。


    老凱吃過晚飯最早上來,看著於煬搖搖頭,職業圈裏最可怕的就是這種人——比你天分高,還比你努力。


    更讓人絕望的是,這人才十九歲。


    老凱歎口氣,坐回自己位置上,戴上耳機單排練槍。


    九點鍾的時候賀小旭又來了,於煬才想起來自己還沒轉微博,忙轉了。


    於煬微博疏於打理,不知何時不聲不響的漲了幾十萬粉絲,微博一發,評論轉發馬上上千。


    於煬自己都沒看視頻,轉發過就關了網頁,繼續打開了遊戲客戶端。


    十點鍾,於煬那條微博突然爆炸,在半個小時之內轉發評論過萬。


    十一點鍾,卜那那打完一局遊戲,摸魚刷微博,喃喃:“我滴乖乖……這是個啥?”


    於煬還在自定義服務器上掛著,他反複更換部件,熟悉手感。


    老凱跟摘了耳機,滑到卜那那旁邊:“怎麽了?”


    幾分鍾後,老凱抬頭,幹巴巴道:“youth……你紋身了?”


    於煬抬頭,皺眉:“你怎麽知道?”


    卜那那尷尬的指著手機:“你那個視頻……有個你穿背心的鏡頭,就是拍你剛起床的時候,也就幾幀吧,屋子裏是黑的,本來是什麽也看不清的,但是你粉絲……”


    老凱咽了下口水:“你粉絲,把那幾幀的圖調出來,加大曝光度,看清了……你右肩上的字母……”


    於煬垂眸,大意了。


    於煬退出遊戲,打開微博,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視頻,沒看出什麽來,打開評論看了一眼,評論裏的圖片雖然有點模糊,但是個人都看得清,於煬右肩上紋了祁醉的遊戲id。


    聽到消息的賀小旭急匆匆的跑到三樓來了,抱怨,“這些人怎麽這麽有時間?還一幀一幀的分析……也怪我,我就隨便看了一眼,沒注意。”


    辛巴抬頭,了解了個大概後抓了抓自己胳膊,咋舌:“這得多疼?”


    辛巴打了個哈哈,看看賀小旭凝重的臉色,不解:“不是……這怎麽了?不能紋身嗎?”


    “倒不是不能。”賀小旭頭疼,“怪我,剛做別的事去了,沒想到這種微博還要控評,這半天沒管,論壇上已經說什麽的都有了。”


    於煬眉頭緊皺,上了論壇。


    得益於那次國內預選賽,於煬已經會逛論壇了。


    【媽呀!有人看hog官博新視頻嗎?我從評論裏看到一張了不得的圖!】


    【youth肩膀上的紋身,要是揭秘沒錯……那是drunk吧?】


    【煬神身上有祁神id紋身,這是什麽操作?】


    【爆炸!!!我喜歡的兩個男神好像是玩真的了!!!】


    【萌瘋了,我就知道祁醉這個沒人性的老流氓突然對別人這麽好不正常!】


    一小時前,論壇上基本上都在狂歡。


    但從某個帖子出來後,討論方向突然變了。


    【小道消息,youth其實是祁神的童養媳。】


    【說起來,youth確實從來沒有提過自己家裏的事吧?這麽小出來打職業,家裏人沒阻撓過麽?還是說……不敢細想。】


    【童養媳太扯了吧?就算是,就能在youth身上紋身了?還那麽多人在喊萌,沒人覺得這事兒已經是虐待了嗎?】


    【要是真的,那是虐待無疑了,煬今年才剛十九吧?紋身不知道什麽時候刻的,給未成年人紋身……沒法接受。】


    【突然覺得hog有點水深。】


    【刺激,我們電競圈居然也有跟字母圈接軌的時候。】


    【祁神心機有點重吧?我之前就覺得youth出頭的莫名其妙的,頂替了俞淺兮就算了,現在直接繼任隊長了,按資排輩應該是卜那那吧?這算什麽?童養媳比較好控製?】


    【當然好控製,自己id都紋上了。】


    【好像是卜那那自己不要做隊長吧?不記得了,但紋身這個事是挺微妙的。】


    【祁神有點過了吧?原本還真信了他是個紳士的,嘔……惡心。】


    於煬咬牙,差點把手機捏碎。


    “我自己紋的……他後來才知道。”於煬磨牙,“我發微博。”


    “先別!”賀小旭處理這些事更有經驗,“你說了有用嗎?有證據嗎?”


    於煬停住手,心口憋悶的要炸。


    童養媳什麽明明就是開玩笑的!紋身是自己偷著紋的,這些事跟祁醉有什麽關係?!


    祁醉粉多黑也多,他本身沒什麽黑點,故而每次有點什麽事黑粉和噴子都叫囂的格外厲害,於煬刷新了下論壇,這些人已經直接造謠,自己被祁醉施暴了。


    於煬自入隊以來所有照片視頻都被翻出來整理,噴子們精力旺盛,積極興奮的尋找於煬身上其他的痕跡。


    於煬低聲罵:“我艸你媽……”


    卜那那也在看論壇,氣的捶桌子:“這些人有病吧?黑子說什麽都信!”


    卜那那想了下:“那我發微博怎麽樣?我給解釋一下。”


    賀小旭搖頭:“這些人隻會說你也被祁醉控製,他逼你發的微博……算了,別再給他們熱度了,他們最多討論兩天,隔壁lol春季賽已經開始了,到時候他們有的聊,就忘了這事了。”


    於煬哪裏忍得了:“隊長他……”


    “你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他們沒準直接說你微博是祁醉發的。”賀小旭無奈,抓了抓頭發道,“算了,我剛給祁醉打電話,他都已經關機睡覺了,他都沒看見。明天起來知道了,沒準熱度已經淡了,也來不及生氣了。”


    賀小旭苦笑,晚飯那會兒他還覺得於煬太過低調,這下好了,一時間存在感爆棚。


    “都別回應,這兩天最好都別直播,非要直播,別提這個事。”賀小旭沒別的好法子,隻能冷處理,他看向氣的臉色發白的於煬,歎口氣,“習慣了就行了,錯不在你,媒介部門還有我都有責任。”


    卜那那知道於煬心思重,忙也跟著開解:“就是,跟你有什麽關係,你跟隊長怎麽樣我們都清楚,理他們呢。”


    老凱和辛巴也跟著安慰於煬,於煬搖搖頭,他破天荒的沒通宵,提前回房間了。


    老凱歎口氣:“他不是氣別人編排他,他是受不了那些人黑祁醉,這真的說不清,算了。”


    於煬一夜無眠。


    天亮後於煬給附近醫院打了電話,谘詢洗紋身的事。


    於煬想了一夜,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個紋身洗了,然後在直播的時候露一次肩膀,澄清一下,就說上次的並不是紋身,用馬克筆畫的,或者是什麽別的東西,總之隻是玩笑,跟祁醉一點關係都沒有。


    等這事兒過去了,再紋上就是了。


    醫生警告了於煬,洗紋身要比紋身還疼,於煬並不在意,但問題又來了。


    要洗幹淨這幾個字母,少說也要打五次激光。


    且每次都要等上一次清洗造成的血痂完全脫落後才能進行,要洗的一幹二淨,至少要半年時間。


    於煬哪兒等得了半年?!


    於煬握著手機,幾次想跟祁醉打電話,幾次都沒打出去。


    於煬不知該怎麽跟祁醉解釋。


    祁醉家中。


    昨日祁醉吃了片止疼藥,吃過晚飯就困的睜不開眼,不到九點鍾就睡了,睡的早,起的也早,清晨起來後他給沒電的手機衝上電,洗漱後回來看看手機,愣了一會兒後笑了。


    “這事兒可真是太特麽的巧了。”


    祁醉莞爾,挑開運動褲褲帶,往下稍稍拉了兩寸,露出了幾塊占著些微血點的紗布。


    祁醉將紗布拆了,自拍了一張,發給了於煬。


    hog基地,於煬手機震動了下,於煬打開……


    祁醉:隻有你紋身,那是虐待,那如果我也有呢?你也虐待我了?


    祁醉:有來有往你情我願的事,跟別人有一點關係?


    祁醉發來的圖片緩慢加載出來——


    於煬怔住,祁醉小腹上赫然印著一處剛刻的紋身:youth。


    於煬手機不斷震動。


    祁醉:該怎麽訓練怎麽訓練,過兩天我傷口好了,會發微博發自拍澄清。


    祁醉:本來也想紋在肩膀上,但細想了下,紋在那我也看不見,就算了。


    祁醉:紋身好看嗎?


    祁醉:喜歡這個位置麽?


    祁醉:嗤……


    祁醉:吃飯去了,中午等你醒了給你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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