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和朱哲看到房間裏除了一張金屬桌子,什麽都沒有,冰冷整潔,牆壁上隻有幾套皮帶,屋角有監視器和懸掛的顯示器,這座房間好像很久不曾使用過。天下立刻明白,這是一間審訊室,軍人將天下和朱哲架住,牢牢綁在牆上,隨後馮英和小飛走進屋裏。


    馮英一擺手,命令軍人們全部離開,房間裏隻剩下天下、朱哲和馮英、小飛。天下明白,“盒子”組織是想對自己和朱哲進行審訊,壓榨出他們所了解的信息,從而更好的部署行動。主人顯然想查清楚天下究竟為誰工作,以便做出對策。天下和朱哲死之前,恐怕要遭受一頓非人折磨。


    朱哲伸著脖子,說:“呦,輪到我們了。”


    馮英麵無表情,冷冷的盯著天下,說:“天先生,尹先生說了,如果你們二位合作的話,我們絕不會讓二位受一點苦,並且會給予二位更豐厚的獎賞。”他接著說:“我們都是專業人員,我希望你明白,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他使了個眼色,小飛將拎著的皮箱打開,取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刑訊工具,還包括朱哲使用過的藥劑。


    小飛扶了扶眼鏡,十分緊張的看著天下與朱哲,說:“……一……一會兒如果二位承受不住,就趁早說了吧,也好結束審訊。”


    馮英說:“本來我還想用些別的手段,但是我嚐試過你們的這種藥物,效果真的很強烈,我就先用它來審訊你們。”


    天下望著馮英,竟然點頭笑道:“馮先生,你們都沒有開口,我們也不會的。”


    馮英看到天下這種時刻仍然麵無懼色,心中暗暗敬佩,他麵容冷峻,打開屋角的顯示器,裏麵是金晶等人的畫麵。此刻金晶等人也被關在一個屋子裏,金晶、方子晴、吳波和楊昊都抖如篩糠的坐在地上,有軍人凶神惡煞般的審問她們,金晶等人心驚膽戰的說著些什麽。


    馮英說:“放心,她們很害怕,已經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尹先生特意叮囑過不要傷害她們。隻要二位投誠合作,她們不會出事的。”


    天下暗想尹甄誠這個人心思細膩,不愧是翩翩君子,總是在給天下等人留一條後路,也算很仁義了。尹甄誠性格堅毅,又和藹可親,權力巨大沒有一點架子,事必親躬,很令人敬佩。天下說:“如果我們不合作呢?”


    馮英冷冷的說:“我以人格擔保,保證他們不會受苦!我會讓他們痛快一點!”


    天下目光凝重,點頭說:“謝謝!來吧!”


    馮英目光冰冷,殺氣騰騰,他對小飛說:“動手。”小飛神色緊張,取出注射器,抽取了朱哲配置的藥物,說:“我……我要開始了……”他將藥劑注射進天下的身體裏。


    八十九


    天下感覺到身體裏傳來一陣劇痛,就好像有鋼針刺遍全身,他臉色一變,雙目圓睜,汗水立刻順著額頭流下來。天下口中咬著膠棒,看到朱哲也咬著膠棒對他點了點頭,似乎在用目光詢問他感覺如何,天下點了點頭,似乎在回應朱哲。


    小飛緊張的說:“這……隻是剛剛開始,我可要增加劑量了……”他又抽取藥劑,注射進天下體內,這次天下感覺到的疼痛更加強烈,更加難以忍受,天下渾身燥熱,就好像被烈焰熏烤,每一寸皮膚變的滾燙,汗水直淌,呼吸困難,頭痛欲裂。天下緊咬牙關,仍然挺住。


    小飛又換了種藥物,天下感覺渾身冰冷,就好像掉進冰窟窿裏,四周的溫度越來越低,天下感覺到那種被嚴寒凍傷的劇痛,身體都凍僵了,還有凜冽如刀的寒風刺痛著他的皮膚,天下的體溫驟降,冷汗如注,感覺汗水流淌的極慢,都像凍結了,冰冷刺骨。天下渾身顫抖,膚色蒼白,牙齒打顫,但他仍然沉默不語。小飛又使用幾種藥劑,天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他臉色蒼白,濕漉漉的頭發淩亂的貼在額頭上,已有些昏迷狀態,但天下的目光仍然堅毅凝重,沒有一絲屈服,還帶著一點視死如歸的笑意。


    馮英見天下身體虛脫,呼吸虛弱,已不行了,他讓小飛停止對天下用藥,讓天下暫時緩一緩,開始對朱哲用藥,審訊朱哲。


    天下用力抬起頭,看著朱哲,他十分擔心朱哲是內勤人員,一個知識分子,沒受過專門的訓練,恐怕難以抵擋肉體上的痛苦折磨,忍受不住這種非人的審訊。朱哲晃了晃頭,小飛把膠棒從朱哲口中取出,朱哲盯著膠棒說:“不用這東西!這些藥物我自己都試過!”小飛緊張的看了看馮英,馮英點了點頭。


    小飛扶了扶眼鏡,看起來很不情願,他對朱哲說:“我……我也不想對你刑訊逼供的。”


    朱哲說:“來吧,我明白!麻煩你先幫我把眼鏡摘掉!”


    小飛將藥劑注射進朱哲體內,朱哲立刻神色痛苦,瞪圓眼珠,呲牙咧嘴的哼了一聲,麵容扭曲。但是小飛用了幾種藥劑,朱哲除了疼痛的怪叫之外,並沒有求饒屈服,沒有說出任何關於組織的信息。天下看朱哲身體也到了極限,恐怕堅持不住了,他向馮英搖了搖頭,要說話。馮英很緊張,他讓小飛停下,將天下口中的膠棒取出來。


    天下說:“對我下手吧,別折磨他了。”


    馮英冷冷的說:“對不起,我不能這麽做,你們把一切都說出來就不用受罪了!”他也看出朱哲才是突破點,相比於天下,朱哲更有可能承受不住痛苦而招供。朱哲臉色難看,呼吸急促,身體已經到達極限,快承受不住,淚水、汗水都混在一起,但是朱哲被小飛分別注射了幾種藥劑,仍然不肯吐露一字。


    小飛也渾身汗水,衣服都濕透了,朱哲眯著眼睛,有些神誌不清了,搖晃著頭,迷迷糊糊的說:“怎麽樣?是不是全都用了?告訴你這些藥我……我都嚐試過的,對我不起作用的,你可以加大劑量……我的身體未必能承受住。”


    小飛從皮箱裏取出兩瓶藍紫色特別藥劑,他神情凝重的對朱哲說:“我修改過你的藥劑,又增大了痛感,也許這個更有效果。對……對不起,我要用你試試了。”


    朱哲有氣無力的垂著頭,嘿嘿笑道:“來吧,能成為你的試驗品,我很榮幸!”


    小飛緊張的將藥劑注射進天下和朱哲體內,天下立刻感受到更劇烈的疼痛,雙眼看到的顏色變得混亂,視線模糊,天下頭痛欲裂,無比惡心,天下幾乎已經無法忍受這種痛苦,他已經有了求死之心,朱哲叫道:“哎呦,好!這個夠勁!”朱哲身體已經開始抽動起來,他翻著眼珠,口吐白沫,就要休克。


    天下也劇烈顫抖,感覺熱辣的劇痛一浪一浪洶湧撲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劇烈的頭痛令他咬牙難忍,完全窒息,他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但嘴裏被塞了膠棒,沒有機會,天下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天下再次醒了過來,他看到馮英和朱哲盯著他,馮英冷冷的說:“天先生,如果你再不說,你們的身體就要承受不住了。”


    朱哲剛剛轉醒,臉色就像鉛一樣,他看著小飛,問:“你為什麽要加入這個組織?”


    小飛愣了愣,說:“在這裏工作,我可以發揮我的才能,能夠有科技創新,造福人類啊。”


    朱哲有氣無力的說:“那你為什麽不為國家效力呢?以你的能力,可以在生化研究領域取得優秀的成績。而你為組織工作,完全是助紂為虐!你有沒有想過,你研究出的成果可能會成為人類的災難。”


    小飛說:“我又能相信誰?政府就完全可靠嗎?政府裏就全都是好人?我跟隨組織生活多年,一直是尹先生在照顧我,給我提供學習的機會,組織一直培養我,我更相信組織,這就是我的家。”


    這時天下示意馮英去掉他口中的膠棒,對馮英說:“馮先生,以你的實力,為什麽不選擇為國工作?反而參加這樣的邪惡組織?如果你願意,我保證國家接納你,對你的過去既往不咎,而且委以重任。”


    馮英目光冰冷,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政府又怎麽好了?一樣是爾虞我詐,滿嘴謊言。我就是看不慣政府與軍方的虛偽,看不慣那些腐敗狡詐的領導者,看不慣黑暗一麵,所以才選擇了尹先生。你對我們的組織並不了解,告訴你,這個國家每次遇到大的災難磨難,我們組織都會暗自幫助需要幫助的受災百姓,耗費大量的財力物力去拯救蒼生,政府在做什麽?它仍是在魚肉百姓,不管百姓的死活。這樣的政府有太多敗類,我是不會為之效力的!所以我選擇了新的秩序,新的世界!”他接著說:“天先生,你很快就會看到這個新世界!”


    天下看著馮英,他知道馮英是一個熱血的人,有理想,有能力,這樣的人陷入一種偏執的信念之中,很難自拔,天下感到無比惋惜。


    這時馮英的對講機突然響了,馮英放在耳邊聽了聽,臉色一變,他看了看天下和朱哲,欲言又止,隨即帶著小飛離開審訊室。


    審訊室裏隻剩下天下和朱哲,安靜下來,天下看馮英神色很匆忙,似乎出了什麽急事。朱哲瞪著眼珠,說:“奇怪,這些人搞什麽花樣?!不理我們了?!”


    九十


    審訊室裏無人打擾,就好像被人遺忘了,氣氛很詭異。天下和朱哲又恢複了些體能,身上的疼痛感減輕了,他們神誌清醒了很多,天下問朱哲:“老朱,你怎麽樣?”


    朱哲笑著說:“還行,這種藥劑確實很強勁!”朱哲似乎還陶醉在小飛修改的藥物效果中,他接著說:“隻是還不夠厲害,如果再增加持續性和爆發性就更好了,到那時候沒幾個人能頂住。”


    天下吃力的觀察審訊室裏的環境,除了金屬桌子沒有別的東西,屋角的攝像頭應該還在工作,監視著他倆的一舉一動。天下仍有些頭重腳輕,眼花惡心,他和朱哲身體都完全透支了,十分虛弱,吃力的稍微動一下都會冷汗直淌。天下判斷剛才刑訊時間很短,但是可怕的痛感讓他們思維混亂,失去了基本的認知能力,喪失了判斷能力,甚至產生了幻覺,覺得時間無比漫長,天下無法記起刑訊具體有多長時間。


    天下想金晶等人現在應該還被關押著,還沒有被殺,他看了看身上的皮帶,用力動了動身體,根本無法掙脫,審訊室裏也沒有可供他們逃跑的工具。天下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頭痛感稍微輕了一些,他低聲問:“老朱,你還能挺住嗎?”


    朱哲哼哼幾下,說:“不知道還能挺多久。”他明白天下的意思,說:“老天,我明白,不行的話,我會找機會結束自己!老天,真沒想到,第一次跟你出外勤,就這麽刺激,先審訊別人,又被別人審訊,先抓怪物,然後被怪物抓,先殺怪物,最後自殺,實在是太有趣了!”


    天下無奈的笑了笑,說:“都怪我,沒能保護你,反而連累了你,而我們的任務也失敗了。”


    朱哲搖頭說:“老天,這可不怪你,你幹的很好了,是對手太狡猾。老天,這次我一點也不後悔跟你搭檔,能經曆的事情都經曆了!真的好玩啊!”


    “……”天下低下頭,他知道如果馮英繼續刑訊逼供,繼續使用小飛改造後的藥劑,他們二人很難再抵抗。到那時天下怕自己會失去基本意識,無法再控製自己,說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天下已經下定決心,如果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就要想辦法自殺。


    到了生死關頭,朱哲卻變的興致勃勃,跟天下說著些不著邊的事情,天下並沒有心情聽下去,他倆更像是在等待死亡。但是過了二十多分鍾,馮英和小飛仍沒有現身,也沒人再進審訊室,氣氛開始變得詭異,朱哲忍不住了,衝著攝像頭大吼:“來啊!快點來啊!等什麽呢?!”天下也很不解,不知道尹甄誠、馮英等人又在搞什麽事情,難道他們放棄審訊,準備直接處死天下等人?


    門外突然響起了警報,聲音急促響亮,緊接著審訊室裏的燈光暗了下來,開始閃爍著刺眼的紅光,並響起警鈴。天下和朱哲大吃一驚,外麵顯然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是基地失火,或者遭受到了外界的進攻?朱哲驚喜的說:“老天,我們的人來救我們了吧?!看來又有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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