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義手裏捏著手下剛傳上來的製磚方子, 笑得合不攏嘴,更讓他高興痛快的還是手下回話說, 已給馬車裏那位囂張的公子狠狠教訓了一頓,保證他爹媽來了都認不出被打成豬頭的他, 王成義滿意地點點頭,賞了那群人不少銀子,得到賞的打手們笑得醜陋,拿著錢說了些討好的話便退了出去。


    王成義打開方子剛看了幾行,手下就來報說李二老爺有請,前者將方子小心揣進懷裏,整了整衣衫便隨那人出去了。


    李府廳堂內, 王成義已將方子呈給了李二老爺, 後者匆匆看了一眼方子,臉上早已是不懷好意的笑容,醜陋的模樣和剛剛的王成義如出一轍,他點了點頭, 好一通稱讚了王成義一番, 那王成義嘴上謙虛,道:“後續若還有什麽不幹不淨的事,還得勞煩表哥妥善處理。”


    一旁的李哲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哲還要說話,府裏新提上來的管家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言語慌張,道:“不好了, 今早挨打那人的家人找上門來了。”


    被打斷話的李哲滿臉不痛快,喝道:“沒用的狗東西,慌什麽?別讓那戶粗人進門,你從側門出去,去衙門請縣令過府一趟。”


    底下的管家非但沒鬆口氣,反而急得直跺腳,道:“縣令已經來了,今天挨打那人他是樂清蘭家的嫡長子。”


    “什麽?”李二老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力氣之大,差點讓那張楠木交椅仰了過去,再看他臉上,笑容早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死灰槁木,手耷拉在兩旁哆嗦了起來。王成義也“啊”了一聲,一臉慘白,嘴裏還反複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這些日子,“李家人將蘭家長子打得日後人道不能”的事情轟動不小,起因不明,為情、為財、為賭一口氣等各個版本流傳在淑浦縣,可謂是沸沸揚揚,據說王成義第一個被衙門帶走,一開始還滿嘴狡辯,說是“誤會一場”,又說什麽“蘭衣公子”,幾頓好打下來已再也說不去別的話,隻道是受他姑父李二老爺指示,簽了字畫了押,隻剩一口氣的他就被扔進了牢裏。


    再說李二老爺,他雖沒受什麽皮肉之苦,但接踵而來的事情讓他一瞬間好像老了二十幾歲,先是樂清那邊的產業被蘭家打壓,接著是之前借的錢款,債主紛紛上門來要,衙門一天兩次的提他上公堂,一時間牆倒眾人推,想走些關係,都知他家得罪了那個蘭家,之前還算交好的人家都唯恐避之不及,真真的投路無門。


    耳邊聽著鋪子講著這事新的進展,李家四位兄弟隻覺得心裏痛快,晚上好酒好菜地慶祝,直給眾人都喝得紅了眼圈。晚點的時候,好不容易撤了酒席,給李喬、李程、李舟哄進了屋,李橫卻仍執著酒壺不撒手,另一隻手拉著樓小拾,說了許多的話,醉言醉語,想起哪來說哪,說得樓小拾眼圈也紅了,緊攥著他的手算是安慰。最後李橫扔了酒壺,緊緊抱著樓小拾,將頭埋在他頸邊,一滴眼淚滑過,嘴裏說著一生不變的諾言。


    “小拾,多年來的貧賤與共,我隻願與你相攜至老,不離不棄。”


    樓小拾紅著眼圈說不出話來,隻緊緊摟著他,他知李橫對感情的事情一向內斂,倆人在一起也算有些日子,從來不說什麽甜言蜜語,以為他天性至此,後來李喬曾偷偷跟他說過:“我大哥以前也算是情場高手,對著姑娘隻說幾句就能給逗得嬌笑連連...”李喬看樓小拾並未便臉色,又道:“對你,因是真的,反倒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今天若不是李橫喝了酒,他還聽不到這些了吧,樓小拾輕聲哄了李橫幾句,搭著他便回了屋。


    沒多久,曾經淑浦縣第一大戶的李家便落魄了,速度之快讓人咋舌,曾經叱吒一方,家業遍布兩浙的李家,如今隻剩一破舊的老宅。


    這日一早,“不倦”茶肆迎來一熟客,安寧從馬車上下來,李家兄弟迎了出去,前者抱拳福禮:“我家公子要事纏身,今日特托小的來多謝之前眾位的照顧,並奉上一禮。”


    李橫接過安寧遞來的信封,將其拆開,裏麵隻有兩張紙,一張是李家老宅的房契,一張是樓小拾的賣身契,李橫將東西揣進懷裏,抱拳,鄭重道:“代我和幾位弟弟謝過蘭六公子了。”


    安寧將李橫扶了起來,雙方又寒暄了幾句,安寧就以要速回府稟報為由告辭了,李家人也未多留他,臨走時,安寧看著李舟道:“我家公子讓眾位多保重。”


    李舟這才說話,衝著安寧道:“你多照顧你家公子,讓他也多多保重。”


    安寧點點頭,上了車,車夫揚鞭而去,車輕馬快,不一會便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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