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破嶽一臉燦爛,但是看著三班長眼眶子裏隱隱泛起的淚花,他的聲音中透著小心翼翼:“這個,都是假的,是我自製的血包,我上戰場前就想過,不怕正麵對決,就怕暗處冷槍,所以我就給自己弄了些用炸點引爆的血包,這效果……嘿嘿……這都是我自己調出來的糖漿……”


    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受傷,燕破嶽還伸出手指,掂起一點糖漿,把它放進自己的嘴裏,咋巴了兩下,“班長您要不要嚐嚐,很甜。”


    甜,甜,甜,甜你妹啊!!!


    在這個時候,三班長隻覺得心頭一股無名火起,不把眼前這個混帳小子揍得鼻青臉腫得就連自家老娘都認不出來,他就無法緩解心中的鬱悶憤怒。可是看著這個小子活蹦亂跳的模樣,三班長又覺得心花怒放,恨不得在地上連翻三個跟頭。


    身為一名特種兵,他媽的不想著如何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先在自己身上弄了一堆血包……如果隱藏在叢林中的並不是一個猶如狐狸般隱忍,絕不輕易開槍暴露自己的老兵,而是一個新兵蛋子,人家才不管你中沒中彈,先扣動扳機打上一梭子再說,你燕破嶽不就是弄巧成拙,死得不能再死了?!


    燕破嶽立刻做出自我檢討:“班長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在戰場上和搭檔分開了。您不知道,剛才看著人家的槍口對準了我,我連閃避的餘地都沒有,那可真是全身汗毛都一起跳起來在狂跳霹靂舞,這種刺激,再經曆上兩回,就算是沒有被打死,也要被嚇死了。”


    空中再次傳來迫擊炮炮彈高速飛行時發出的哨音,燕破嶽、三班長和傳令兵一起撲倒。爆炸過後,燕破嶽甩掉身上的泥土,跳起來放聲叫道:“敢炸我們敬愛的班長大哥,班長您等等,我現在去把他們的迫擊炮端掉!”


    不等三班長回話,燕破嶽跳起來,對著毒販架起迫擊炮的位置,再次發起了衝鋒。看他衝鋒的樣子,當真是殺氣騰騰氣蓋雲天,三班長在後麵是瞠目結舌,想要教訓燕破嶽的話,已經衝到了嘴邊,卻因為目標消失,而被迫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咬牙切齒了半天,三班長卻突然笑了,他對身邊的傳令兵道:“記得提醒我,回去之後,讓燕破嶽把這套血包戰術內部推廣一下,雖然不是萬試萬靈的護身符,但是用對時候再加上適當的演技,也可以救人一命。”


    傳令兵深有同感的用力點頭。


    你的敵人潛伏在深處,已經悄悄瞄準了你,卻突然看到你被不知道從哪射出來的子彈打得全身鮮血飛濺,百分百是活不成了,隻要是個擅長潛伏隱忍的老兵,就不會輕易開槍,因為在戰場上每一次開槍,都代著要冒一次被人反擊的危險。最重要的是,試想一下吧,在戰場上又有幾個人,會象演電影一樣,在身上裝幾個血包,隨時準備裝死挺屍?!


    一想到始皇特戰小隊五十多名號稱“特種兵中的特種兵”的兵王們,一個個站在操場上,隨著燕破嶽這位裝死的教官一聲令下,突然一起象抽筋如觸電般抽動身體,鮮血在他們胸前炸開,然後形態各異倒在地麵上的訓練場景,三班長就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畫麵,實在是太冷了。


    當槍聲和爆炸聲終於消停下來,叢林的空氣中,四處飄散著硝煙特有的刺鼻氣息,到處躺著一具具身穿叢林迷彩服,手持自動步槍的運毒護衛隊成員。


    成員數量為十三人的始皇特戰小隊第三班成員,慢慢從戰場各個位置站了起來,燕破嶽把那門外型誇張,口徑更是驚人的自動榴彈發射器掛到身後,拔出了自衛手槍,他沿著敵多雙方在叢林中展開運動突擊戰時,一路散落下來的彈殼和血跡慢慢的走著,隻要看到倒在地上的屍體,除是腦袋被子彈打爆,他都會對著屍體的頭部補上一槍。


    看到這一幕,三班長微微一皺眉頭,卻沒有說話。在戰場上有一個鐵律,如果你想俘虜一名手持武器的敵人,縱然是占據絕對優勢,你和身邊的戰友,也要冒著比擊斃對方高出三倍的風險,才能做到。


    同樣的道理,在打掃戰場的時候,燕破嶽的這種手段,固然有過於殘忍之嫌,但是卻能讓始皇特戰小隊的士兵,幾倍的避免在戰後付出鮮血代價。更何況,他們的對手,並不是職業軍人,而是危害到整個人類社會,在運毒時遇到普通人都會毫不猶豫痛下殺手的毒販!


    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麵對這個群體,都會展開最直接圍剿。對待他們,不會有談判,也不會有寬恕。日內瓦公約不會保護他們,國際輿論不會保護他們,社會道德倫理也不會保護他們,法律更不會保護他們。也就是因為這樣,這些毒販才會愈發的喪心病狂。


    兩個小時後,楊凱心和李添兒,搭乘軍用直升飛機,離開了那片讓他們終生都不可能忘懷的原始叢林。


    一輛軍用救護車已經停在叢林外麵的公路上,燕破嶽和蕭雲傑幫著將一直躺在擔架上的楊凱心抬上了救護車,李添兒望著燕破嶽蕭雲傑,還有那些在直升機上沒有下來的中國軍人,她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許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們。麵對救命之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對著這群共和國守護者,認真的,深深的,彎下了自己天之驕子的腰。


    目送著燕破嶽和蕭雲傑相攜離開,李添兒嚐試著喊了一聲:“白起!”


    燕破嶽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怎麽?”


    “那樣的毒販,他們有很多嗎?”


    燕破嶽思索了一下:“看樣子,應該不少。”


    李添兒輕輕吸著氣,吐字清晰:“你們是想要練兵,還是想要緝毒?”


    燕破嶽再次回過了頭。


    “如果你們隻是想要拿毒販練兵,那就當我什麽也沒有說。如果你們真心想要緝毒……”


    李添兒這個才二十歲出頭,一直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女孩,臉上揚起了一股和她的年齡並不相符的氣息,那是經過死亡洗禮的人,才會擁有的煞氣,“販毒,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生意。作為生意人,那些毒販會在心中衡量風險與收益是否成正比。如果他們有十支隊伍在走私販毒,你們隻打掉了一支,對他們來說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卻能賺到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利潤,收益遠大於風險,他們自然願意鋌而走險;可是反過來,如果有十支隊伍,被你們打掉了九支,隻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隻賺到區區十幾倍利潤,對他們來說,風險高過收益。那麽他們再做這種事之前,自然會三思而後行。沒有了這些運毒隊伍,就算是他們在後麵種再多的毒品,又有什麽用?!”


    “就拿你來說,你代號白起,白起是什麽人?他是戰神,更是殺神,他長平一戰,就坑殺四十萬趙卒,看起來當真是凶暴無道,可是在我看來,白起才是救人無數。當年他用這種方法,讓秦國最強大的敵人趙國受到致命重創,再無力和秦國抗衡。就憑這一戰,白起讓秦之統一,不知道提早了多少年,否則的話,說不定七國還沒統一,秦始皇就已經掛了。那麽請問,中國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統一,又有誰知道,兩千年後的今天,中國是什麽樣子?!”


    李添兒凝視著燕破嶽的眼睛,她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猶如重鼓狂擂,狠狠撞進燕破嶽的心髒:“以殺止殺,用殺伐來創造和平盛世,我想這就是白起身為一代名將必殺的仁慈,如果他隻是一個噬殺如命的屠夫,沒有大義和屬於自己的哲學支撐,他根本不可能在曆史上留下戰神的名號。”


    聽到這裏,不要說是燕破嶽,就連蕭雲傑都開始為之動容。這個丫頭親眼看到燕破嶽在叢林中,對著毒販的屍體補槍,再加上“白起”這個綽號,就讓她摸清了燕破嶽的性格,她正在用營銷學、哲學和史學融合出來的知識,奉勸燕破嶽,對毒販要更加心狠手辣,更加斬盡殺絕,可怕的是,燕破嶽竟然真的被她給說動了。


    “還有,你們不能像放羊一樣,東一榔頭西一棒錘粗放式打擊毒販。你們必須建立一個係統化的流程,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品牌和標誌。打個比方,一提起金庸,你們就會知道這片子拍的是古裝武俠,一提起瓊瑤,你們就知道這部電視劇裏麵的女主角就是擅長一哭二鬧三上吊,一個個吼得歇斯底裏,不如此不足以表達他們感情的充沛。而你們,就要努力做到,一亮出自己的標誌名號,就能讓那些毒販知道,他們撞到了大地最強生物,怎麽掙紮今天都死定了,這樣不但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隻要你們出現,那就是一尊大神鎮壓百邪,形成一個運毒真空帶!”


    燕破嶽和蕭雲傑麵麵相覷,進入原始叢林伏擊毒販,原本一個幹脆利落,打完就可以收隊走人,屍體自然有其他兄弟部隊去處理的簡單工作,怎麽都打出係統化流程,外加品牌標誌了?!


    李添兒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送上救護車的楊凱心,她反複默念了幾遍救護車車身上的電話,確定不會忘記,她揮揮手示意救護車可以離開。


    當救護車呼嘯著駛離,李添兒指了指稍遠一些的位置,那裏遠離直升飛機,雙方溝通交流,至少會方便一些。蕭雲傑轉身走向武裝直升機去報告,燕破嶽和李添兒走到了安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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