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磷蓉會問這個問題。為了逃生,一個盜匪猶豫了一下站起來說:“我是喝醉了酒,調戲了村裏的婦女,被趕出來的,路遇盜匪,幹脆就入了夥。”


    其他盜匪都捂住了臉:這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霸,他要是說的可憐一點也好,偏偏說了大實話,這下可沒命了。但是磷蓉鼓掌:“不錯,雖然你是個惡霸,但至少是個憨直的惡霸,不是偽君子或者是奸詐小人,這兩種人最難對付。你們也都看到了,我要的是實話,哪怕你是十惡不赦,也不要讓我感覺你在撒謊!”


    有了榜樣,盜匪們紛紛開始敘說自己成為盜匪的經曆。“我和他們幾個本來都是一個村的,有年鬧饑荒,我們出村找食物。好不容易在另一個村借到了糧食,路上遇到了盜匪,被搶光了。我們也沒臉回村,就和盜匪談判,入夥搶一村,我們也分些糧食帶回去。後來搶到糧食回村,發現我們村已經被洗劫了,鄉親們都逃跑了,於是我們幾個就徹底成了盜匪。”磷蓉點頭。很快,盜匪們都發了言,情況差不多,大都是生活遇到困境,遇到了盜匪,心一橫就入了夥。


    磷蓉考慮了一下,開始嘴炮:“我基本上了解了你們的情況。你們有一大部分都是遇到了挫折,感覺人生無望,便成為了盜匪。而這個所謂的挫折,往往正好就是遭遇盜匪。想想也對,一個順心如意的人怎麽會去當盜匪?沒有遇到其他盜匪,一個人又能搶誰呢?想必你們也都知道盜匪不是正當行當,內心也許一開始會受良心譴責,後來就麻痹了。但是我現在再來問你們,當你被盜匪洗劫時,和你現在相比,你還憎恨盜匪嗎?”


    盜匪們沉默了。這句直擊內心的探問擊中了他們始終不願觸碰的角落。一個人一拳砸在地上,咬牙切齒:“誰他媽願意當盜匪!當年老子實在是走投無路,才入的夥。成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蹭飯吃,背後被人咒罵,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打死。這種勾當老子受夠了!”


    這句話喊出了大多數盜匪的心聲。磷蓉繼續煽風點火:“我知道,你們當初入夥的時候就有這種想法,隻是迫於生計才壓在心底。但這始終是你們內心的一處暗傷,藏著掖著隻會流膿發炎。隻有忍住疼痛,消毒透氣,才能解決問題。別看你們一個個身強力壯,人見人怕,你們始終在回避傷痛,你們的內心深處是膽怯的!你們根本不敢麵對自己的內心。你們渾渾噩噩這麽多年就過來了,而且本應繼續這樣下去。但是你們既然遇到了我,我就必須讓你們麵對這一切!沒錯,你們自己也知道,盜匪是罪惡的勾當,是會被人們唾棄的,是總有一天會被消滅的。你們橫行無忌,肆無忌憚,可是你們的前途是絕望的,那就是被人消滅的前途。另外,我還聽到另外一些聲音。你們中有些人是在盜匪窩裏出生、長大的,自然也就成了盜匪。也許你們從小在這個環境中長大,並沒有痛苦的入夥經曆。但是,我可以斷言,盜匪內部也不是精誠團結的,一定有利益集團的鬥爭。這種鬥爭非常殘酷,失敗的一方隻有一死。我說的對嗎?”


    一些始終沒有反應的盜匪終於低下了頭。“是啊,最怕的就是老大之間鬥,不僅要拉上我們火拚,輸了還要陪葬。一旦站錯隊就完了!就算你事後投降,新老大也不會信任你,會處處找茬,找機會把你做掉,簡直比出去洗劫還危險。”一個盜匪抱怨。


    磷蓉感覺盜匪們的情感醞釀的差不多了,開始翻開底牌:“你們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麽嗎?這就是因為,盜匪,就是一幫為了私人利益聚集在一起的集團。他們的目標是自己的利益,當然不會團結。表麵上的團結隻是為了去啃一些硬骨頭,當利益到手必然會發生利益集團之間的爭奪。這些集團在不擇手段的牟利中,把一些人逼上絕路,其中的一部分就成為了新的盜匪,繼續把更多的人逼上絕路,導致了盜匪的猖獗。然而一個地區的人雖然在不斷變成盜匪,盜匪的數量卻始終有限,這是為什麽呢?因為盜匪隻有兩種下場:第一,在內鬥中死去;第二,撞上了惹不起的對手死去。當盜匪橫行,從事生產的人比例減少,資源短缺,盜匪的內鬥就會加劇,導致盜匪大量傷亡,緩解了資源短缺。但是此時往往會有懷恨在心的人趁機打擊,沉重打擊盜匪勢力,甚至將盜匪徹底消滅。如果盜匪的內鬥沒能緩解資源短缺,反而是因為更加凶猛的掠奪把更多的人逼上絕路,他們有的死去,有的也成為盜匪,生產者數量開始銳減,盜匪暴漲,資源極度短缺。當資源枯竭,盜匪們要麽散夥逃亡,要麽在一場極度激烈的內鬥中死傷殆盡。”


    看著盜匪們迷茫的目光,磷蓉滿意地點點頭:“現在你們有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給你們兩條路。第一,繼續當盜匪,我會放你們走,但是再次遇到則必殺不赦,沒遇到的話你們就繼續走下去,走向早已安排好的那些結局。第二,向我效忠,成為我的軍隊。注意,不是盜匪,不是打手,是軍隊!軍隊區別於盜匪和打手,他們不是為了各自的私利而戰,他們是為了信仰而戰,因此能精誠團結,信念堅定,視死如歸,令行禁止,發揮出盜匪望塵莫及的戰鬥力。作為我的軍隊,我會給你們帶來信仰——為人民服務!


    你們可能覺得奇怪,為什麽要為人民服務?其實很簡單,真正強大不可戰勝的軍隊,並不是單純武力上強大,它需要人民群眾在背後的鼎力支持。你們作為盜匪,整日殺人越貨,為人民群眾所咒罵唾棄,當然不會感受到這種支持的力量。但跟著我,為人民而戰,你們終將體會到這種支持是多麽強大。到那時,我們的兵員取之不盡,我們的後勤用之不竭,我們的情報網遍布戰場,敵人內部到處都是我們的間諜。我們受傷時,人民治療我們;我們氣餒時,人民鼓勵我們。隻有服務人民、守護家園的軍隊,才能擁有不死不休的頑強意誌。一句話為人民而戰者,戰無不勝!”


    盜匪們坐在地上沉默著。路霞古怪地看著他,小聲道:“好啊你,拿我們當資本,開始發展勢力了啊!”


    磷蓉看著盜匪們沒有一個人逃跑,很高興:“我發展勢力,還不是為了避免老是讓你們上,經曆危險。看來我的口才還挺好,這些家夥都被我說動了,搞不好真能弄成一支軍隊。將來我們可是要坐鎮後方的,前線沒有小兵怎麽行。”磷蓉笑得很自信,但是在路霞看來,那就是典型的得意忘形。


    一個小時的時間,盜匪們從一開始的沉默,到開始小聲交流,到似乎達成了某種一致。“怎麽樣,考慮好了嗎?想走的人隨時都可以走。”令磷蓉滿意的是,一個盜匪都沒走。


    “我們的信仰是——”“為人民服務!”


    突然的兩聲巨吼把磷蓉嚇了一跳。


    就這樣,磷蓉拉起了他的第一支軍隊,任命那個帶頭喊口號的為小隊長。軍隊名為“磷蓉軍團”,其他人都覺得這個名字很愚蠢,但是也不好說什麽。


    小隊長名叫慷迅,42歲,鋅畝中期,灰紅色頭發綠色瞳孔,磨砂灰色壓縮衣褲套裝,泥色低幫軍靴。除了已經被擊斃的匪首,他是這夥盜匪中威望最高的,在勸服他們下決心時起了重要的作用,自然是名正言順的小隊長。“這個意思是你們還有上峰?”磷蓉和慷迅聊著嚇了一跳,這就意味著它們不是普通的流寇,而是有一個組織在操縱。“捅了馬蜂窩啊。”磷蓉喃喃道。不過很快他眼睛一亮:“巨大的危機必然蘊含巨大的機遇。既然有幕後組織,我們就可以進行有計劃的狙擊,迅速壯大隊伍。盜匪本來就心智不堅,大多又沒什麽文化,實踐證明並不難策反。隻要避開主力,我們可以越打越多,以戰養戰!”磷蓉很快決定,讓慷迅帶路尋找組織據點,集中優勢兵力,截擊他們出入的部隊。


    南方釋甕山,是超級盜匪集團的據點。據慷迅說,釋甕山有三大匪首:氐嶽、窒亂、廈堪。而且釋甕山似乎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勢力,這就不是慷迅的地位能了解的了。“一大波盜匪正在接近!”早已埋伏好的士兵蓄勢待發。對方的頭目鋅畝中期,隊伍有18人,都有前期實力;而磷蓉的士兵也有17人,等級也差不多。“這麽多人,能吃得下嗎?”慷迅有些顧慮。


    “記住我的話,相信戰友,堅定信念,讓他們知道軍隊和盜匪的差距。何況我們是伏擊,先天占優勢。至於那個頭目,路霞,慷迅,你們再帶兩個厲害士兵慢慢靠近合圍,趁其不備突然出手擊殺。對方可是中期圓滿高手,如果被他察覺一定要立刻放棄。”磷蓉叮囑。這種程度的戰鬥還犯不著嗆綽出手,牛刀殺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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