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潘說:“所以,玉姐,我覺得這次真的是鬧鬼了,不光是人中邪,就連動物都中邪了。”


    大韓說:“不管怎麽回事,我們跟著警方,就一定有料。”


    蘇小玉等人並沒有上車,沿著街巷向前走,李富貴突然說:“……各……各位……我有……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講……”


    小潘說:“小哥,你說。”


    李富貴說:“這事我也不好講,是封建迷信,不可信,不過……跟村子裏發生的事情好像有關係……剛才聽到各位的分析,我才想說一下。”


    小潘說:“哎,小哥你就說吧,也許是線索呢。”


    李富貴說:“這事我也是聽村裏人說的,第一,是與河西村重建有關,第二,就是丁二柱死之前做了什麽有關。”


    小潘說:“哦,小哥,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李富貴說:“這都是村裏的風言風語,我也是道聽途說。咱們村子當年重建的時候,村長請來風水先生選地方,要把新村建在這裏。但是村裏有些老人不同意,說原來的風水地氣好,不能動,如果動了村子恐怕會破壞了風水,遭致惡報,不僅不能興旺村子,更會貽害村人。但是請來的風水先生有名氣,大部分人都願意信他的,村子裏決定搬到這裏建新村。”


    小潘說:“還有這種事情?”


    李富貴說:“這不是我說的,村裏人一直有這兩種觀點。新村剛建成的時候,一切都好,風調雨順,也就沒人說些什麽了,認為新村選了個好地方。但是最近半年來村子裏漸漸出了些怪事,比如狗和家畜什麽的都變怪了,老人們又提出當年的意見,說搬動村子壞了風水,報應來了。”他接著說:“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村裏總有怪事發生,弄得人心惶惶,都說這裏的地脈斷了,鎮不住邪氣,二叔更是說……地下的妖魔鬼怪都……都跑出來了!”


    大韓冷冷的說:“什麽地下的妖魔鬼怪?”


    李富貴說:“二叔說村子下麵鎮著妖魔鬼怪,但是村子位置動了,就鎮不住了。”


    小潘說:“村子下麵有什麽妖魔鬼怪?”


    李富貴說:“這個我也不清楚了,二叔說的,應該是咱們村子以前的傳說吧,關於咱們村子的曆史,隻有些老人家知道。”


    小潘說:“那丁二柱呢?他與村子裏的事有什麽關係?”


    李富貴說:“潘記者,你們來村裏采訪,聽說丁二柱被鬼咬死了,但是沒聽說丁二柱是在哪兒死的吧?”


    小潘看了看蘇小玉和大韓,說:“這真沒人說過,我們問了,村民也是含糊其辭,沒說清楚。”


    李富貴點頭說:“因為丁二柱是村長的親戚,所以沒人敢說。”他認真的說:“另外,丁二柱這個事情也確實太邪了。”


    大韓冷冷的問:“丁二柱怎麽了?”


    李富貴說:“村裏人發現丁二柱的地方,正是咱們村的老祖墳。老村的西邊是墳地,村裏的人去世後都葬在那裏,很多家族的祖墳也都在那裏。據說我們村很早以前有一位做大官的,葬在墳地的中心,相當於我們村子的老祖墳,到現在還有座古墓。丁二柱的屍體就在那裏被發現的,當時在場的村民還看到丁二柱屍體旁有鐵鍬,就是說丁二柱死之前正在掘我們村的祖墳!”


    小潘看了看大韓,驚訝的說:“這可真是奇怪了,還有這種事?他為什麽要挖墳?”


    李富貴說:“不知道,誰也不知道丁二柱的目的。他不隻是挖墳,是掘祖墳,人們發現他的屍體後就說墳裏的惡鬼跑出來,把他吃了。”他接著說:“村裏的老人說,原來搬動了老村,已經改變了風水格局,要遭致報應,現在丁二柱又冒犯了神靈,挖了祖墳,沒有了老祖宗的保護,導致地下的妖魔鬼怪跑出來禍害人間。”


    十七


    大韓說:“對於鄉下人來說,風水確實是件大事,這是條線索。村子裏還有誰明白這些事嗎?”


    李富貴說:“村裏二叔最明白這些事情,他是村裏的‘先生’,據說是祖傳的,當年我們村搬遷他也是最反對。”他問道:“韓記者,你也明白風水學說?”


    大韓搖頭說:“不太明白,我們專做這節目,這些事情就是耳熟能詳。”他接著說:“二叔住在哪兒?小玉,我們去采訪他。”


    蘇小玉點頭說:“好,我們去采訪一下,在警方那邊調查出結果之前我們隻能查找這些線索了。”


    小潘笑道:“我覺得我們這次不是拍靈異事件,而是作為偵探來破案。”


    李富貴說:“二叔住在老村,他一直不願意搬過來,我帶各位去。”


    蘇小玉等人上了麵包車,準備離開,突然見一個村民跑過來,招手喊道:“李富貴!李富貴!”李富貴探出頭,語氣十分的客氣,像是怕得罪那人:“嗯,吳大哥,我在這,咋了?”


    那村民氣喘籲籲,指著李富貴,氣呼呼的說:“他娘的,你小子亂跑什麽?害的老子找了一圈,快!吳村長找你幹活呢!你小子快回去!”


    李富貴不停點頭,跳下車,轉身對蘇小玉說:“各位,真抱歉,我要回去給警察同誌們弄午飯,最近的後勤工作都是我負責的,我得回去了。”


    “什麽負責不負責的,就是讓你跑腿幹活,端茶倒水,你娘的自己說的好聽!”那村民怒罵:“你趕緊回去,村長都急了,你不在,那麽多累活臭活誰幹?!”


    大韓說:“小李,這位相親,上車吧,我把你們送回去吧。”


    李富貴擺手說:“不用了,才幾條街,我馬上就能回去。”他接著說:“各位先忙吧,有什麽事情再找我。二叔住在舊村東邊,他個頭挺矮,關於村子的事兒,你們可以問他。”李富貴說完,轉身急衝衝的向醫務室跑去。那村民見李富貴走了,用力吐了口痰,罵道:“廢物,還讓老子跑腿找一趟。”他轉頭看了看蘇小玉等人,立刻一臉堆笑,不停的點頭說:“……嘿嘿……記者好……”


    大韓看到那村民色迷迷的盯著蘇小玉,開車離開,向西邊行駛。麵包車沿著村外街道繞過新村,到了新村頭,三人望向前方,一片荒草地之後,是一座荒蕪的村子,毫無生機。


    大韓駕車駛過草地,進了老村子,他減慢車速,緩緩在老村裏穿行。蘇小玉三人看到兩旁的老屋東倒西歪,一片灰色,一片淒涼。老村安靜無聲,家家戶戶都沒人住,院子裏野草叢生,屋子裏黑洞洞的,看起來很陰森。沒有李富貴帶路,蘇小玉三人也不知道二叔住在哪裏,老村的路坎坷不平,蘇小玉讓大韓停車,三人扛著攝像機步行,先拍攝了老村景象,然後尋找二叔。


    蘇小玉三人在老村東邊走了一會兒,看到幾戶院落還是有人住的,但是零零星星,住戶不是年紀大就是很窮的樣子。那些村民臉色發青,站在院子裏盯著蘇小玉三人,神情冰冷,有的人手裏還拿著棒子。蘇小玉三人被那些村民盯著,感覺很不自在,街路上野草長得老高,地麵坑窪不平,比較難走,蘇小玉看見一個中年男子站在一棵老樹下,衣著破舊。蘇小玉想打聽二叔的住處,走過去說:“這位大哥你好,請問二叔家該怎麽走?”


    那中年男子皮膚黝黑,卻目光呆滯,用手指了指前麵,結結巴巴的說:“……走……走……走……”


    蘇小玉見那男子的怪異模樣,嚇了一跳,本想進行采訪,但隻好點頭說:“……謝謝!”


    蘇小玉三人沿著中年男子指的路線往前走,小潘低聲說:“玉姐,我看剛才那個男的像個癡呆一樣,傻乎乎的,怪嚇人的。”


    蘇小玉說:“小潘,別這麽說人家,看樣子也許是心智不全。李富貴說了,住在老村的人大都是老人或比較窮的人,也許這人生病治不好也住在這裏呢。”


    這時村子裏掛起一陣大風,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小潘說:“這老村子真陰森,怎麽還有人願意住這裏呢。”他回頭看了看那個中年人,隻見那中年人還站在樹下,伸著胳膊,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三個,十分的詭異。小潘不禁打了個冷戰。


    蘇小玉三人繼續往前走,突然見一旁野草叢裏有東西竄動,撞得草叢直晃。大韓連忙拍攝,小潘說:“那是啥?不會是蛇吧?”


    蘇小玉三人停下腳步,看著草叢,卻見裏麵鑽出幾隻雞。小潘納悶的說:“怪了,這幾隻雞躲在草叢裏幹啥?也不出個聲。”


    那幾隻雞盯著蘇小玉三人,竟然一動不動,蓄勢待發。大韓拉了拉蘇小玉胳膊,說:“不對勁,咱們還是回車裏,這幾隻雞的感覺很像那些蛤蟆。”大韓剛剛說完,幾隻雞突然躥跳起來,撲向蘇小玉三人,小潘嚇的往後一退,那幾隻雞非常凶猛,撲閃著翅膀,就用尖嘴啄人,雞爪抓人。大韓將蘇小玉護在身後,用胳膊和腿趕開雞,小潘的腳一不小心踩進了溝裏,坐在地上,幾隻雞撲上來,小潘用手臂輪開雞,覺得臉上、胳膊和大腿一陣麻熱,已經被雞啄開了幾個口子。


    蘇小玉三人突然被雞圍攻,一時間手忙腳亂,這時,旁邊衝過來一人,拿著根木棍,對著那幾隻雞砸去,其中一隻雞腦袋被木棍砸中,斷了脖子,耷拉著腦袋身體居然還在亂蹦。另外幾隻雞也被木棍輪了幾下,匆匆鑽進草叢中逃走。


    幾隻雞被趕走了,蘇小玉三人頗為狼狽,轉身一看,麵前站著一個矮個老頭,嘴裏正咒罵不停。蘇小玉深深吸了幾口氣,對老頭說:“大伯,謝謝您幫我們趕走了雞。”老頭正盯著那隻斷了脖子的雞,竟然還在亂蹦,還沒死,老頭罵道:“……娘的!虐畜!還敢出來禍害人間,看我不打死你!”他掄起木棍,重重砸了死雞數下,將那雞打得血肉模糊,終於不動了。


    蘇小玉三人見此情景,也十分驚駭,感覺背後直冒涼氣,一動不敢動,隻見老頭喘著粗氣,漸漸停下手。蘇小玉看到大韓和小潘的身上都被雞啄傷了,小潘的腿、手臂和額頭上都是血,皮開肉綻,傷口竟不輕。蘇小玉掏出紙巾,幫大韓和小潘擦拭血跡,小潘很疼,說:“哎呦,這些雞都瘋了?怎麽咬人!這村子真是見鬼了!哎呦……”蘇小玉看著大韓,問:“韓哥,你怎麽樣?”大韓檢查了攝像機,搖頭說:“我沒事,就是破了點皮,還好,剛才的都拍下來了。”蘇小玉這時發現自己的手背也被雞爪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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