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讓知識變成筆記本中無人問津的文字,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紙張一起慢慢變黃,還不如來個“書非借不能讀也”,逼著燕破嶽和蕭雲傑當場把它們全部記在心裏,成為自己的知識,也隻有這樣,將來上了戰場,他們才可能把聽到的理論內容轉變為真實的戰鬥能力。


    趙誌剛當然不可能再開車回來接燕破嶽和蕭雲傑,在許陽等三人的目送下,燕破嶽和蕭雲傑背著幾十公斤負重走出了訓練場,在夜間背著幾十公斤負重徒步走回軍營,這是每天趙誌剛留給他們的壓軸任務。


    從口袋裏取出一封趙誌剛臨走前交給他們的信,信紙上畫著一張猶如小孩塗鴉般的草圖,中間有一條虛線點出來的路線。


    每天都要按照趙誌剛的指令,走不同的路線返回軍營,而且這份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地圖,還隻是其中一份,他們必須找到趙誌剛設定的“中轉站”,並從那裏找到第二份地圖,再繼續行軍。如此往複,直到獲得最後一張地圖,才有資格返回軍營……如果燕破嶽和蕭雲傑想要偷懶耍滑,對不起,趙誌剛在智商謀略方麵,絕對比他們兩兄弟加起來還要高出幾個等級,你隻有一路按圖行動,才能在最後一個中轉站找到趙誌剛留下的步話機,也隻有通過步話機向指導員報告,指導員大人才會提前出現在軍營大門前,接應兩個背著幾十公斤負重翻山越嶺穿過草叢,早已經累得不成人樣的新兵蛋子返回軍營。


    如果沒有指導員的接應,選擇翻牆而入,嘿嘿,別忘了夜鷹突擊隊可是特種兵大本營,那圍牆看起來是好翻,但是天知道翻牆而入後,會遇到些什麽。燕破嶽和蕭雲傑都不傻,絕不會願意嚐嚐被三四盞探照燈照著,十幾支自動步槍頂在腦袋瓜子上,成為整個軍營傳奇級笑料的滋味。


    在指導員的接應下回到軍營,兩兄弟都累得像死狗似的,但是他們還有一件任務必須完成,那就是在指導員的軍官宿舍,換上一套幹淨的軍裝,再把自己身上那套沾滿灰塵和硝煙味兒的軍裝洗幹淨,才會允許返回自己的宿舍。


    而這個時候,手表上的時針,往往已經跳過淩晨一點鍾,所有人都進入了沉睡。


    為了不打擾別人,燕破嶽和蕭雲傑還專門在宿舍大門的百合葉上塗了點機油,讓門推開時,不會發出“吱啦吱啦”的聲響。


    也許是有人半夜迷迷糊糊出去上廁所的緣故,宿舍的房門並沒有關死,還留著一條兩三寸寬的門縫,蕭雲傑用盡可能輕柔的動作去推房門,也許是今天訓練得太狠,體力支出過度的緣故,上了機油原本應該一推就開的房門,顯得有些沉重。


    已經疲憊不堪,眼皮子在不停地上下打架,隻想著盡快躺進屬於自己的那張床上,用睡眠來補充體力的蕭雲傑並沒有在意,他抓住門把手略一施加力量,房門仿佛是突破了一層障礙似的先是一頓後麵就霍然輕鬆,被蕭雲傑推開大半,就在蕭雲傑的身體跟著推門而入時,他的頭頂傳來“嘩啦”的水聲,一隻被人放在門框上的塑料水桶,在失去支撐點後,整個倒扣下來。


    跟在蕭雲傑身後的燕破嶽,右腳閃電般地彈起,在那隻水桶扣在蕭雲傑頭上之前,將它一腳踢飛,但是大半桶涼水已經劈頭蓋臉地澆下來,瞬間就將蕭雲傑澆成了一隻落湯雞。


    現在已經是4月底,大山裏早已經是花香遍野,但是在太陽曬不到的山溝裏,依然可以看到沒有融化的冰塊和積雪,到了夜間春寒刺骨,還需要擁被而眠。


    背著四十公斤負重,在大山裏整整跑了五個小時,早已經筋疲力盡的蕭雲傑猛地被這麽一桶水澆下來,凍得全身都打了一個寒戰,就連他的牙齒都開始上下對撞,發出一連串“噠噠噠”的聲響。


    所有的困意被冰冷的水刺得一掃而空,水滴滲進嘴裏,一股微微發苦又發澀的怪味在蕭雲傑的舌尖上化開,頭發上仿佛還沾了些什麽東西,蕭雲傑下意識地伸手在頭上撥了撥,他的手中摸到了半根淡灰色的粗糙棉線。蕭雲傑記得,這種棉線在他們附近,隻有一個地方有,那就是他們打掃衛生時,用來擦宿舍和走廊地板的棉線拖布。


    那隻半夜放在門框上,專門等著他們兩兄弟進來時,送他們一份大禮的水桶,被燕破嶽一腳踢裂,側翻在地上,它本來就是大家清洗拖布時用的那隻水桶。


    宿舍裏一片安靜,他們這群受過最嚴格訓練,在戰場上就算是再累,哪怕有一隻貓從身邊走過都可能被驚醒的特種兵,似乎真的睡得太熟了,沒有一個人醒過來。


    燕破嶽走進宿舍,抱起自己的被子,把它裹到蕭雲傑的身上,又轉身將房門關緊了。


    在這個過程中,整個宿舍依然一片安靜,但就是這樣的安靜,讓燕破嶽知道,他和蕭雲傑被群體排斥了。或者說,他們犯了怒眾,否則的話,宿舍裏的四名班長,絕不會放任有人用這種方式對他們進行惡作劇。


    燕破嶽一抬腳,將那隻已經被他踢裂的水桶生生踏碎,塑料水桶碎裂的聲音,在一片安靜中顯得分外刺耳,但是並不會傳出太遠。


    燕破嶽目光慢慢從整個宿舍掠過,他的聲音平沉中透著一股激流暗湧:“誰幹的,站出來。”


    依然沒有回應,大家依然靜靜地躺在床上熟睡著。


    “慫了?”


    燕破嶽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他的聲音中透出了濃濃的不屑:“敢做不敢當,就這種慫樣,還當什麽特種兵,滾回家抱著奶瓶吃奶去吧,反正上了戰場,你也就是一個逃兵。”


    黑暗中有人的呼吸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但是在燕破嶽順著聲音找到目標時,三班長已經翻身而起:“是我下令把水桶放在門框上的,有什麽不滿,找我。”


    燕破嶽迎著三班長直直地走了過去,看著燕破嶽挺得筆直的背影,就算是蕭雲傑都忍不住低聲喊了一句:“老燕!”


    感受到從燕破嶽身上傳來的壓迫感,三班長也站了起來,在黑暗中和燕破嶽彼此對視。


    燕破嶽凝視著三班長,“班長,保護手下的兵,是你的職責,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也是三班的兵?!”


    三班長眼角微微一跳,旋即就平靜下來,他的目光跳過站在前麵的燕破嶽,落到了蕭雲傑臉上:“用惡作劇來發泄不滿,這種行為,是小家子氣,有愧於‘始皇特戰隊’稱號,我代表做這件事的部下向你們道歉。”


    身為一名士兵,能讓班長,尤其是一個擁有中尉軍階的班長向自己道歉,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聽著三班長的道歉,燕破嶽和蕭雲傑卻一起皺起了眉頭。因為聽三班長的話,三班長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成三班的兵,或者說,在三班長的眼裏,他們根本就不算是始皇特戰小隊成員!


    這樣的認知,讓燕破嶽和蕭雲傑同時握住了雙拳。


    “我有幾個問題一直想問,但是你們兩個一大早離開軍營,淩晨才回來,把宿舍當成了客棧,也從來沒有參加過集體訓練,一直也沒有找到機會問。”


    三班長望著燕破嶽和蕭雲傑:“你們從新兵營出來後,就被分配到炊事班,一直放羊,直到進入夜鷹突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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