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吃驚,這應該是老殘門一脈的先祖了。


    “有一女發明媚術,心跳魅惑,竟然引得皇帝情不自禁,怦然心動,被其所迷,沉迷個中美妙,難以自拔。”


    我聽到這,若有所思,怕不是陳瓔珞一脈的先祖,情人降的雛形?


    那個皇帝,被下了情人降?


    這時,苗倩倩忍不住說道:“那個酒壇,怎麽可以和她辦事?”


    曲姐微微一笑,道:“那酒壇養人,形似花盆種樹,可以說都是賞心悅目的一株盆栽,底下都有一個小口用於排水。”


    我頓時瞠目結舌。


    “原來是弄花盆底啊?講究!”苗倩倩叫了一聲。


    我瞪了她一眼。


    曲姐說:“那兩女得到恩寵,吹起枕邊風,竟然滅了王家班子,得了很大的權勢,再之後,王朝式微,國破家亡,畢竟王公大臣沉迷如此歹毒之樂器,縱情聲色,也該有此下場,畢竟——戲子亡國。”


    曲姐繼續說道:“當時,其他另外五女不求上進,絕望頹廢於日日演奏中,早已不成人形,當時一鬧亡國,便死了,就隻有那兩個缸中女,宮中內亂,得以逃脫。”


    我聽到這,覺得真是傳奇,人心之聲,天籟之音的故事。


    苗倩倩說:“不對吧?那兩個罐子,可不是現在的優化版本,是真心把你變成人棍的,現在留出兩個手臂,還能給你用來趕路,但當時怎麽跑?皇帝都跑不了,她們沒有腿的,隻有個頭在外麵,比皇帝跑得還快?把酒壇側著滾走的?”


    我聽得無語。


    “苗倩倩,不要小看任何人,更何況那兩個奇女子,可是兩個陰行世家的祖先,哪裏能是等閑之輩?”


    曲姐笑了笑,話鋒一轉,又說:“話分兩頭,再說那另外兩女,也是兩個狠人,兩個人相互依托,一者早已利用情人降,暗地裏,早已俘獲了諸多大內侍衛之心,一者用心跳,給那些侍衛助陣,壘起戰鼓,瞬間如血沸騰,竟然形成了一個悍勇無比的小股軍隊,一路在敵軍中突圍而去。”


    我聽得震撼,原來這雙方,其實早就是一對成套的陰術,一個負責勾引男人,一個負責用那些男人助陣。


    “珠聯璧合。”


    曲姐微微一笑,“她們兩個人,在馬車的酒壇中,被一群騎著快馬的男人護持,殺過一個個村莊,行軍在大山之中,逃脫了那場朝廷變故,至此,兩個人在江湖上,名聲大噪,風頭一時無兩,橫行陰行江湖,成為了當時最赫赫有名的陰行大家,陰行泰鬥。”


    我聽得,那兩個女人真是凶悍無雙。


    活在罐子裏,被人弄成這樣,竟然也能絕地反擊,活成了一個人樣。


    我覺得曆史上,獨此一份。


    兩個活在缸裏的人棍,竟然不能動,也成為了陰行大家。


    那個時代,陰人江湖,立馬橫刀,仗劍走天涯……我眼裏有些憧憬,當真是波瀾壯闊。


    苗倩倩插嘴說:那不是仗劍,那是仗著躲在罐子裏。


    我哭笑不得,瞪著她:就你多話。


    曲姐繼續說:“那時的宋朝江湖,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兩女的迷心魔音,真是讓江湖上無數英雄好漢,聞風喪膽,情人降與心鼓,一統了大半陰行,陰行無數能人為她們做事……後來的十餘年,這兩女活得寂寞,就想有後代,懷胎七八月之時,命人砸碎了她們的酒缸。”


    那時,酒壇已經連著身體,用大錘砸碎後她們命不久矣,她們肚子裏懷孕的那兩個嬰兒,也被取出來。


    她們臨死前,各自留下了傳承。


    這一女滿懷怨恨,仍舊繼承心跳魔音,讓子女和她一樣繼續受苦,代代活在缸中,以此,永遠不忘今日之仇的老殘門一脈,代代報複江湖手藝班子。


    另一女放下執念,就是讓子女遠離缸中,成為正常人,不願意再步入她的後塵,後人習得情人降、變成害人、救人一體的苗醫一脈。


    我聽到這,感慨萬千,對苗倩倩說:“怪不得那個酒壇女孩小雨,一眼看中了陳雪冰,原來這祖上還有這種淵源,都是用的心跳陰術……這祖上是朋友。”


    “的確如此。”


    苗倩倩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苗醫一脈沒落了,被埋在了曆史裏,反倒是那個老殘門,現在還是挺有能耐的。”


    我有些歎息不止。


    當年,竟然流傳著這種殘忍的人體樂器,簡直駭人聽聞。


    過往的宮廷和曆史,往往隱藏這不為人知的秘密,那些豪門門閥,為了享樂,做出了很多殘忍,天怒人怨的勾當。


    “你懂了嗎?”曲姐問我。


    我說:“我懂了……那個小雨,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現在來到這邊,估計也是家裏的意思,讓她繼續帶著黑奴,到處曆練,如果我們攀上了關係,是一件不壞的事情,畢竟她家這個心跳陰術很凶,還是很老牌的陰行世家。”


    “對。”曲姐說。


    我有些歎息。


    殘老門,代代都是這種殘忍的法子,讓自己的後代下到“底層”,去被那些跑江湖的,用來打殘折磨,以此讓他們銘記祖先的痛苦和仇恨……


    不忘仇恨!


    這可真是夠頑固的。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我又想起了那一句話,愛一個人不可以一輩子,恨卻可以。


    顯然,眼前的恨,延續了不知道多少年月,但還要被後代一代代繼承下去,我對這個殘老門的頑固,覺得既可悲又可憐。


    曲姐笑了笑,說:“如果不是我把我家那群老不死給做掉了,我盜門曲家的後輩,還是要繼續接受類似的自殘,咱們盜門的三大絕活——鬼手,象腳,軟骨,像我一樣,不過我對他們好……不讓他們練這種鬼東西,他們卻一個個罵我欺師滅祖,還要弄我。”


    曲姐冷笑了一聲,“人啊,就是跪著久了,站不起來了……行了,不多話,這回加上了你送來的這個外援,我要去徹底把那些老頑固清理幹淨了。”


    曲姐掛斷了電話。


    我摸了摸鼻子,曲姐也是一個梟雄一般的狠人,夠凶夠狠辣的。


    第六百二十七章 刺青浮雕


    曲姐掛斷電話之前,囑咐了我們幾句,說她那邊辦完了,可能我這邊也決出勝負了,幫不了我們,讓我們幾個人小心一些。


    她的人,來得很快。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我就見到張天霸老哥,從飛機下來,直奔我這裏,看得出對陳瓔珞的重視。


    張天霸一下子車,停在門口就輕輕錘了我一拳,“你小子,不錯啊……竟然開了新店,這店怪豪華的,人呢。”


    “我在這裏。”陳瓔珞連忙跑了出來,塌陷的半張醜臉掃描著張天霸,不知道打的什麽鬼主意。


    我撇了陳瓔珞一眼,知道她的鬼心思,說:天霸老哥,也是習武之人,就你那脆弱的心跳,可控製不住咱們天霸老哥——那強有力的野心!


    “哈哈哈!”


    張天霸哈哈大笑,“你小子上道啊,我聽說,你們這邊這小地方,有個叫駿爺的人很囂張,怎麽樣,你現在擺得平不?”


    我說能搞定!


    我問老哥吃午飯沒有?


    “沒吃,不用那麽客氣,咱們都是江湖兒女,我來了這一趟,就走了,隨便給我弄點吃的就可以。”張天霸笑了笑。


    “老哥給我省錢,我還巴不得呢。”我也笑起來,我們幾個人就去外麵飯店下館子,隨便吃了一頓好的。


    吃一頓飯,竟然不到十分鍾就完事了。


    “你小子,悠著點。”張天霸老哥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這邊沒有退路,你這邊也沒有了,一入江湖,從此再難回頭!你選了這條路,就沒有後路了。”


    我說我明白。


    張天霸吼了一聲,“陳瓔珞……是吧,我們走!”


    陳瓔珞被這凶猛的氣勢嚇到了,連忙跟了上去,她忽然回頭對我們,複雜又有些苦澀,看著苗倩倩一眼說:“倩倩,我又重新有機會了,這一次……我一定要證明給你看,我不是你一直瞧不起的那種人!我要比你現在,混得更好!”


    “我拭目以待。”苗倩倩說。


    陳瓔珞點點頭,快步跟著張天霸老哥走了。


    行!


    搞定了,這個處理辦法,我覺得挺好的。


    曲姐,其實是我們背後的真正靠山,曲姐過得好,我們就過得滋潤,他一個挺有名氣的地方陰行老大,南方盜門曲姐,盡管已經不是咱們古代陰人江湖的時代了,但現在仍舊不是等閑之輩。


    天霸老哥和曲姐去忙了,我們這邊,也該警惕起我們這邊的某個厲害陰人。


    這駿爺的底細,他的破綻我們也弄明白了。


    對付狐皮子精,已有良方,花粉症,體質脆弱,是那個鬼東西的軟肋。


    ……


    情人降,心鼓。


    一首世界上最動聽的塤曲,七情七心曲,長安城萬人空巷的故事,算是完了。


    這雙方的兩個先輩,一者脫離了酒壇,在外麵自由自在的生活,一者把自己束縛在酒壇之內,讓後人世世代代活在她的恨意下。


    我在想,或許那個酒壇,其實即是束縛,也是恨意,永遠把自己的世界,囚禁在小小的罐子中。


    或許,等什麽時候,那個小雨能知道真相,鼓起勇氣,像是曲姐一樣“欺師滅祖”,打破這種不堪入目的古代傳承陋習,才是真正活出自己的自由吧?


    不過,我覺得那個小雨的性格有些軟,不太可能!


    我和苗倩倩剛剛送走了張天霸老哥,屁股還沒有坐下,董小姐就給我們講,今天早上,來了一個客人,也要紋一個特別的圖案,他不太能搞得定。


    “什麽樣兒的客人?太麻煩的,最近我們不接,你也知道什麽原因。”我說:“我們要幹駿爺了。”


    董小姐從旁邊走了過來,說:這個人,說是你的老同學,大學校友。


    “我校友?”我問。


    “對對,自稱姓呂,呂先生。”董小姐又說:“你這個校友,來找老板做一門刺青生意,不是什麽麻煩事,我覺得是挺好的事兒,才來找你的。


    姓呂?


    我琢磨這個姓,聽罕見的。


    呂祺?


    我腦海裏閃過了一個幹幹瘦瘦的身影。


    家裏窮,上進心強,別人玩的時候他都在充電,以前的時候,挺有組織能力的,就是班上的弄潮兒,什麽班級活動,都是他組織了,還是我們那一屆的學生會副會長。


    大學嘛……


    算是一個濃縮的小社會了。


    呂祺這個人當時就八麵玲瓏的,特別會做人,這種人到了社會,我覺得現在應該混得不差。


    我說那人現在怎麽樣了?他有什麽好事找我啊。


    董小姐也是挺不直爽的性格,和苗倩倩真是姐妹,微微一笑,反問說:“老板,你這一輩子最想做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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