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抓住手中的剃刀,輕輕一劃衣服,整件衣服脫落下來,然後又輕輕一割文胸,高聳的胸口一覽無餘。


    我嚇得連忙扭頭過去。


    “你是給人紋身的刺青師吧?沒見過女人的胸部?”韓冰忽然冷笑。


    非禮勿視....人家白小雪還在我旁邊呢。


    “看她。”白小雪忽然說:“怕什麽?不要在我麵前怕羞,你是一個男人,你很想看吧?”


    我沒扭過頭,我不想看。


    白小雪伸出纖細的手,扳正了我的腦袋,說:“來,不慫她。”


    我這才扭過頭。


    白小雪既然開了金口讓我看了,我就看吧。


    這個韓冰長得高挑,一米八幾的個頭,但身材真的傲人豐滿,簡直就是一個性感尤物,怪不得能讓韓痕被她色誘。


    “我的胸好看嗎?”韓冰問我。


    我點點頭:說實話,很好看。


    韓冰忽然笑了,大大咧咧,似乎根本不在意赤裸的身子,說:“我的師兄也說好看,並且,我的師傅也說很漂亮,他很喜歡。”


    我渾身有些發麻,這突如其來的話讓我猝不及防。


    師兄是青梅竹馬,從小就被師傅把他們兩個孤兒養大,以後要結婚的,師兄說好看還說得過去,這師傅......


    “你的師傅?”


    白小雪看著她赤裸的上半身,皺了皺十分好看的眉毛。


    韓冰說:“我從小就被養來區分對待,男徒弟無微不至,繼承手藝,女徒弟就是養來做家務雜事,以後用來給男徒弟用來生兒子的大屁股童養媳,但在我十八歲那年,我師傅喝醉酒,把我強了,無論我怎麽慘叫,他都沒有理會我。”


    韓冰嘴角閃過一抹譏諷與冷笑,“那個老頭子,是個色胚,在自己的徒弟麵前表現得光麵堂皇,卻背地裏,對我瘋狂發泄他的黑暗,把我狠狠按倒在床上,他還讓我不告訴韓痕,等以後把我玩膩了,就嫁給韓痕。”


    我倒吸一口涼氣。


    在韓痕的口中,那個師傅為人師表,是一個老年間的剃頭匠,開著一個牆壁貼著報紙的小理發店,很苛刻莊嚴,卻想不到是分人對待的。


    這人都有兩麵,麵對不同的人,都會露出不同的麵孔,在徒弟麵前是正直苛刻的嚴師,在女人麵前是淫欲釋放的男人。


    我回憶起剛剛的韓痕,說:你師兄不知道這些吧?他似乎還對你挺有愛慕的,你們是青梅竹馬,你不喜歡他嗎?


    “喜歡?你是想讓我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搞笑!”


    韓冰嘴角一勾,“你要我告訴他,我殺了他尊敬的師傅?他那麽古板,尊師重道,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那麽一個忘恩負義之輩!如果知道,或許會奮不顧身殺了我報仇吧?你們啊....不身臨其境,又如何能體會我的苦?”


    我僵硬了一下,和白小雪對視了一眼。


    “我恨我自己是一個女人!傳男不傳女....而為什麽我要是一個女人?我有一個女人的身體,你看,你看我美嗎!”她裸著豐滿的上半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麵色凶厲起來,“我明明付出那麽多,手藝都沒有傳承,全是交給韓痕?我當時就立下了決心,我要把變得有權有勢!我要當人上人!我要讓所有人忘記——我是一個女人!”


    韓冰說:於是,我就偷偷的想辦法取悅那個老頭子,在床底擺弄身姿去取悅他,就慢慢套得他的手藝,再然後,我就殺了他!


    我腦袋空白了幾秒。


    扭頭看去,那顆頭顱一副痛苦至極的樣子,在黃色池子中央的台子上,眼窩空蕩蕩的看向這裏....


    怨恨,怨毒。


    這個韓冰,當真是一個狠人,女強人,臥薪嚐膽那麽多年,宰了剃頭匠師傅。


    白小雪皺了皺眉,說:“遲來的正義終究還是正義,你可以和韓痕....”


    “哈哈哈哈!搞笑!也對!遲來的正義對於無關痛癢的外人來說,在他們眼中的確是仍舊正義,你可知道我多年受的苦?”


    韓冰忽然笑了起來,露出一抹譏諷,站起身說:“我這末流啊,是不如你們,但我也苦練武藝,也有一團發鬼,我就不信比不過大小姐。”


    “有男女歧視,我便打破歧視,有高低階級,我便打破階級.....我等生來自由身,誰敢高高在上?我要把你們統統拉下馬來,我一個專門給人剃頭刮胡須,挖耳屎的下賤職業....也要做一做陰行裏頭的霸主,我,也當那傳說中自由自在的陰行大家!”


    她一招手。


    嘩啦!


    一團烏黑的頭發繡球托在手上,密密麻麻的頭發迎風生長,在地麵迅速鋪開。


    第三百六十二章 發針與桃核


    這個韓冰,臥薪嚐膽,的確是一個凶人。


    地麵上,發團毛球中央慢慢露出張猙獰咆哮的鬼魂臉。


    那頭發極度密實,凝結成球,卻漸漸鋪展膨脹開,化為巨大一米的黑絲網球,又繼續一顫,繼續鋪展,化為成亂糟糟三米長的巨大黑發,像地毯一般蔓延開。


    “好大一團發鬼.....”


    白小雪倒吸一口涼氣,倒退了好幾步,反手掏出一枚桃核鈴鐺。


    “就你們有傳承?”


    韓冰冷笑幾分,先前一步。


    那巨大的頭發幾乎化為一個黑色鳥巢,絲絲縷縷化為寬大的金縷衣,把她團團籠罩,說不出的心悸,說不出的頭皮發麻。


    “就你們一脈,有曆代傳下的桃核鎮邪?那個老頭子雖然又色又惡心,卻他一個剃頭匠也是有夢想的,曆代也有傳承下來的發鬼,代代相傳,足足兩百多年,這頭發,經過曆代打磨,根根硬如鋼絲,我們剃頭匠一脈....也是該崛起了!就讓我替那個猥瑣的老頭子,爬起來,把你們全部拉下馬!”


    韓冰說到這,麵色張狂,哈哈大笑。


    白小雪眼皮輕輕低垂下來,麵色平淡,眼眸微眯,“原來如此.....自古給人剃頭發,刮耳屎的屎殼郎,也有做獅子老虎的美夢嗎?”


    轟!!


    團團亂發炸開,化為巨大刺蝟,根根鋼針直立,向白小雪刺來。


    “不許——你罵我屎殼郎!!”


    嘩啦。


    韓冰像是被觸碰了心裏的弱處,麵目猙獰,頭發鋪天蓋地翻湧。


    她單手拖著發球,發絲如海嘯潮水般,重重疊疊湧動,化為鋼針囚籠,環繞著中間的白小雪,那鋼針能輕易把任何生靈刺成馬蜂窩。


    “找死,區區發鬼,也敢放肆。”


    白小雪麵色一動,平穩向前一步,看了看四周的發針,反手掏出幾枚桃核,修長指尖微微用力,彈指射出。


    桃核所到之處,黑絲頭發根根斷裂,海潮般的衝勢瞬間倒塌,黑發囚籠崩壞。


    靠——


    我嚇得後退幾步。


    這個發鬼的確恐怖,看起來聲勢浩大,算是我至今為止見過最恐怖的殺人陰術,不弱於文瑩的蒼蠅巢穴.....


    可是,白小雪一脈,專克製鬼祟陰崇。


    之前文瑩的蒼蠅有實體,所以白小雪打得很艱辛,而眼前是發鬼是不弱....可這本質上也是陰靈鬼崇的養鬼術,就被白小雪克製得太厲害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人鬼魂,能抗住白小雪的鎮魔手段,就連這個看似恐怖無比的發鬼也不例外。


    正如眼前......


    噗!


    韓冰吐出一口濃血,艱難萬分的搖了搖身體,才勉強撐住,“為什麽.....為什麽,我明明已經打倒了師傅,打敗了男女卑微,我靠我自己的努力把一切都全部奪來,我苟延殘喘,我摒棄尊嚴,千辛萬苦拚到現在,竟然還不如你?”


    我說:你陷入偏激了。


    “偏激?什麽叫偏激!”韓冰低吼,向前一步,吐了一口濁血,倔強的爬起身來,“我不信,我不服!”


    嘩啦。


    條條頭發一根根立起,再度形成席卷之勢,化為濃濁黑潮襲來。


    嘭。


    桃核射出。


    韓冰再次倒吐一口濁血。


    那些頭發散落在地,亂糟糟的一片黑色,幹枯萎靡,像是缺少護發素保養,一根根,一扯就斷,像是受到了重創。


    “我不服!”


    韓冰又大口一哼,猛然蹲下抓起一枚投擲出的桃核,癲狂的大笑,“哈哈哈,你輸了...你輸了!大小姐,你已經輸了....我抓到你們的桃核傳承了....”


    可下一刻,她麵色一白。


    抓住桃核的手開始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那股煞白涼意,衝天而發,使得她額頭冒汗,瞳孔徒然增大,再也捏不在,扔開了桃核。


    我歎了一口氣,看著幾乎瘋掉的女人。


    越發覺得白小雪這一脈的恐怖。


    那些桃核認主,反噬了抓住它們的韓冰。


    這些寶物不是誰都能抓得起的,被我爺爺程塤,帶著年幼的白小雪去拜師的那一脈,底蘊太深,那一脈每一枚桃核都是曆代驅魔人,降伏驚天動地的鬼崇,每顆桃核中的陰靈,都不弱於那條狗頭蜈蚣的恐怖凶物。


    也是白小雪特意征得裏麵的陰靈同意,才送給我一顆,不然,根本拿不上手。


    那裏麵的凶物都是恐怖陰崇,哪裏是你能隨便抓的?


    “鬧夠了嗎?”白小雪笑了笑,微微蹲下,撿起地麵上投擲出的桃核,“我不可否認你的努力,但你要與我作對,便是死路一條。”


    “我輸了....”


    韓冰目光慘然,麵色悲涼與絕望。


    她這種神色已經了無生氣,幾乎是崩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都瞬間不堪一擊,土崩瓦解,自以為的強大不過坐井觀天。


    其實...


    也並非她的發鬼太弱,而是白小雪太強。


    這時。


    踏踏踏。


    外麵傳來腳步聲,苗倩倩和趙半仙帶著小青慢慢悠悠的走來,還有之前的韓痕。


    “小冰!”韓痕激動的跑過來,滿是心疼的把韓冰抱起來,然後脫下衣服把韓冰赤裸的上半身蓋住,“你為什麽....”


    韓冰倔強的扭過頭去,一言不發,冷笑說:“輸了就是輸了,你師傅是我殺的,沒有什麽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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