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我絕對想不到這句話能是從醜臉這悶貨嘴裏罵出來,醜臉罵完之後直接開始走。這漢子一時臉上掛不住,另外在一旁一個勁的笑,我沒有開口,心思完全不在這事兒上頭,看了眼遠處劉東的車,立馬也是跟了過去。


    兩個漢子跟在後頭,還在一個勁的小聲說,“你說這叫醜臉的真的是三爺的手下?我怎麽瞅著不像咧,這貨擺著個臉搞的誰都欠他幾百塊一樣。”


    “我說粗兒,那隻鬼在車上小爺能不知道?你他娘的居然還掏符紙準備收拾那板板。”


    “就別說咧,要說平時後遇到這種玩意關我求事,那板板不識好歹,居然還敢走出來。我本來想順手收拾咧,還好我反應快,發現小爺假裝看不到那隻鬼,他擺明了是不想管,把符紙給放了回來。話說小爺都沒動,你他娘的怎麽又這麽多事。”


    “你懂個屁,殺人劫財這種邋遢事到處都有,冤死的板板那麽多,這些求事誰他娘的有心思去管?你以為我吃多了?老子剛才在後視鏡裏頭一直在看小爺是什麽臉色。發現他應該是有些同情那隻板板,你沒聽到莫名其妙的說了句讓那板板不要怕之類的話。他不管應該是覺得冤有頭債有主,活該報應在那司機身上。我這回應該是順了他的意,不僅把那刀子給摸出來咧,還在那司機身上撒了點聚陰的粉末,不出一個月,那隻鬼鐵定變成厲鬼,到時候……”


    “你裝你娘個求,老子就說你個錘子貨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大義凜然。”


    ……


    我和醜臉走在前頭,壓根就沒有聽到後麵的兩個漢子在嘀咕什麽。我此時心思完全沒在那上頭,想的全是三叔的情況和醜臉帶我們過來的目的。


    這地兒是個小區,劉東的車子就停在門口,我們順著裏頭摸了進去,遠遠的看著劉東和那女的沒有進附近的樓,反而進了其中的一個巷道。


    德勝說了句,“醜小哥,你婆娘跟著進去咧?我們是不是現在進去抓奸?”


    醜臉沒有理德勝,反而看了看這巷子周圍,然後開始朝著裏頭走。我沒有說話,幾乎是同時跟上。這小區的巷子盡頭是個院落,還沒到頭,一陣小孩子打鬧的聲音就傳進了耳朵。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頭居然是個幼兒園,巷子盡頭就是這幼兒園的大門,而劉東和那穿著時髦的女的,正從一個口袋裏頭拿糖出來朝著周圍的孩子發,兩人臉上均是帶著笑,一群小孩高興的不行,一個個嘴裏頭一個勁的叫著“謝謝叔叔,謝謝阿姨。”


    我心頭疑惑的緊,看這樣子,劉東和那女的明顯就是過來看小孩,難道這龜兒已經生了娃了?我沒有發現,一旁的醜臉看著前頭的幼兒園,一直沒有什麽變化的臉上居然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小爺,我們快走。千萬不要進去。”


    我心頭一驚,這貨到底是什麽意思?誰曉得醜臉這貨居然轉身就走。我們眯了眯眼睛也是回頭走了出來,兩個漢子有些摸不著腦殼,一直到出了那巷子。醜臉緊張的臉上像是才鬆了口氣,嘴裏就那麽念著,“就在裏頭。就在裏頭。”


    看著這貨的神色,一時間不知道為什麽我也有些慌,“醜哥?什麽東西就在裏頭?”


    醜臉猛的看著我,直接說了句,“小爺,如果我說,這回要是不帶你來,劉東就得死。你信不信?”


    我直接是愣住了,一時間就連旁邊的兩個漢子都有些莫名其妙,醜臉看了看兩人,似乎有什麽話不好說出口,這貨扭頭就走,德勝在一旁罵了句腦殼裏頭有包,幾個人又到了小區門口的位置。然後停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我心頭反複的想著什麽事情,醜臉則時不時的朝著那巷子幼兒園的方向看,一直到劉東和那女的從巷子裏頭走出來,女的手裏頭居然還抱著個小孩。兩人到了門口,西裝革履的劉東正要上車,手裏頭還提著個裝糖的空袋子,發現幾個人就站在車子邊上,劉東朝著這邊瞅了一眼,我正要走過去,劉東這貨直接是上了車,從裏頭冒了一句,“多少錢?”


    我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在這時候,那女的也是開了車門,“這次我們就停了不到半個小時,以前也沒見你們收過費啊?”


    見沒人回答,劉東從車子裏頭伸了個腦殼出來,看了一眼我們,臉上閃過奇怪的神色,接著一個眼睛就看著站在最後頭的醜臉,像是認出來了一般,“是你?”


    這貨立馬就下了車。旁邊的女的把往車裏頭一放,臉上一副看不懂的神色,除了兩個漢子穿的稍微好一點之外,我和醜臉的身上簡直就是一副民工打扮,“醜哥,你怎麽來咧?”


    劉東離開磚街的時候也就十幾歲,那時候正好醜臉也在磚街。這貨認識醜臉也沒什麽稀奇,倒是我站的位置比較靠後,這時候劉東終於是看到了我,神色變得震驚,語氣之中帶著不敢相信,“你?你是,王澈?”


    我點了點頭,這貨已經是從車上下來,兩個人站在一起,一身打扮完全是天壤之別。接下來我都沒有想到,劉東這貨居然一把過來給我個熊抱。


    “小爺,你怎麽來咧?我幹爹他們還好吧?”


    “阿東,你認識他們?”


    老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女的看著我們幾個,一個眉頭皺的綁緊,就在這時候,一個漢子直接開了口,“醜小哥,捉奸捉到咧,你婆娘這身材沒得說,要臉蛋有臉蛋,要屁股有屁股。”


    兩個貨嘴巴沒遮攔,眼睛一個勁的朝著這女的身上瞟,也怪這女的穿的實在有些緊,兩貨就差沒把眼睛瞪出來。


    隻有我注意到,悶著的醜臉始終在看之前的巷子,過程中那幼兒園裏頭一直沒有人再出來,醜臉這貨明顯神色一鬆。


    劉東看了兩個漢子一眼,接著朝著女的招呼了一句,這女的有些不情願,終究還是從車那頭走了過來,“小爺,這是我老婆。盧一佳。”


    “阿東,他們到底是什麽人?你叫他小爺?”


    這女的用厭煩的眼光看了我一眼,特別是兩個漢子,直到劉東說了句,“叫小爺怎麽了?小爺就是我幹爸的東家。”


    這句話一出,那女的直接愣在了原地,一雙眼睛就那麽看著我,滿臉的不可思議。兩個漢子還在朝著這女的身上使勁瞅,劉東臉色很有些尷尬,像是想到了什麽,朝著女的說了句,“一佳,快,把佳東抱出來給小爺看看。”


    說完臉上笑的不行,那女的把小孩牽到了我麵前,劉東臉上完全是他鄉遇故知的神色,“小爺,這麽多年不見,這是我孩子佳東,都四歲咧。”這貨這時候變成了一口流利的四川話,“佳冬,快叫叔叔。”


    這場景,我小時候在吃水鄉不知道見過多少次,我笑著捏了捏這小孩的臉。


    “真乖。”


    第428章


    說完一摸自己口袋,心頭一個咯噔,手直接是保持在了摸褲子口袋的動作上,老子身上一毛錢都沒有。自從劉東說過那句話之後,那女的雖然一臉疑惑,但態度已經來了個大轉彎,就站在旁邊,“佳冬,叫叔叔啊。”然後看了看我,“我們這孩子有些認生,您別介意。”


    我心想我介意個錘子咧,問題是兜裏沒錢,這小孩眼巴巴的看著我,細聲細氣的叫了聲,“叔叔。”


    就在這時候,兩個漢子爭著走了過來,像是看出來我有些尷尬,一人幾張票子早就捏到了手裏頭,孝粗這回動作快,“來,這是我們小爺給的,娃子,拿去買糖。”


    德勝落了後,趕緊也是一把票子就塞在這小娃手裏頭,“娃子,你麵前的叔叔早就把見麵禮準備好咧。”


    我一陣心涼,老子兜裏估計就不到十塊錢,看著這娃手裏的一把票子,我居然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差點說了句小孩怕是給不了這麽多。


    劉東住的地方就在附近,一個樓中樓裏頭,房子裏帶著樓梯,寬敞的緊。


    房間的擺設壓根就讓我沒辦法跟當年吃水鄉的那個玩泥巴的劉東聯係起來,大白天的燈開了個透亮,兩個人居然住這麽大的房子,一個拐角沙發就擺在中間,那女的自從進屋之後就開始忙活。一開始我沒換鞋,直到看到地板上頭那髒兮兮的腳印子實在是心裏頭過不去,好歹蹬了雙拖鞋,兩個漢子沒辦法,隻能掉頭又去換,幾個人總覺得別扭的緊。


    進屋的的時候我就瞅了瞅周圍,符紙羅盤這裏頭陸續都放了些。有些奇怪的是,在客廳的正中間,擺著一副龕子,劉東進門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著那東西上了柱香,瞅那樣子,應該是常年香火都沒有斷過。最奇怪的是,那神龕上頭居然空空如也,什麽東西都沒有。醜臉一直就沒有說話,眼睛朝著這屋子裏頭到處瞟。一個漢子早就注意到了屋子裏頭那玩意,有些奇怪的開了口,“我說兄弟,看這樣子你也是堂口裏頭的人,光擺個空龕子,裏頭又不放東西,成天拜什麽拜?”


    “哥子,這是我幹爸交待下來的事咧,這麽多年,就一直那麽帶著身邊。”


    德勝咦了一聲,看著那舊的不行的神龕,“桂扒皮的東西?難不成這玩意還是個古董?裏頭有什麽玄機?”


    一群人開始在屋子裏頭抽煙,劉東猶豫了一下,接過德勝遞的點了一根,剛抽一個,整個人就開始猛烈的咳嗽。


    幾個人全愣住了,一時間那女的急忙從廚房跑了出來,手裏頭還拿著個藥瓶子,“他已經大半年沒抽了,東哥身子不行,平時都不碰這些東西的。”這女的回家之後脫了外套,一個身材更是顯露無遺,兩個漢子就沒看劉東,全盯著這有些緊張的拍劉東背的少婦。


    “嫂子,


    第一回來,也沒帶什麽東西,用不著那麽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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