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虎現在不怕他了,雙腿一蹬,也落了下來,哈哈笑道:“老頭子,清蒸雞如何?”凶老怪已被鄭一虎激得煞氣滿麵,然而也被鄭一虎的輕功所震駭,他自己雖然練成武林至上輕功——禦氣淩空之能,但他更驚奇鄭一虎的輕功,不知何名而不可思議,是以然氣得七竅生煙也不敢妄動。


    “小子,老夫不和你鬥嘴,你既然出來抱不平,那就和老夫過幾招硬的。”


    鄭一虎看出他的凶眼炯炯,知道他定有什麽詭計,哈哈笑道:“拳掌兵器你更不行,那是你找死,老頭子,不過我沒有閑功夫,你若要硬挺著不滾蛋,那是你自找難看。”他親自看到五個壯漢尚且不是老人的對手,他怎肯與其硬拚?其實他是心虛口不虛,這幾句大話倒是說對了。


    凶老怪嘿嘿兩聲,顯然半信半疑,不過他如何放得下這個臉,顯然硬著頭皮道:“小子,不打也罷,不過你得回答老夫一個問題。”


    鄭一虎笑道:“問罷,問完了你就走,否則我可要宰老牛。”五大漢一聽又發笑,老頭要吃清蒸雞,他竟要吃牛肉。


    凶老人已無閑氣對付五壯漢,問道:“小子,你說你吃過“九無紫氣仙實”,老夫想知道那是一種什麽形狀的東西?”


    鄭一虎哈哈笑道:“你的用心簡直明若觀火,我如說不對,你認為我故意要將你誆走,等你走了之後我再去找。告訴你,那是一株形似珊瑚的怪樹,株高不過兩尺,樹上結著如紫葡萄一樣的果實。”老怪似是知道仙果的形態,聞言之際,麵色立變,突然閃身逃進林內去了。


    鄭一虎認為他是守信離開,怎會想到他是逃走,一見點頭道:“凶雖凶,倒還守信。”


    五大漢立得遠,他們都沒看到老怪的麵色,這時一齊向鄭一虎走近道:“小兄弟,他這一退不知是何心意?”


    鄭一虎道:“我也不明白,請問五位貴姓?”


    那老大不到五十,接口道:“我們是親兄弟,姓白,家住玉門關白家堡。”


    鄭一虎聞言豁然,但也老大不高興,他最氣這一家人,拱手道:“久仰,久仰,再見。”雙足一蹬,衝空而去,他也不讓對方發問。白家兄弟一見,真是莫名其妙,他們怎知內情。


    鄭一虎這一走,橫一它數十裏,最後落在一座峰上。雪又下大了,他不敢再在空中亂闖,生怕搞錯了方向,因此落下地來,他想找個人問路。身在蒙古喇山脈中,他到哪裏去找人,要想找條路也沒有。沒辦法,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朝峰下走,這樣就是錯了也差不了多少路,由空中可就太危險,一錯就是幾百裏。走了大半天,天色又黑了,但忽然他聽到驚馬嘶。


    “哈,有馬叫,一定有人了。”他心中想著,急朝馬嘶之處走去。找到一座大穀中,舉目一看,原來是一群馬,估計足有千餘匹,正在雪裏找東西吃。鄭一虎暗笑道:“我如把這群馬都趕到都市賣掉,想不發財也不行了。”


    正看之際,忽然發現對麵穀中似有人影閃動,不由大喜,急急沿穀邊樹林奔去。一點不錯,那兒樹兒躲著兩人,手中都拿著套繩。鄭一虎見了很明白,那是專找野馬的馬師,他輕聲問道:“二位,請問前麵是什麽地方?”那兩人一聽背後有人聲,同時回頭驚住。


    鄭一虎想到自己還未除去麵罩,急忙取下,又道:“打擾了。”


    兩個馬師都是壯漢,他們驚訝目睹的竟是一個小孩子,其一輕聲道:“小兄弟,你是如何在這裏?”


    鄭一虎道:“誤入山區,找不到去路,希望二位指點。”


    另一個啊聲道:“小兄弟,那真是危險,好在你遇到我們也是漢人,否則你還能問到路。”


    鄭一虎道:“二位是漢人牧場中的人嘛?”


    先前那個搖頭道:“我們不是馬師。”


    鄭一虎奇道:“那二位為何在此捉野馬?”


    第二個哈哈笑道:“我們在找糧食。”


    鄭一虎明白道:“二位也是江湖人,找不到店?”


    第一個更樂了,又搖頭道:“有人煙的地方我們不去。”


    鄭一虎不解,問道:“二位大叔貴姓,我真給攪糊塗了。”


    第二個大笑道:“他叫一流,我叫二流,小兄弟,猜不著就別猜了,你走你的路,由此出山,再走三天才有人家。”


    鄭一虎感到他們名字很怪,忽有所略,噫聲道:“二位大叔是流犯。”


    第一個突然拔出身上長刀冷笑道:“叫你莫猜你偏要猜,猜出來你就沒命了?”


    鄭一虎急急搖手道:“大叔,不要誤會,我雖猜出你們是逃犯,但我非常同情你們,因為我的父親也是流犯啊。”


    那大漢聞言,看他顏正詞誠,收下長刀道:“你可是到邊疆來找尋生父的?”


    鄭一虎戚然道:“是的,我的老家是瀟湘,後來遷居江西,父親在十四年前被充軍,我現在是孤兒。”


    兩個大漢同聲歎道:“那太可憐了,你知道父親發配何處嘛?”


    鄭一虎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決心尋遍任何充軍之地。”


    一流點頭道:“有孝心,也是你父親有福氣,他竟有個這樣的好兒子。孩子,你去罷,想必你不會說出見過我們。”


    鄭一虎道:“二位大叔,你們為什麽要逃,逃出來也回不得故鄉啊,甚至連有城市的地方也不敢去。”


    二流歎道:“孩子,你不知道被充軍的人那種痛苦,那不是人所能受的啊。”


    鄭一虎道:“二位大叔是受了苦才冒險逃出來?”


    一流道:“我們年富力強,倒是吃得了苦,我隻是看不慣那些作威作福的管軍,才一氣之下逃了出來。”


    鄭一虎道:“小子不明充軍之苦,二位大叔能告訴我嘛?”


    二流看看穀中,向一流道:“算了,恐怕捉不到,幹脆帶孩子回去罷,這一帶猛獸出沒無常,孩子太危險。”


    一流點頭道:“飲食可維持幾天,吃完再說罷。”


    他向鄭一虎道:“你姓什麽?快跟我們出去。”


    鄭一虎道:“我叫鄭一虎,大叔,你帶我去哪裏?”


    一流道:“我們所住的洞裏,讓你吃一頓,明天再送你一程。”


    鄭一虎雖不需吃不需送,但也很感激,於是跟著他們走在路上,他又問道:“二位大叔是哪裏人?”


    一流笑道:“我們是老鄉。”


    鄭一虎道:“家鄉還有親人嗎?”


    二流道:“我們充軍還不到五年,故鄉當然無變化,上有父母,下有兄弟。”


    鄭一虎:“二位大叔還沒訴完充軍之苦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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