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塞下曲·其六】原文</h2>


    北風凋白草, 胡馬日駸駸。 夜後戍樓月, 秋來邊將心。


    鐵衣霜露重, 戰馬歲年深。 自有盧龍塞, 煙塵飛至今。


    <h2>【塞下曲·其六】譯文</h2>


    <h2>【塞下曲·其六】賞析</h2>


    這首詩是戎昱的組詩《塞下曲》中的第六首,即 最後一首。其它五首都是五言六句的古詩,這一首是 五言律詩 。此題一作《塞上曲》 ,唐新樂府辭,屬 《橫吹曲》。


    在唐代,邊塞詩作很多,或寫氣候的酷寒,或勾 勒山勢的險峻,或渲染戰鬥的激烈等等,以顯征戰之 苦。而此詩著重在描寫人物,通過刻畫一位戍邊老將 的形象,表現了經久不息的殘酷戰爭給邊塞將士帶來 的苦難,寄寓了渴望和平的美好願望。


    首聯“北風凋白草,胡馬日駸駸 ”,點染了邊塞緊張的戰場氣氛,據《漢書·西域傳》王先謙補注謂 白草“春興新苗與諸草無異,冬枯而不萎,性至堅韌”。 白草為北風所凋 ,其風之大,其氣之寒,可以想見。 另外《詩經·邶風·北風》有“北風其涼,雨雪其雱”, 朱熹在《詩集傳》中認為北風是象征國家的危亂,所 以此處也指邊境形勢十分險惡,下句緊接著寫外族軍 隊正在加緊寇邊,步步向要塞逼近 ,軍情非常緊急。 駸駸,馬走得很快的樣子 。這兩句,把邊塞的環境, 沙場的氣氛形象生動,顯得筆勢淩健。雖然邊將這個 形象還沒有出場,卻做足了烘襯和鋪墊之功。


    中間四句,著力刻畫邊將的形象,表現其久戍不 歸的痛苦心理 :“夜後戍樓月,秋來邊將心。鐵衣霜 露重,戰馬歲年深 。”在秋天的夜晚,清冷的月光照 著城樓上的戍邊老將,他凝望著秋空中的明月,不禁 想到萬裏之外的家人,心中湧起一陣淒楚之情。漸漸 地,他的鐵衣上凝結了一層厚厚的霜花,他相依為伴 的戰馬不時發出嘶鳴,似乎也在感歎戍邊的歲久年深。 秋月本為尋常之物,但與戍樓聯係起來,就暗示出了 邊將的思家之念。鐵衣是邊將隨時披戴之物,覆以重 重的霜花,足見邊地之苦寒,邊將的心情也可想而知。 戰馬,更是邊將不可須臾分的夥伴,連牲口也苦於久 戍邊地,更不必說人了。四句詩中,作者選取了與人 物緊密相關的景物、事物,使之不著痕跡地高度融合, 組成形象的畫麵,而人物的心情,也從畫麵中自然流 出,收到了感動人心的效果。


    這四句詩在句法上也很有特色。前兩句詩是兩個 名詞性詞組,中心詞是“月”和“心 ”,而讀者卻可 以從與“心”字相對的“月”中去體味、領悟豐富的 含義,使得詩句極為簡練、含蓄。後兩句又變換句法, 改為主謂結構 ,重點突出了“鐵衣”和“戰馬”,實 際上突出了對邊將形象的塑造 。這種句式上的變化, 既強調了重點,突出了形象,又帶來了節奏上的輕重 變化,讀來更富節奏感,表現了作者嫻熟精湛的技巧。 最後兩句,“自有盧龍塞,煙塵飛至今”,是詩人 從邊將的形象中自然引發出來的深深的感歎,表達了 對從古至今延綿不斷的戰爭的厭惡。“盧龍塞”,古地 名,三國魏稱盧龍郡,在今河北遷安縣西。此地形勢 險要,為兵家必爭之地。唐置盧龍節度使,以抵禦突厥、契丹、回紇的入侵,戰火始終未斷。作者從月夜 戍樓中的老將,聯想到了久遠的曆史,想到殘酷的戰 爭至今不息,給人們帶來了無窮無盡的苦難。本詩針 對當時唐帝國對邊防的無能,久久不能平息邊患,因 而使得將老兵疲,給將士帶來了痛苦,具有諷喻作用。 如果說,第一聯隻是展示老將出場的背景,為人物形 象的出現作鋪墊,那麽尾聯就是在人物形象躍然紙上 之後 ,作者對其內心所作的更深層次的解剖和引申, 使思想在形象的基礎上得到了自然的升華,從而揭示 出更為深遠的意義。首尾兩聯互相照應 ,互相補充, 互相生發,又使得中間兩聯所描寫的老將的形象更為 生動,增強了藝術感染力。


    這首詩不僅句法富有變化,而且用字也特別凝煉、 準確、形象。動詞“凋”字,用以表示北風對白草的 強大威力 ,“飛”字用來說明煙塵的接連不斷和彌漫 無際,都極為有力、準確。形容詞“重”字、 “深” 字,更具有雙重含義 ,不僅寫出霜重、年深的情況, 而且進一步表示出邊將內心的深重痛苦,十分形象而 又含蓄。前人評價昱的詩“濫觴晚唐 ”,就是指其 遣詞造句嚴整工穩而言,但詩人的“匠心”表現在詩 中卻堪稱羚羊掛角不著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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