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飄飄搖搖的大雪,她心裏忽然想到了什麽?那就是駱冉為什麽自己不來?他一定是有事!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一時間唐玉寶心裏患得患失了起來,轉身便關上了門,蹲在門邊便輕輕的抽泣了起來。


    我本來是不敢去觸動她的,可是看到她蹲在那裏無聲的聳動,心裏終究是糾結的無法自律,還是走過去了想扶起她。本來我心裏很是忐忑,誰知道我扶住她的時候,她居然沒有拒絕我,而是在我扶起她的時候,她忽然便抱著我哭了起來。我一時間站在那裏驚呆了,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她抽泣的聲音似乎小了些,便忍不住輕輕抱著了她,卻感覺到她渾身發燙,才看到她臉兒紅的嚇人。我嚇得有些手足無措,隻好扶著她到床邊來。她一下便軟到在了床上,雙眼居然便閉上了。我嚇呆了,摸了摸她的額頭,卻是燙的嚇人。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了,但是我隱隱感覺到她是發燒了,但是我不敢肯定。我拉開門到外邊,才看到外麵大雪紛飛,居然看不到一個人。我轉到堂屋,堂屋孤零零還是那幾口棺材,棺材下麵的長明燈依舊亮著,想必沒有我添油,還有別人在做這件事。


    駱伯伯平時打坐的那間屋子緊閉,我沒有敢去敲門。四周靜悄悄的,聽不到有人活動的痕跡。這個時候我沒有害怕,反而在心裏有些小小的奇怪。去隔壁左邊的院子要經過影壁,駱鷹說駱伯伯在院裏布置了一些東西,我站在階前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有寒風吹動我脖頸的時候,我才隻好又回到這邊的屋裏。


    唐玉寶一直熱一陣,接著便身子哆嗦著,我隻好給她蓋上了被子。後來看到屋裏的熱水壺,我想起來那牆邊掛著的毛巾沾水,給唐玉寶擦臉上和脖頸的汗。她一會兒似乎清醒,一會兒似乎迷糊,甚至隱隱還叫到了我的名字。最讓我心裏忐忑的是,她居然迷迷糊糊的哭了,醒一陣迷糊一陣。


    到得最後的時候,看到她似乎渾身冒著熱氣,我隻好幫她把棉衣褲脫了,這個時候我居然沒有絲毫的意外。看到她發寒的時候,我又添加了炭火。最後我看到她裏麵的衣服都濕透了,我想到我以前生病的時候,便幫她把毛衣也脫了下來,全部掛在了火盆周圍。


    等她迷迷糊糊絲毫睡著的時候,我已經餓得咕咕直叫,看到外麵大雪未停,我的心裏卻糾結的就像這寒冬的大雪一樣。


    第一百六十七章 隻能回憶的時光


    唐玉寶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我吃過駱鷹送來晚飯之後。


    駱鷹遞給了我一包衣服,我和駱鷹交流了幾句,他告訴我我爺爺來過了。


    因為這幾天下大雪,我姑媽那邊發電報過來,催著爺爺奶奶去過年,他們可能是計劃要走。叔叔毓園要送到省城那邊去,爺爺囑咐我如果這邊妥當了,回去大院住的話永蕙會來陪我,或者駱伯伯這邊方便的話,就直接留在這裏跟著學習。


    因為駱伯伯可能沒有現身,駱鷹也不好回答我爺爺,但是把話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了我。


    我看不出駱鷹的想法,雖然他說起來和我是幹親,甚至我應該叫他幹舅舅,但是他似乎不太想和我交流。我想著他應該是看我年紀小,或者知道了駱伯伯在教我東西,有些事情以為我還不明白。


    但是我也不想和他說破,我記得駱伯伯和我說過一句話,這句話還是因為上次我看到唐命悟出事前的異象。後來陪爺爺上街的時候遇到了駱伯伯,和駱伯伯提起之後他警示我的。大意自然是不要說一些和自己年齡不符的話,那樣會讓人以為自己是妖孽。


    他可能想不到我會把他說的話,最終用在他兒子身上,我自己心裏也有些怪怪的,但是也知道慎小謹微的道理。從忠瓏堂看電影,遇到唐金枝的事情開始,我就知道有很多事情,自己心裏有數就好了。


    當然從駱鷹的話裏,看樣子村子裏表麵上沒有什麽變化,至少他沒有表現出緊張。不過駱鷹說到了一件事情,讓我有些緊張。他說神仙矮子被接回來之後,駱伯伯是抽時間去看過的。但是他醒來了後時好時壞,鄰居看著都說他是不是犯神經了。


    這事我沒有操過心,但是我記得上次老外婆說過,神仙矮子是有可能被人下蠱了,想到這兩天自己的莫名其妙,我越發相信老外婆她們當天的話。駱鷹說就在今天上午的時候,神仙矮子突然又失蹤了,他堂客來過這邊找駱伯伯,結局自然是沒有得到回信。


    駱伯伯在幹什麽駱鷹沒有和我提起,但是他說駱伯伯囑咐我每天繼續像以前一樣。還有我體內那蠱物雖然壓製了,但是那種奇特的蠱身根除不徹底,隻有靠我自己天天念誦《清心渡惡決》,得到機緣巧合下自然會消除。其實這些我是不懂的,心裏卻想著神仙矮子的事情會不會鬧大,他堂客沒有得到回音,村裏的人會不會沸沸揚揚。


    我本來想告訴他唐玉寶生病了,但是駱鷹再次傳話說道,讓我們都不要出院子,甚至駱鷹還透露了一些說,駱伯伯是受了一些傷,暫時顧及不到我們。這話有些警示和提醒的意味,我自然是聽得出來的。尤其一向不太聽駱伯伯話的駱鷹,居然還告訴我,大院裏被駱伯伯布置了東西。


    他的提醒讓我心裏安分了一些,也謹慎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本來想說唐玉寶的事情,到這裏也變成了小事。不過我也是靈機一動,說自己好像有點發燒,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藥可以吃。


    駱鷹沒有質疑我的話,說家裏有些治退燒的中藥,等下給我熬一罐過來喝。然後意外的是他還囑咐我多喝白開水,他也沒待多久便徑自去了,我卻把他的話消化了好一會兒。


    一個人慢慢的吃了飯,駱鷹卻真的拿藥罐給我熬了一碗濃濃的藥過來。本來她是要看著我喝下去的,我卻推說藥汁還有些熱,等下稍微涼點才喝。他雖然朝裏麵看了下,可能顧忌到唐玉寶是個堂客,他沒有進來屋裏。不過他說給我去換一壺開水過來,我卻乘檔給唐玉寶把藥喂了下去。


    駱鷹拎水過來的時候,看到空空的藥碗,臉上還是挺滿意的,囑咐我明天早上如果還不舒服的話,他到時候再給我熬。我自然是恭恭敬敬的說感謝,送他走了之後挺長時間,才等到唐玉寶醒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被我喂了一碗藥的她似乎才適應過來,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妥。看著我有些疑惑和憂鬱,這讓我滿懷信心的坐在床邊,心裏有些難受。但是她好像有些虛弱,我想著這也很正常,因為她幾乎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看著她也不說話,整個人卻好像忽然瘦了一圈,我心裏自然有些驚訝。外麵已經暗了,這裏又特別安靜,我隻好低聲的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她雙眼無神的看了我一下,沒有吱聲的意思。這種神態就好像一個人對某些東西失望,已經徹底的沒有了心思一樣。


    即使這個時候我還小,心裏看著她的樣子還是挺難受的。不過我心裏隱隱有個聲音在低低的呐喊著,雖然沒有叫出聲音來,但是也讓我似乎瞬間成一個大男人一樣。我想了想還是拿碗裝了半碗飯,拿著水壺裏的水衝了一碗稀飯,端著便來到了床邊。


    她看著我的舉動,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眼眶裏又流出了眼淚,悶頭躲在被窩裏不吱聲。看著我要扶她,她卻低低的抽噎著,似乎有些賭氣的說道:“不要管我!”


    我傻呆呆的看了她一會兒,也不敢去碰她。其實在我腦海裏,一直都回蕩著一個聲音,那是一個令我瘋狂的聲音。所以看著她的時候我有些發癡,當然這是因為她不看我。


    不過安靜了一會兒,我看到她嘴唇都幹裂了,隻好硬著頭皮低聲說:“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又發燒,咱們在這裏待著也是沒有辦法。這是駱伯伯為了我們好吧,我聽說可能是有人想對付我們,不然駱伯伯早來了,你想著是不是?還是吃點東西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說的話讓她想到了什麽,還是她實在是有些餓了,我再次伸手去扶她的時候,她居然沒有拒絕我,而且可能是身子沒有力氣,居然就那麽輕輕的靠著我。


    我想過很多的可能,甚至想過她會不會推開我手裏的碗,就是沒有想到這種結局,這倒是讓我有些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但是我粗魯的從左後摟著了她,右手端著飯碗的時候,就不知道怎麽辦了,因為我和她一般高矮。


    這時候屋裏很靜,外麵傳來的北風聲音很大,她忽然身子忽然微微抖動了起來。但是她沒有推開我,反而讓自己右側麵都挨著了我。那柔軟的身子,和像團火一樣的凸起,瞬間讓我心裏激動了起來。


    我試了兩次想用左邊抱著她的手拿碗,可以即使如此的話,這泡水的飯拿著筷子無法喂她,她似乎也沒有什麽力氣來配合我。後來還是她可能看到我是真心努力想幫她,她居然低低的出聲,讓我放開她扶著她靠著床上,我有些不舍還是扶著她靠著,還拿著枕頭給她墊著後背。


    最後端著碗正麵喂她,她才張嘴慢慢的吃了兩口。可是這種沒有鹽水油水的白飯泡水,她輕輕的吃了兩口,便實在是吃不下去了。其實晚上駱鷹送來的飯菜裏還有菜的,但是我不知道她發燒,又剛剛吃了一碗藥汁,不知道能不能吃這些稍微帶辣的土菜。我沒有辦法隻好放下碗,不知道怎麽辦了。


    她躺靠了一會兒之後,不知道是恢複了一些力氣,還是有別的想法,便微微看了我一眼,張口低聲說:“我好冷!”


    我看向她的時候,她果然裹著被子在那裏發抖。我緊張的到床邊,把著她的右手感覺到她手心裏全是汗,便也緊張的說:“你要不要緊,怎麽辦啊!”


    “你說駱伯伯留你在這裏幹什麽?”她沒有回答我,卻忽然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我驚訝的抬頭看著她,她眼神裏居然有絲羞澀。我卻沒有想到別的,而是老老實實的告訴她說:“駱伯伯說我不小心觸犯了一些東西,被人察覺到了,後來那人不想放過我,給我種了蠱!駱伯伯擔心那人繼續作怪,讓我在這裏避著的!”


    “你相信種蠱這種事!”唐玉寶焦急的喘息到,臉上已經暈紅了起來。


    “怎麽不相信,我有兩個同學現在還在醫院,那人據說不想放過我們,所以駱伯伯不想讓我走!”我想到龍飛和雙花,心裏隱隱有些難過。他們雖然不算是什麽好同學,至少也不算什麽壞人。


    唐玉寶安靜了下來,她心裏的糾結很難化解,因為在駱冉告訴她真相的時候,她就知道終歸要麵對我。如今我就在麵前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啟齒。


    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但是看到她臉色潮紅的不正常,隻好抓住她的手問:“你沒事吧!”


    露著頭的唐玉寶滿臉是汗,即使是在這寒冬看來也讓人感覺驚詫。聞到一股濃濃的汗味,她自己便推開了上麵的被子來。被窩裏似乎能擠出水來,她身上似乎濕透了。我忍不住馬上扶著她的身子,即使我穿著棉衣也能感覺到那熱度。我擔心的問她怎麽辦,她臉兒通紅的搖搖頭,鼻孔和嘴巴裏都發出急促的呼吸聲。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忽然一顫,因為她軟軟的身子緊緊的抱著了我。


    倒不是因為挨著極近我忽然有了反應,其實我一直都有著反應,而是她忽然發冷身上又濕,她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忽然便說出一句有些後悔的話,讓她把衣服脫了,我給她在火盆邊烤幹了。


    話剛剛出口後,我便有些後悔了起來,滿以為她會馬上變臉。更讓我以為自己看錯了的是,她居然貼著我點了點頭。唐玉寶這個時候雖然還病著,其實心裏已經清醒了,雖然也想到這點,但是哪裏好意思和我說。


    我這麽說出來的時候,她居然便紅著臉應承了。


    冬天黑的很早,外麵已經漆黑了,還能聽到北風呼呼的聲音。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以身侍蠱


    我感覺到自己口幹舌燥,身上的棉衣棉服都脫了,拿著一件貼身的衣物坐在火盆前發呆。火盆邊上圍著凳子,上麵擺著的是唐玉寶裏裏外外的衣物。想著這些衣物都是自己剛剛拔下來的,我的心便砰砰的跳的飛快。


    她躺在被窩裏似乎睡得很香甜,看著消瘦的臉虛弱的好像沒有一點力氣。被子被我反過來來蓋了,甚至她剛剛躺的位置都完全的空了出來,那裏還因為她的出汗濕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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