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三天路之後,我們到了蒙古瓦,對比我那不太通的曆史和地理知識,大致分析出來就是現代的內蒙古境內。


    到了瓦境內,我才聽孫鬱提起蒙古分為瓦和韃靼兩大勢力,瓦或是韃靼不擾大康王朝邊境的時候,大多時候都在內戰,為的是爭奪蒙古大汗之位。我想起英公喬懷朝和喬止月在清明節期間吃的敗仗,好像就是拜蒙古人所賜。那些強悍的蒙古人,到底是瓦還是韃靼?我不敢問這個問題,萬一被皇帝聽到,可不就是起傷心往事了嗎?


    淺藍的天空,偶爾有幾片白浮雲飄過,天空與草原皆是一望無際,遼闊無邊。風兒過,牧草低伏,隱沒於草叢中的眾多牛羊顯出來。天邊一火紅的太冉冉升起,又是一個大好的晴天。


    我深呼幾口氣,皇裏的天空也很藍,但給人以憋屈蹙之感。而到了大草原上,望著天大地大和無邊無涯的草原,心便不能自已的開闊起來。昨晚了一個好覺,此刻空氣新鮮,是藍天碧草,實在是美不勝收。


    “美不美?”


    皇帝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還準備待會兒蒙古包去服侍皇帝洗漱更衣。


    皇帝早已換下京城的裝束,穿上了蒙古當地的服裝。皇帝頭戴一頂藍帽,穿著較為修的淺藍布衣蒙古袍,袍子上繡著各式鮮豔明快的圖案,間紮著一藍的緞子帶,帶上掛著一把短匕首和火鐮,腳上穿著筒皮靴,長及膝蓋。


    我看別的蒙古漢子穿蒙古袍,都有一種鄙的氣息。皇帝卻把蒙古袍穿出儒雅俊秀的氣質,一帶紮在間,更襯得皇帝雙修長,材頎長,俊美無儔。而且,皇帝不穿袍的時候,此刻穿著蒙古袍,那種皇家威嚴的氣質被掩藏,隻覺得此男子高雅俗,姿態颯,不同於尋常人,定非池中物。


    大草原上,不僅風景好,我還能與皇帝這樣的美男子同行,還有摯友孫鬱陪伴,真是了卻了一樁心願。


    我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心十分暢,說:“這兒風景真美。”景美人更美,皇帝最好看,我默默地在心中補充了這半句話。


    “你又忘了怎麽?”


    錦哥哥三個字,我覺得太太蘇蘇蘇,三天的行程,我總共還沒到三次。皇帝著我他錦哥哥,我可不得他錦哥哥嗎?


    “錦……哥哥……錦哥哥……”


    皇帝很受用的哎了一聲,算是回應,他上下打量著我,我穿著粉藍五彩花草紋樣緞褙子,下配一條白挑線子,頭上梳的是雲髻,因沒有看到什麽大朵的時令花諸如海棠、芍等用來當頭花,我便從一地的草中拔了一把花,花的顏多種多樣,有粉紅的,有的,有淺紫的,我隨意的在頭上,就像滿天星一樣。


    難皇帝對我這一打扮不滿意?可我自己覺得還算可以,我的穿著打扮符合這種夏天靈的氣息,更是與廣袤無垠的大草原合二為一。


    我遲疑的問:“錦……哥哥……錦哥哥……小妹這打扮有什麽不妥當嗎?”說實話,有幾個月沒穿過女裝,這三天男裝女裝混著穿,我委實是覺得不太方便。


    “你頭有一蒙古衣裳,你為何不穿?”


    “錦……哥哥……我也想跟你穿一樣的蒙古袍子。”


    “男人穿的蒙古袍寬大,你穿上就跟耍把戲似的,你先試試頭上的衣裳,若是不喜歡,再議。”


    再議?皇帝難忘了這裏是大草原,並不是朝堂之上?我隻是想穿一男的蒙古袍,怎麽就那麽難?早知出之前,我就應該跟皇帝約定好我要穿男裝,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事。


    我見沒有商量的餘地,便轉回了蒙古包。我和吉祥公主共住一個蒙古包,說來也好笑,我穿著女裝,吉祥公主說我舉手投足太像男人;我穿男裝,吉祥公主又嫌我太過柔


    弱。我換上女裝的時候,吉祥公主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真實份,忘了說了,我穿女裝也是裹的,前後都是一馬平川,也不能怪吉祥公主沒瞧出來我是女兒,實在是我掩飾的太好了。


    再加上,吉祥公主對我有一種天生的憐憫,這三天裏,吉祥公主常吵吵嚷嚷的說三寶要是個完整的男人就好了,每當吉祥公主這麽說,我便假裝生氣頂回去說吉祥公主老是戳我傷疤,實在是太過分了。皇帝是不管我和吉祥公主瞎胡鬧的,隻有孫鬱出來和稀泥,說些什麽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之類的話,氣得我常常懷疑孫鬱的聰明腦袋是不是丟在皇忘了帶出來。


    我坐在邊,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眉濃又,皮膚有些發,嗓音還沙啞,吉祥公主沒有懷疑過我不是宦官,這也是人之常。倒是我,忘了自己曾簡單易容過,再也不是那個眉眼彎彎,臉蛋白皙的顏知夏,穿著這意盎然的褙子,委實是有些違和感。特別是那兩眉,就像蠟筆小新的眉一樣。


    我這可男可女的模樣,實在是一大利器,一路上引了不少目光。


    在皇裏,我從早忙到晚,很少有時間好好對著鏡子照照自己的模樣,我常有一種自己長的還算貌美的錯覺,皇帝對著我這張臉還沒生出厭惡之心,委實是難為皇帝了。


    這時,我從鏡子裏看見有個人來,我轉頭一看,是蘇合,這個蒙古包的女主人,熱好客手藝好,漢語說的賊溜。


    我示意蘇合輕手輕腳的過來,蘇合便貓手貓腳的過來,低聲說:“夏姑娘,錦公子讓我替你梳妝打扮,咱們先換衣裳吧?”


    蘇合從我的頭邊上拿出那袍子,乍一看顏鮮豔,很好看。在蘇合的幫助下,我總算穿上了女式蒙古袍。


    我原地轉了兩圈,覺得蒙古袍還有韻的,越加歡喜。蘇合讓我坐好,她慢慢的將我梳的發髻解開,我低聲問:“蘇合姐,你要給咱家……不我……重新梳頭?”


    在皇裏老是咱家咱家的說,都有點改不過來了,但願我沒有餡。不過,我早上梳頭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實在是許久沒梳過女式發髻,太過生疏。


    此刻一頭烏黑油亮的頭發披散在肩上,拋開兩違和的眉不看,我還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美女的,也不知換裝之後皇帝會不會對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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