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再經胡城縣】原文</h2>


    去歲曾經此縣城,縣民無口不冤聲。


    今來縣宰加朱紱,便是生靈血染成。


    <h2>【再經胡城縣】譯文</h2>


    <strong>譯文</strong>


    去年首經路過胡城縣城,城裏的百性人人喊冤聲。


    到如今縣官升官穿紅袍,這紅袍原是百性血染成。


    <strong>注釋</strong>


    1胡城縣:唐時縣名,故城在今安徽省阜陽縣西北。


    2縣宰:縣令。朱紱(fu):係官印的紅色絲帶,然唐詩中多用以指緋衣。唐製五品服淺緋,四品服深緋。


    3生靈:生民。


    <h2>【再經胡城縣】賞析</h2>


    題目是“再經胡城縣”,詩人自然會由“再經”而想到“初經”。寫“初經”的見聞,隻從縣民方麵落墨,未提縣宰;寫“再經”的見聞,隻從縣宰方麵著筆,未提縣民,這就留下了廣闊的想象餘地。如果聽信封建統治階級所謂“愛民如子”之類的自我標榜,那麽讀到“縣民無口不冤聲”,隻能設想那“冤”來自別的方麵,而不會與縣宰聯係起來;至於縣宰呢,作為縣民的“父母官”,必然在為縣民伸冤而奔走號呼。讀到“今來縣宰加朱紱”,也準以為“縣宰”由於為縣民伸冤而得到了上司的嘉獎,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詩人在寫了“初經”與“再經”的見聞之後,卻對縣宰的“朱紱”作出了“便是生靈血染成”的判斷,這真是石破天驚,匪夷所思。


    結句引滿而發,對統治者的揭露與鞭撻不留餘地,這與常見的含蓄風格迥乎不同。但就藝術表現而言,詩中卻仍然有含而不露的東西在,因而也有餘味可尋。“縣民無口不冤聲”既然是“去歲”的見聞,那麽縣民喊的是什麽冤以及喊冤的結果如何,詩人當然記憶猶新,但沒有明寫。縣宰加朱紱“既然是“今來”的見聞,那麽這和縣民喊冤的結果有什麽聯係,詩人當然很清楚,但也沒有明寫。而這沒有明寫的一切,這就造成了懸念。最後,詩人才把縣宰的朱紱和縣民的鮮血這兩種顏色相同而性質相反的事物出人意外地結合在一起,寫出了驚心動魄的結句。詩人沒有明寫的一切,就都見於言外,獲得了強烈的藝術效果。縣宰未加朱紱之時,權勢還不夠大,腰杆還不夠硬,卻已經逼得“縣民無口不冤聲”;如今因屠殺冤民而贏得了上級的嘉獎,加了朱紱,嚐到了甜頭,權勢更大,腰杆更硬,他又將幹些什麽,詩人也沒有明寫,然而弦外有音,有很強的震撼力。


    全詩構思巧妙,詩人描寫了他兩次路過胡城縣的見聞,把這兩次見聞寫進詩中,構成對比,使主題更加鮮明醒目,這一對比,使人們清楚地看到朝廷的忠奸不分,官吏殘暴無恥。害民的官吏反而高升了,封建社會的本質就在這對比中表現出來了。這首詩對後世的影響很大,清末的劉鶚在長篇小說《老殘遊記》中,寫山東巡撫玉賢因害民升官的詩句“血染頂珠紅”便是從這首詩的最後一句脫化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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