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還是沒有找到呆子把其他的煙藏在了什麽地方,這屋子就那麽大,狗日的居然可以藏的這麽隱蔽,果然那煙就是他的命,偏偏破天荒的分給胖子的牌位……


    最後實在沒辦法,“胖娃,老子借你幾根先抽抽。”


    回到店子外頭,我看著呆哥,這貨還是那副依依呀呀的模樣,和剛來店裏頭壓根就沒變化。我也不管這貨聽沒聽,直接就問了他幾句,這貨居然出奇的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了口,“胖……胖娃還沒回來……我……我先給他分……分糖吃……”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著此時麵前那眉清目秀的呆哥。我隻覺得眼睛有些酸……我抬頭看了看四周,有些話,不說出口,不代表不懷念。整個磚街,就兩個人記得這裏曾經有過一個胖子,隻是其中之一的我,還比不上呆哥。


    把手裏的幾根玩意塞了一根給呆子,“這是胖子那狗日的抽過的,我們來嚐嚐味道……”


    到了晚上,傳來敲門聲,我一開門,居然是上回去那幾層院的時候,一路跟著我們的二鐵,這貨就站在門口。我心頭一動,這貨不是應該和三叔在一起麽?看這狗日的樣子像是有些神秘。


    “小爺,三爺讓我來給你帶個信。”


    說完把個什麽東西往我手裏一塞,是張紙條子,我沒有打開,“我叔呢?”


    “小爺,三爺和鏟把子帶著上回那老頭的屍體,不曉得去了哪兒,三爺的事兒我哪敢問?他就叫我把這信送到就成。”


    我瞅了眼這夥計,狗日的上回屎都差點被嚇出來咧,這夥計連門口都沒進,說完了就走,我皺了皺眉頭,心頭疑惑的緊,把紙條打開一看,上頭就歪歪斜斜的寫了一行字。


    “沱江邊的寺廟”


    我拿著這張皺巴巴的紙,翻過來瞅了個遍,除了這幾個字之外什麽都沒有。心頭更加奇怪,晚上的街上空蕩蕩的,我正準備關店門。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了什麽,猛的一回頭,一個人影就站在我後頭。居然是呆子。


    “呆哥,你不是睡了咧?起來做求?”


    呆子就那麽站在店子裏,身上還穿著睡覺的背心,壓根就沒有回答我的話,眼睛沒有看我,反而一個勁的朝著店門外頭瞅。


    我心頭一震,順著呆子目光的方向看了看依舊沒有關上的店門。一瞬間楞住了,下一刻,嘴裏反複的念著三叔紙條上的那句話。


    我記得清清楚楚,老家的沱江邊上,確實有個寺廟,名字叫順竹寺。因為那一帶河邊竹子多,農村人沒文化,就取了這麽個名字。難道三叔去了那地方?不對頭,這紙條絕對不止這點名堂。因為在想起那破廟的名字的時候,我已經是懂了三叔這句話裏頭涵蓋的意思……


    這句話,其實就是一個字。


    這他娘的可是在磚街,到底是什麽原因,三叔會讓二鐵傳了這麽一句隻有我才看得懂的話……


    第380章


    這事兒太過蹊蹺,三叔這貨自從回來之後就沒有再露頭,他和老鏟帶著那老頭的屍體去了哪兒?


    我瞅瞅依舊站在遠處的呆子,這貨自始至終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門口。我招了招手。“呆哥,回去睡覺。”話音剛落,猛的朝著門口衝了出去,朝著兩邊飛快的看,依舊是空蕩蕩的大街,什麽東西都沒有。


    等我回到店子,呆子這貨已經是含著根煙,又開始依依呀呀的。


    “呆哥,你大半夜的發什麽瘋?”


    我猛的一驚,一時間又想轉頭出門,看了手裏頭的紙條一眼,一時間心頭十分複雜。把門一關,順口罵了這狗日的一句。


    “呆哥,以後晚上不準出這店門。”最後一句話我念的相當的重,之後就點了根煙,眯著眼睛想著事情,呆子陪在我旁邊,時不時還是瞅著那已經關了店門。


    第二天,眼看著生意上頭還是沒什麽大魚,三叔也沒見影。我不想再店子裏頭扯,照舊提著兩個麻袋一大早出了門。蹲在東邊一個天橋口子出擺攤,土貨市場那求地方近期是不能再去了,但這時候壓根就沒錢,不得已幹起了老本行,好在上個月時間緊,就出來擺了三四回,貨還剩的多。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最新款進口貨咧,要看的趕緊。”


    “大姐,過來瞅一眼咧,賣的便宜的很,質量又好。”


    幹這事兒我早就是經驗豐富,找的地段好不說,還得眼觀八方,蓋帽來的時候也隨時逃跑方便。一個大娘來來回回挑了十多分鍾,我實在是忍不住,“大姐,我這罩子還要賣別人的,你都摸花咧,到時候賠錢你又不安逸。”


    這大娘臉色一變,嘴裏罵了一句,趕緊從底下掏了個幹淨的,丟了二十塊錢就走。“我說你這小夥子,會不會做生意,說話難聽個死。”


    我懶得理這錘子婦,心頭罵了她仙人一句,順便拿起旁邊的礦泉水瓶子灌了一口,大熱天頓時清爽不少。光一上午就賣了一百多,狗日的幹這行,始終是看得多買的少。


    眼看著到了中午,我蹭了蹭包裏頭鼓起來的零錢,準備收攤。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接起來應付了幾句。之後掛了電話。


    沒多久,一輛車本來已經從天橋下頭開了過去,偏偏來了急刹車,倒了回來,從裏頭鑽出來個穿西裝的貨,一開始我沒注意。直到這人上了梯子,這時候我正把貨朝麻袋裏頭裝。


    “哥子,這麽早就收攤?給我來個褲頭。”


    我抬頭一瞅,“你怎麽會有我手機?”


    這西裝貨邊拿出個燙金殼子,從裏頭弄了根煙遞給我,邊笑嘿嘿的開了口。


    “堂弟,你這話就不對咧,雖說好幾年不見。一開口就這麽見外?”我這煙一瞅就是高檔貨,我猶豫了一下,接過來揣進兜裏,拿了根自己的煙一點,吧了一口沒有說話。


    來的這人一聲高檔西裝,和我穿了幾年的中山服形成明顯對比,就站在我擺攤的地方前頭,不是別人,正是好幾年沒見了的王樓。


    “喲?堂弟,還舍不得抽?”


    這貨咦了一聲,然後整個燙金盒子朝我一甩。我幹脆扯過來全塞進兜裏。心頭想的是把這裝煙的玩意拿回去給呆哥用,把裏頭的煙先挪空就成。王樓管我要了一根我自己帶的煙,猛抽了一口,往我旁邊一蹲,開始幫我收拾攤子。


    “你先歇歇,我來。”


    我也省事,眯了眯眼睛看這貨,“堂哥,你找我什麽事兒?”王樓扭頭一笑,“上午去你那店子,你都出了門,電話是桂伯給我咧。我還不知道?曉得你電話的就那麽幾個人。我有事兒找你幫忙咧。”


    我沒有說話,找我幫忙?我幫的了錘子忙咧,這貨在的堂口我也多少有些了解,都他娘的是在做生意,時不時倒是搞一些勾當,不過動靜都不大,所以說幾年都沒有什麽來往。本來一開始,我對這貨的看法及其惡劣。經過幾年前小婆娘家裏頭的那事,發現這貨還是個實在人。王樓把東西收拾完,直截了當的就開了口,“家裏頭現在這檔子事兒都是你在辦咧,我不找你找誰?”


    我在辦?這狗日的什麽意思?我是在接白事,不過都是他娘的平時忽悠大魚,這狗日的不會真的遇到了猛板板跑來找我解決問題?一時間我心頭有些打鼓,這貨平時和家裏頭有幾個老頭關係都不錯,壓根也犯不著來找我。


    王樓看了看我表情,臉上也是有些吃驚,不過很快給掩飾了過去。


    “把你手臂伸出來我瞅瞅。就看一眼,按理說我得到的信兒不會錯咧,這事兒有些急,不然也不會攆到這兒來找你。”


    我心頭一驚,這貨給老子打啞謎?接著把袖子一擼,老子讓你看個夠。誰曉得王樓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手臂彎子,然後就趕緊把袖子給我卷了回去。


    “你娃不地道,跟我還裝傻。”


    說完提起麻袋就朝著天橋下頭走。我心頭有些急,那可是老子的貨,個把月的煙錢就全指望這麻袋咧。


    這貨的車是四個圈的標誌。本來這車子前頭是個西裝在開車。之前我上車的時候,開車這西裝就瞅了這身舊衣服和那爛麻袋好幾眼,似乎很是驚訝,不過可能是有王樓在,這貨沒有說話。王樓直接把這西裝喊了下去,自己開車,我坐在副駕駛,兩個麻袋就甩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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