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個勁的看著周圍,就在這時候,大貴像是發現了什麽,“小爺,你看那頭。”


    我心頭一愣,就在這小河溝邊上的石灘邊上,一個人正拱著背,在地上點什麽東西。我腦殼一開始腦殼還有些暈乎,等到看清楚之後,直接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不就是剛才我們看到過的那老頭?此時正蹲在地上,燒著一堆紙錢。這小河溝相當的偏僻,周圍全他娘的是荒地和山林,壓根見不到人影,這老頭顯得十分詭異。


    “上路羅……上路羅……”


    這老頭佝僂的站起來撒了幾把紙錢,接著居然是朝著我們走了過來,我悄悄的藏了兩張符紙,倒是大貴,似乎把這老頭認了出來,一臉吃驚的神色,忍著痛都站起來,“老人家,你剛才不是?你這是在幹什麽咧,這兒又沒墳,你燒紙錢做求?”


    我扶著石頭起來,大貴邊說邊從兜裏掏出個銅錢到處看,“這兒有鬼?我怎麽瞅著這地方清靜的緊?


    我心想剛才那麽多鬼,你個龜兒子又不是沒看到,兩個人還差點搞歸一,現在狗日開始裝傻充愣,大貴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瞅著這貨竟然也是邊說話邊悄悄把手伸進兜裏,似乎也是隨時準備出手。與此同時,我心頭也奇怪的緊,剛才的陰氣重的滲人,現在居然一點也感覺不到。從這回出門之後,整件事似乎都往外透著蹊蹺。


    “小夥子,別看咧,這地方是這條水最窄的一處,平時我們叫做河頸子,你們看那前頭,整個水到了這兒都變深,邊上才有了個個灘,以前的人死了就都埋在周邊的山上,被水一衝,全都沉在了這地方,長年累月的地勢把陰氣給遮了個全,一般人看不出來。”


    “這兒是個河頸子?你是說,我們站的這下頭,不知道埋著多少個死人?”


    大貴也是在外頭跑過的人,似乎對著河頸子的名堂有些清楚,邊說話邊把手從兜裏拿了出來,正要點一根煙,才發現自己手裏頭捏的是個符牌,對著麵前這老頭連晃了好幾下才說,“老人家你別誤會,我這是拿錯了,狗日的,打火機我明明就在這兜裏頭。”


    我一直沒有開口,這老頭說的地方我雖然沒有聽過,但瞬間已經是反應了過來,心頭驚的不行,按照這老頭說的,我們站的地方,居然是個天然的亂葬崗。要是真的從這條山水河溝形成的時候開始算起,那完全不敢想,我們站的這地方下頭,到底埋了多少個板板?


    “小爺,這回我們真的是差點歸位。”大貴拿著符牌也沒瞅出個名堂,我心頭越發的覺得事情奇怪,始終防著這老頭,兩個人的傷都有些重,站到現在已經很是吃力,我實在是憋不住,猛咳了幾口,直接吐了幾大口血。大貴臉上一慌,“小爺,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自己的事兒我自己心頭清楚,右胸扯著痛,估計肋巴骨沒斷也錯了位。


    “小夥子,今天都是你們運氣好,我正好來著邊上燒地勢,才把你們兩個給拉了出來,天黑之前你們一定得走咧。這幾天這地方都不安生,很多下頭的東西要從這兒過路。”


    說完,這老頭轉身就走。眼看著繞過了河邊上的彎彎,“小爺,我們是從公路上頭摔下來的,還沒上高速,大致摸得到是哪個方向。”說完我們兩個都是看了一眼車子滑下來的邊上,我隻覺得一股涼氣就往背上竄,這車簡直就從山中間一路這麽縮到了山底的小溪。雖說不是什麽懸崖,但以我們兩個現在的情況,雖說爬是爬的上去,但兩人這時候都沒有動。大貴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們朝著那老頭走的路就跟了過去。


    一條歪歪斜斜的小道,兩邊全是雜草,拐過彎之後,正好看到那老頭沿著小路進了山,我和大貴邊撕衣服包身上,痛的直打擺子,邊趕緊跟過去。


    第403章


    “小爺,我覺得這老頭邪乎的緊,你還記得不?一開始我們被迷了眼睛,看到這老頭就在那路邊上擺個攤子,當時在給一個板板算八字。今天邪了乎,鬼眼不起作用,要是他也是那種玩意。那我們……”


    我沒有說話,一直眯著個眼睛瞅前頭,大貴沒有發現我臉上的異樣,“貴哥,出了村子那山,你就一直在開車?”


    “那還不是?我連眼睛都沒乍一眼,這事兒以後說出去都沒人信,車子怎麽就開到這坎坎下頭來咧,還有我們剛才看到的那些東西,難道真的是下河灘地下的玩意在作怪?”這大貴在漢子裏頭估計是膽子比較小的,剛才那種情況要是換了老鏟,被這麽擺了一道,那肯定立馬就在那周圍開始下釘子,先定住地勢,然後慢慢收拾,掘地三尺也要報這個仇。


    “小爺,這事兒邪乎的緊,不弄清楚心頭慌的很,我總感覺周圍有什麽東西在盯著我們,狗日的,我有種預感,既然能出這事兒,我們怕是想跑都跑不掉,還不如跟過去瞅瞅,要真是那老頭搞得名堂,到時候先下手為強。狗日的,說不定就隻有這麽條活路。”這貨說完也是使勁的咳了一口血。


    兩人順著小路朝前走,進了林子之後,那老頭居然沒了影兒,周圍靜的出奇,連鳥叫聲都沒有響。終於,在走了一段斜坡之後,終於是出現了耕地,大貴神色明顯一鬆,這種地方有村子,並不怎麽稀奇,我們順著田埂朝前,從遠看過去有好幾個房子的煙囪都在冒煙,“小爺,那老東西在那兒。”


    大貴已經是把刀子摸了出來,連著符牌一起藏在袖子裏頭。兩個人朝著這村邊上的壩子走了過去,幾個老頭正在露天壩下棋,葉子煙抽的直冒火,之前看到的那算命老頭就坐在裏頭,邊下棋邊嘿嘿的笑,壓根就沒朝我們兩個這邊看。在壩子邊上,幾個小孩來來回回的滾鐵環。這幅畫麵直接讓我愣了一下,我不自覺得吸了口氣,眉頭皺了起來,心頭居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相信很多人平時都會有這種錯覺,那就是一個地方的場景,似乎自己以前去過一般。


    “狗日的老屁眼,下棋還下的吼。”


    大貴罵了一句,我們兩個直接走了過去,其中一個老頭瞅到了我們,“小夥子,啷個搞成這樣咧,走山路的時候跌了跤?”


    大貴臉上一笑,“跌錘子跤,我們兩個是遇了鬼。天曉得是不是哪個老龜兒使的絆子。”我見這狗日的說話不經過大腦,幾個老頭下棋下的吼,在那頭邊下邊說,“我看這娃子腦殼都跌傻了,你們瞅瞅,問題有點嚴重。”突然,說話的老頭眉毛一豎,朝著旁邊的一個老頭說了句,“這還沒輪到你,你落什麽子子?”


    大貴這貨果真臉皮厚,直接是走了過去,“老人家,你們幾個在這兒做什麽咧?光是下棋?”


    “我們在這兒等人。”


    “等人?”


    我心頭一驚,這個回答十分的奇怪,幾個老頭還帶著小孩,蹲在著村子邊上的壩子裏頭,要等個什麽人?


    “幾個大爺,你們村子裏頭有沒有車?要是良心還在,你們就瞅瞅我們兩個,覺得我們還能堅持多久?”


    “小夥子,你莫豁我,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咯,這鄉卡卡裏頭你看像是有車?”“那你這鄉頭總有醫院……”


    大貴還在一個勁的扯,就在這時候,我無意中眼睛瞟了一眼,發現邊上的幾個小孩沒有再滾鐵環,反而是一個勁的蹲在地上,像是在畫什麽東西,最裏頭還在嘟噥。


    我心頭有些奇怪,其中一個小孩的手看樣子有些爛,瞅著居然整個手心皮子都翻了起來,很明顯是才被開水燙了不久,我皺了皺眉頭,狗日的這還沒到冬天,自家娃手燙了,還就就這晾著,把娃放出來玩泥巴。要是我們小時候,被開水燙了,隻要不凶,也是抹點菜油算求,農村裏頭也講究不了那麽多。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頭一驚,稍微往那邊挪了幾步,接著就聽到其中一個小孩邊拿棍子在地上畫邊念著什麽,“一橫……”


    “兩橫……”


    我眼睛一瞪,就在這時候,其中的一個小孩居然抬著頭就那麽看著我,“叔叔,來我們一起畫。”


    我心頭一震,下意識的就走了過去,在這看似平常的農家土壩子裏頭,幾個小孩蹲在地上,圍著像是在畫個什麽東西,我一步一步走到麵前,終於是看清楚了地上畫的東西,“叔叔,這兒還有最後一豎,我們怎麽畫都畫不像,嘻嘻,你來幫我們補上?”


    一瞬間,我隻覺得渾身冰冷,下意識的就後退了幾步,眼睛朝著周圍看了看,大貴還在跟幾個老頭在說著什麽,就在這一刻,我看著這周邊的環境,猛的想了起來。為什麽我會有那麽一點似曾相識的感覺。這……這他娘的不是我的錯覺,這些人……這些人我見過。就在當時跟著三叔去那莊子裏頭抓鬼,那大的不行的院子,我們進到最裏院的時候,也是幾個老頭在下棋,旁邊有小孩在滾鐵環。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隻覺得後背都開始發麻。瞬間想起了之前醒過來的一幕,旁邊的石頭縫裏頭,伸出來的那隻髒兮兮的手。一開始我以為是石頭被水衝了才露出下頭的屍體,但那隻手雖然髒,卻絲毫沒有發脹,也沒有泡爛。那埋在石頭下麵的是,那才是大貴,摔下來的時候,被滾下來的石頭埋在了裏頭……


    那跟我一起過來的這玩意,又是個什麽東西?


    我狠狠的眨了兩下眼睛,遠處的“大貴”絲毫看不出異常,這狗日的還在和幾個老頭扯著什麽。發現我正在看他,朝著這邊笑了一下,這平常的笑容在我眼中卻顯得詭異無比,我強壓著心頭的大駭,悄悄的從兜裏掏出兩張符紙,就朝著壩子邊上退過去。就在這時候,像是有什麽東西扯著我袖子,我低頭一看,嚇了一跳,其中一個小孩居然已經到了我的麵前,一隻手死死的拉著我,“叔叔……我餓……”


    我心頭罵了句錘子,自己都沒發覺說話有些抖,“那……那你想吃什麽?”


    我藏在右手的青光越來越亮,兩張符紙已經是隨時準備出手,就在這時候,隻見麵前的小孩慢慢的伸出手,髒兮兮的小手居然就朝著我指過來。


    “老子日你仙人。”


    我再也管不了那麽多,亮起青光的右手猛的朝前頭一打,就在這時候,我隻覺得胸口燙的不行,這麽多年,玉佩掛在胸口,居然在這個時候再次有了動靜。淡淡的青光控製不住一般的發了出來,意識之中,我似乎聽到一聲怪叫,隻見下一刻,麵前這小孩居然瞬間把手給縮了回去。


    突然,隻聽遠處砰的一聲,我心頭一抖,隻見一個下棋的老頭把棋子朝著桌上一丟,像是在自言自語的罵,“明明就是這一個,你偏偏說不是,逮過來了才發現弄錯咧,你眼睛花了?”


    我吞了吞口水,腦殼裏頭已經是轉過好幾個出手的方法,瞅著周圍等會老子該怎麽拚命,那大貴此時已經是背著我,站在幾個老頭中間。


    “老……老大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本來隻是打算說句話分散狗日的注意力,然後一瞬間偷襲,誰曉得這老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睛似乎想把我看穿一般,皺著眉頭盯了我好一會兒,才回答了一句,“小夥子,你管那麽多做什麽?還沒輪到你,我們幾個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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