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湊過來,亮出手腕上繩子勒出來的印痕,“你們看看,這下手有多狠,要是你們不進來,我們這麽綁上一晚上,誰受得了啊?!前兩天我們還請燕破嶽吃了紅燒野兔肉,他轉手就來了這麽一出,換誰也憋屈,讓老許罵兩句,出了胸中那口悶氣就好了。”


    看著老楊手臂上,那已經勒成青紫色的傷痕,再看看一臉氣急敗壞正在破口大罵的許陽,衝進房間的幾個特種兵臉上都露出了憤怒的神色,象燕破嶽這種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的行徑,已經觸及了軍營中絕不能觸及的逆鱗!


    遠方突然傳來了自動榴彈發射器的轟響,幾發榴彈落到了距離房間不足五十米的位置,躲在暗處的燕破嶽和蕭雲傑開火了,在特戰小隊這邊,反擊的槍聲隨之響成一片。一直沒有踏進房間,始終處於最高戰備狀態的楊自然,臉上露出一絲冷然,沉聲道:“跳梁小醜!”


    燕破嶽是很喜歡鑽空子,也很擅長利用環境來製造形勢,但是麵對絕對力量的輾壓,他這種行為除了讓人更加討厭,更加不得人心之外,真的什麽用也沒有。


    槍聲持續了幾分鍾後停止了,楊自然帶領的部隊,也隨之和其他人失去了聯係,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後,張然才帶著第二支特戰小隊追在腳印後麵,走進了綜合訓練基地。


    張然看到,包括楊自在連長在內,十五名特種兵,還有孫寧派過來負責記錄戰場情況的作戰參謀老辛都坐在地上,一個個臉色鐵青,在房簷下麵,還坐著三名抱著狙擊步槍的狙擊手。


    當張然借著房間裏透出來的燈光,看清楚楊自在帶領的所有人,包括那三名狙擊手,身上都掛著“陣亡”的標牌時,再看看地麵上灑著的子彈殼,張然徹底愣住了。


    別說燕破嶽和蕭雲傑隻是兩個新兵蛋子,就算是始皇特戰小隊全員無損,在這裏伏擊楊自在帶領的部隊,想要讓楊自在和三名狙擊手全軍覆沒,無一活口,甚至來不及通過無線電將他們遇到的情況報告給後援部隊,這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麽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麽?”


    張然問出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就看到楊自在臉色變得更加鐵青,許陽在一邊卻是訕訕而笑,“這還真不能怪楊連長,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在和敵人交戰時,又被‘自己人’從背後捅了刀子,換誰也受不了啊。”


    楊自在依然閉口不言,隻是他的胸膛快速起伏,顯然是現加鬱悶難解氣上心頭,在楊自在身邊,一名班長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誰和你是自己人,你這個始皇教導小隊的副隊長,在我們背後捅刀子,少在這裏事後當好人了!”


    許陽笑了,他的笑容怎麽看怎麽欠扁:“你們是藍軍,我雖然一直呆在綜合訓練基地,但怎麽說也掛著紅軍副隊長的名頭,你們看到我被綁在那裏,不立刻提高警惕也就算了,還幫我鬆綁,燕破嶽隻是躲在幾百米外,向你們打了兩顆榴彈,你們就把後背亮給了我,讓我成功搶到武器……燕破嶽告訴我這個計劃時,我還覺得根本不可能成功,可是真沒想到,你們就象是提前看了劇本似的,一步一步完全按著燕破嶽的指導演完了全程,你們也太配合了吧?”


    張然在這個時候,終於聽明白了一切。難怪燕破嶽那個專門鑽規則空子的bug大師,會大半夜跑上近三十公裏,帶著身後的追兵進入了綜合訓練基地,敢情是他算準了這邊還有一頭紅軍的落網之魚,用他們始皇特戰小隊副隊長為陷阱,給他們唱了一堂背後抽刀滿江紅的大戲!


    看著臉色鐵青的楊自在連長,張然真想走過去告訴楊自在一身,不要生氣了,燕破嶽那個熊孩子,能卑鄙無恥到這種地步,當真是誰遇到誰倒黴,至少張然要承認,換他站在楊自在的位置,同樣是必死無疑。


    許陽雖然是始皇教導小隊的副隊長,但是這幾個月來,他一直鑽在綜合訓練基地,所謂的副隊長,純粹是占著茅坑不拉屎。長期在編製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把他算入演習成員當中,但是從身份上講,許陽依然是一位實打實的“紅軍”成員。


    燕破嶽就是鑽了所有人這個心理誤區,把楊自在帶進了綜合訓練基地,最終讓他們“紅軍”副隊長在背後痛下黑手,一個人就端掉了十五人編製的特種作戰小隊;許陽在擊斃整支特戰小隊後,按照燕破嶽的請求,右手高舉機關槍,一臉得瑟狂妄之極的仰天長笑,然後倒豎左手大拇指,當眾宣布自己明明擁有,卻被人人忽略的紅軍副隊長身份。


    終於弄明白發生了什麽的藍軍狙擊手,立刻開槍將許陽擊斃。在他們成功擊斃紅軍重要軍官的同時,也將自己的位置暴露出來,被孤狼死死咬住不敢稍有輕舉妄動,最終被燕破嶽和蕭雲傑在狙擊射程之外,用榴彈炮生生轟死。


    就連許陽都得承認,燕破嶽這個熊孩子,真是把他這顆棋盤外的棋子,剩餘價值壓榨到了極限。


    作戰參謀老辛歎了一口氣,他站起來拍了拍楊自在的肩膀,“別氣了,我們參加的演習,哪次不是由演習指揮中心事先製定好演習規劃?誰攻誰守,誰勝誰負,都象劇本一樣寫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得按部就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別看我們實力占絕對優勢,但我們被習慣束縛住了手腳,還在有板有眼按劇本演戲,燕破嶽卻是從一開始就在隨心所欲的瞎折騰,折騰來折騰去,折騰得多了,就折騰出花來了。”


    “老辛,咱們哥兩個,也認識好幾年了,你以為我真的是在生氣嗎?”


    楊自在終於開口了,“我是一直在想,如果在真正的戰場上,遇到燕破嶽這樣的對手,我能不能贏。”


    老辛低聲問道:“結果呢?”


    “現在的燕破嶽缺點太過明顯,還不是我的對手;他在夜鷹突擊隊再呆上兩年,不,也許隻需要一年,就可能和我旗鼓相當;如果讓他在夜鷹突擊隊呆了三年以上,將所有缺點彌補……”


    說到這裏,楊自在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我會帶著自己的部下,有多遠躲多遠!”


    老辛瞪大了眼睛,他認識的楊自在,是一個遇強則強,從不輕言失敗的男人,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楊自在未戰先怯的宣言。


    “他現在的行為,看起來是利用演習規則漏洞,耍出來的小伎倆。”


    楊自在凝望著老辛,沉聲道:“可是,你想想看,當他有一天真的走上戰場,見了血,尤其是見了身邊戰友的血,他為了讓敵人流出更多的血,開始無所不用其極時,現在這些小伎倆,會變什麽?!”


    聽著楊自在陰沉的聲音,也許是天空中的雨水浸透了衣衫,讓身體失去太多熱量的緣故,老辛突然狠狠打了一個寒顫。他有一個預感,能在抱頭鼠竄時,給身後追兵布下這樣陷阱的燕破嶽,一旦擺脫追殺緩過氣來,他能鑽的空子,能折騰出來的小伎倆,還沒有結束。


    淩晨五點半,整個夜鷹突擊隊,依然是一片狼籍,在草叢中隨意一踢,就能踢出幾個子彈殼。除了指揮室和信息自動化中心,這兩個擁有三防能力的戰略性部門,用柴油發電機恢複電力,整個軍營都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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