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玫瑰和淑媛她們怎麽想我不知道,但是她們家裏的父母肯定有著自己的準則,一個普通老百姓可以嫁給一個工人的話,肯定要麽長得花枝招展,要麽在當地有份不錯體麵的工作。這事是一個基本原則,因為人家工人家庭本來生活環境不錯,和一個普通人結親的話,無疑降低了自己的生活質量,也將麵臨著各種福利保障以及後續子女的問題。


    就像向茜菲當初嫁給唐殿風一樣,據說如果不是他大哥唐順風和二哥唐達風的身份,一個是國有企業的工人,一個是當地有名的老師,我估計唐殿風再厲害也無法娶到向茜菲的。因為向茜菲不但漂亮,而且她哥哥也是在鋼鐵廠工作的。像她這種容貌不說和工人結親,就是隨便嫁給一個鄉鎮機關的工作人員,那也是很簡單的事情了。


    這種雖然還沒有太明顯階級區分的社會裏,卻因為在思想逐漸解放的年代,人心已經出現明顯的區分,也有了更多的要求和追求。尤其是老百姓對物質生活的追求,已經顯得有些**裸。今天看到這個鄰居買了自行車,下半年自己一定要想辦法也買一台;今年看到這個鄰居買了電視機,每年一家人努力一定要買一個。


    這種無形的攀比,在某些時候說來無可厚非,但是其實已經是民眾思想變化太快的一個先兆,以及愛慕虛榮的膨脹,在很多人心裏開始根深蒂固了起來。


    我後來才知道,可能在淑媛這些人的眼裏,我當時在她眼裏應該就還是個孩子,不然她們還真的會心動的。雖然我的身高已經和她還有玫瑰差不多了,但是玫瑰也不知道和她說了一下我的年齡之後,估計她沒有把我放在眼裏。看著我的神色似乎帶著一些挑釁的意味,就是那種拿我開涮也沒有關係的感覺。


    要說這個時候我還真的沒有在意,因為我其實和她還不太熟。雖然她很漂亮也迷人,但是我感覺她應該比玫瑰難對付。看起來她應該更成熟一些,可是可能不是那麽熟悉,或者她心裏某種不安在作祟,她居然感覺到我不吱聲,可能是令她極為興奮。看著她看著玫瑰的得意的樣子,我忽然感覺到有些索然無趣起來。


    似乎看到玫瑰也沒有吱聲,可能是了解玫瑰的性格,淑媛居然沒有放過玫瑰的意思。尤其是看到許多成年人都進堂屋去了之後,她竟然附耳低聲咯咯的笑道:“正好牡丹今天看檔(看檔:湘楚一地土話,男女相互相親的意思。不同於普通男女相會的是,它是特指某種有目的,雙方有了意向的相親。),你就和她一起辦了吧!”


    這邊淑媛說完還不待玫瑰反應,她先笑得直不起腰來了。一把抓著玫瑰的手臂,也不管玫瑰臉漲得通紅,便笑得瑩白的麵孔通紅了起來。我看著她們沒有馬上離開,雖然玫瑰暫時沒有什麽反應,但是至少我和玫瑰比較熟悉一些,看到淑媛逗趣玫瑰,雖然也知道淑媛沒有什麽惡意,卻也有些替有性格的玫瑰忐忑。


    恰好牡丹和那個叫苟小慧的女孩子一起出來,跟著的還有永蕙的姐姐永萱,和弘政堂這邊久園家的姐妹和堂姐妹,大家有說有笑,看起來十分和諧客氣。大家看到這邊的情形,雖然有些明白是在打趣,但是畢竟沒有完全聽的真切,也不知道淑媛為什麽這樣,便都一起圍了過來。


    牡丹扶住了笑得花枝亂顫的淑媛,看著自己妹妹繃著臉沒有說話,雖然沒有生氣的意思,卻是眉毛慢慢豎了起來。牡丹曆來是知道自己妹妹的,淑媛又是自己的朋友,便知道這是妹妹心裏有主意了。她不想摻與進來,不過想到今天來的原因,不由看了妹妹一眼,生怕她不知深淺的玩起來。


    其實牡丹自是個有主見的,心裏的道道哪會少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自己也了解自己的妹妹,便也不吱聲也不張揚,因為久園帶著一幫年輕人就站在堂屋門口,雖然沒有過來也看著這邊。不管平時怎麽樣放肆,至少今天的主場是自己,自己讓這麽多人盯著,自然要保持著一定程度的體麵,所以笑眯眯的沒有吱聲。


    說句心裏話,如果以前有人拿玫瑰和我開玩笑的話,可能在我心裏還會有些小小的虛榮。可是今天見到了玫瑰之後,聽到她的言行舉止,我便知道不管如何,在她的心裏看來,我不過是她比較小的時候,一個可以說心裏話的小夥伴而已。至於我曾經心裏想過什麽,她應該都不會在意的。


    其實像她和永蕙比起來,兩個人都是漂亮的。不過她要多了幾分靈動和跳脫,但是永蕙看起來比較賢惠和體貼。弘政堂很多人也拿永蕙開過玩笑,不管是永蕙小的時候,還是如今她已經成為了一個少女,大家似乎都感覺到牛家的心思很正常。畢竟永蕙不懂事可以理解,但是牛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牛家的人任憑別人開玩笑,甚至也喜歡聽別人開玩笑,我後來揣測就是當初他們有過這樣的想法。讓永蕙成年後嫁給我某個表哥,成為我奶奶的外甥堂客,那就是一個最好的結局了。但是看到永蕙一直和我親近,而我也十分纏著永蕙,雖然差著一些年齡,但是在他們看來這一切都不是問題,於是這種放任的心思更明顯。


    因為隻要我家裏爺爺奶奶在,他們沒有任何異議的話,這件事情都是有著一絲可能的。雖然如今隨著永蕙的逐漸成年,按說要更加注意和我家的距離了,可是因為我和永蕙一直很好的緣故,就是鄰居們都沒有任何人感覺到意外。因為永蕙的大哥牛永禎畢業,也成為了村裏的準駕駛員,大家都知道這是我家的緣故,尤其是我父親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當時我隻是隱約知道一些這些人情世故,但是在鄉裏人看來,能夠讓家人的生活改善,能夠讓子女以後有個翻身的途徑,那就是應該要知恩圖報的。因為我家和永蕙家幾十年的關係,要說感激的話都是多餘的,隻要兩個老祖宗都還在,這一切似乎都是正常的。


    “淑媛姐姐,不說我能不能嫁出去,要真是小河成了你男人,我估計你家裏的伯伯和伯娘都要笑醒了!”玫瑰居然含著笑意,卻咬牙切齒的對著淑媛。看著那樣子恨不得吃了淑媛,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開玩笑的。


    “切!”淑媛沒有說話,卻呲了玫瑰一口,看來牡丹幾個一眼,又斜斜的眼光看向我。(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五章 春節前的喜事


    幾個如花年紀的女孩子,一段悠閑無慮的時光。就在這樸實無華的鄉裏,時光和生活在不經意間溜走。許多老人看著大家的眼光有些羨慕,不知道是感慨著時光的流逝,還是在回憶著自己美好的青春。就在嘻嘻哈哈的嬉鬧笑語聲,在牛家門口的土坪裏匯聚成了一道風景。


    這個時候屋裏準備打糍粑了,一些青年都看著這邊,期待著這群少女進去。這裏有牡丹那邊來的幾個,也有這邊一堆大大小小的女孩子,嘰嘰喳喳的圍著笑個不停。我已經被她們擠到了一邊,想必她們的話題也轉移了,不過偶爾還有人看來我這邊。


    讓我驚訝的是一個人比較沉默,那就是我以前的死黨惠江。按說這裏應該算是他的主場,不過可能隨著年齡的變大,他也正從青澀的小孩變成了少年。


    從自己的角度分析惠江,我認為他應該和我一樣。不過兩個鬼友挺長時間沒有了交流,我相信他應該不像我這段時間的際遇。心裏有些淡淡的懷念,可是隨之心裏思慮更多。看到惠江也一直站在一旁羨慕的神色,我也不好吱聲。


    似乎從上學有了區別之後,我和他變得有些生疏了起來。當然不是我刻意的回避他,我揣測著是不是他因為留級,開始有些不好意思。後來我們又經常不在一個班級上課,於是我們不像以前一樣活動那麽多了,最明顯的就是放學回家都很少一起走了。


    但是我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幹過很多年幼荒唐的事情,可以說彼此都是極為了解的。這個時候就是不說話,看到他那眼神,我都知道怎麽回事。看到幾個少女在那對我指指點點,他臉色一直緊繃著不語。陰沉的臉色不知道他想什麽,我卻似乎有些明白,不由走近了惠江這邊。


    “她們這是幹嘛!把你當猴看嗎?”惠江有些聲色俱厲,看著幾個女孩子的神色,似乎有些咬牙切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這是替我抱不平,我卻知道他是恨不得這些人踩我兩腳。


    對於女孩子的這種痛恨,我想是來自於我們當初的不懂事。雖然我們互相是損友,但是其實都沒有什麽惡意。尤其當初偷窺人家洗澡的事情,我們都是相互掩護的。雖然不知道大人知道多少,至少我們自己相互掩耳盜鈴慣了。


    我用手肘輕輕的頂了他一下腹部,眼神看著那眉開眼笑的淑媛,示意他看過去。這個發育良好的女孩子,即使是穿著大毛衣,可是隨著她那誇張的動作,也讓她那豐滿的上圍誇張的亂顫著。


    據說這個淑媛的父親和牡丹的父親是兄弟,但是卻又關係極為複雜,不是那種親兄弟的血緣,但是她們至少算是親戚。跟隨牡丹一起過來,算是她們家裏的禮節,也是因為她和苟小慧、牡丹幾個年齡相仿的緣故。那個苟小慧雖然沒有她和玫瑰的容貌,但是也比牡丹差不了多少,在鄉下也算是極為漂亮的了,幾個人在一起這些年輕人眼睛都看直了。


    出話來,他自然是明白的。


    沒有想到惠江居然白了我一眼,眼睛卻也不舍的看著幾個女孩子陸續往屋裏走,似乎做出了一個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不由拉著我到一邊,嘀咕著拷問道:“她們在說你罷!”


    “誰知道啊?說不定他們看中了牛永禎那些人!再說了你管她們說誰!”我沒有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看著這個口不對心的家夥。其實如果換成以前的我,肯定也會犯這個毛病,但是這個時候我懶得去想這些問題。看到她們都走進堂屋的時候,不死不活的當頭,誰知道那個淑媛居然回頭看了過來,而且綻放出一個甜甜的笑意,讓我不由楞了一下。


    “還說沒有貓膩?看那賊笑的樣子,怕是玫瑰那個嘴巴多的,又在炫耀你大哥吧!”惠江幾乎是在低吼,不管他是嫉妒也好,還是羨慕也罷,反正他的神色有些不忿。我也懶得分辨什麽,不過想到這個淑媛的眼色,心裏有些不明白。


    難得的是惠江沒有追問,而是忽然捏住了自己下巴,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站在那裏。那裏雖然沒有長胡子,可是汗毛已經有些濃密了,顯然他身上的毛發比我還要早。


    “就你想的多,你腦殼裏裝的什麽嘛!”我居然教訓起他來,看著他一副不以為然莫測高深的樣子,我有些無力的說道:“她們可是要嫁人的年紀了,我們看看就好了,難道你還想達風老師先給你找個堂客?”我沒有放過惠江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後嬉笑擠兌他。


    “老實說我還真想看看她們洗澡的樣子,不過說到找個堂客,你想皮被扒了啊!”惠江被我嗆得白眼亂翻,不過無恥還像以前一樣。我都忘記了我們什麽時候對異性這麽感興趣了,不過我想應該是叔叔的那些電影雜誌影響的居多。畢竟平常人平時很難見到那些畫麵,那些漂亮的衣服和打扮,鄉裏人想都不敢想的。


    其實我們平時拌嘴習慣了,對於這種互相擠兌根本都不算什麽。我們連尿尿都比過遠近,這種言語間的擠兌,完全就已經是一種習慣了。很久沒有有過這樣的拌嘴,我們忽然便再次的親切了起來。相互的看到眼中的嬉笑,我們會意的似乎回到了以前的時光。


    本來似乎有些生疏的尷尬,可是幾句話之後我們知道還是以前的自己。我們沒有馬上進堂屋去,而是鬼頭鬼腦的道一邊。惠江難免審問了一番尷尬女孩子的緣由,我自然嬉笑著扯呼了一番搪塞。惠江似乎沒有在意我的應付,反倒是忽然提到我們以前的輝煌。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歪著頭看著他,表示現在是冬天有些無能為力。不過隨後惠江放肆的語言讓我有些沉默了,因為他忽然提到說永蕙長得漂亮了,那種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我心裏有些小小的生氣,但是我沒有表露出來,而是警告了他一句說:“這要是讓令婆知道了,是要扒皮的!”


    惠江有些不以為然的不宵,我們沒有再說什麽,隨著進來堂屋之後,裏麵已經熱火朝天了。這次我沒有過去和玫瑰她們一桌,因為那邊已經人滿為患了。就在我還張望的時候,永蕙卻站在廚房門口看過來,我似乎明白了過來,和惠江一溜煙般的竄了過來。


    廚房裏不但有糯米的香味,這次還多了另外一種香味。那就是一口大的荷葉鐵鍋,正把卸下來的豬頭燉在鍋裏。自然還有一些豬頸肉,和一些中午準備用來招待客人的肉。雖然肉離著熟透還要一段時間,可是豬肉散發出來的那種香味,早就令人垂涎欲滴了。


    大鍋沒有蓋,灶爐裏大柴燒的紅旺,鍋裏的湯水翻滾,已經變得有些乳白了。看著那已經變形的豬頭,我沒有了那些害怕的心裏,站在鍋邊也有些流口水了。看著幾塊四指寬的長肉條,我有些驚訝於牛三娘娘的大方。


    要知道這個時候普通人家裏一個月難得吃一次肉,像這幾塊肉不得有五六斤的架勢。兩三桌客人用上兩斤肉已經很體麵的了,這麽多用來招待客人可是大手筆了。


    不過我很快從牛老令婆和壹老太婆的口裏聽出來,這幾塊肉條有兩塊是十四娘家那頭豬上切下來的。可能感覺到為了久園相中牡丹,平時不算小氣的十四娘還是主動割肉酬客。鄉裏人樸實,牛三娘娘自然不會和十四娘客氣,因為大家知道就好,這樣用來招待客人大家都體麵。


    看到我和惠江進來,牛三娘娘眉開眼笑的,把麵前灶台上幾個瓷碗裏撒了一些蔥花,然後拿著鐵勺舀起大鍋裏的滾肉湯,便分別盛在了瓷碗裏。肉湯在瓷碗裏打轉,燙開了蔥花的香味,看得人口水直流食指大動。牛三娘娘卻先給壹老太婆端了一碗,永蕙給奶奶牛老令婆端了一碗。


    我倒是沒有馬上上前,我知道一定會有我的,因為我在這廚房裏吃東西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就在牛三娘娘再次端起一碗的時候,卻看到二十九憐憐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沒有退走的意思,甚至眼睛直勾勾的便看著壹老太婆輕輕吹著手裏的肉湯,喉間的喉結不住的滑動著。


    牛三娘娘見機卻是快的,直接端著肉湯便到了二十九憐憐麵前,含笑說著:“也是湊巧了,憐憐快嚐嚐新鮮的肉湯!”


    二十九憐憐沒有隱藏臉上的渴望,口裏卻說著不要客套,看到牛三娘娘到了麵前,卻依舊主動的接過了那碗肉湯去。


    我和惠江是必不可少的,雖然沒有吃肉,但是在這冬天喝上一碗新鮮的肉湯,真正是極為難得也極為鮮美的。這也算是一樁大喜事,牛三娘娘促成了喜事,臉上有光更是笑得開心。聽著二十九憐憐的恭維,一邊也客氣的謹慎,言語中卻難掩喜色。


    要說湊巧的是,不一會兒居然看到我外婆虎勝十四憐憐和十四娘一起進來,外婆看到我似乎沒有意外,倒是她怎麽來了我倒是有些好奇。不過隨後從大家言語間的話題,馬上便聽了出來。原來我那舅舅唐百雷,其實比唐久園還要大上一些。這唐久園都相中了對象,我外婆其實也早就著急了。


    這不乘著天氣好出來溜達,聽到這邊的動靜,看到兩個兒子都在,便向廚房裏幾個老人求教。最後牛三娘娘看到大家都看著自己,便想了一會兒說道:“今兒來的幾個妹子都不錯,但是她們好像自己有些主見,要說百雷的事情,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和那個小慧倒是表姐妹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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