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殺牛!”龍苗聽完苗姑娘的話,緊接著對著龍吉龍深喊道,“深子,你對著棺材跪下。”


    說完自己就吵著牛頭的位置跪下,這場麵血腥奇怪,三個兒子幹著不同的事兒。


    “起棺嘍!”棺材慢慢的起來,幾個搬屍公吆喝了起來,“起屍落地,死者莫怪。”


    “辛苦了!”苗姑娘看著棺材落地,從包裏拿出了一遝錢,很厚,幾個搬屍工千恩萬謝到旁邊休息。


    在我以為苗姑娘要馬上開棺的時候,卻見她想著我們這邊走來。


    “周先生,我想找你幫忙!”苗姑娘有些尷尬,看著師叔,吞吞吐吐的。


    卻聽師叔冷哼一聲:“你應該明白。”


    師叔說的這話我是沒聽懂,苗姑娘卻點了點頭:“我明白,老規矩。”


    師叔點了點頭,開始從衣服裏拿出幾張符籙向著棺槨走去,手裏還拎著鈴鐺,我仔細一看心中一驚,這不是那日師叔收老爹陰魂的鈴鐺嗎?


    緊接著就看著師叔將符籙在棺槨的前後左右各貼了一張,將;鈴鐺伏在最上麵,口中念著:“小鬼莫怪,起棺送來,落棺送走!”


    然後再棺槨上方對著空氣劃了幾個動作,方才對苗姑娘點了點頭,退了回來。


    我看著師叔確是覺得他的臉色有些不好:“師叔,怎麽了?”


    師叔隻是搖搖頭,我想大抵是和師叔說的因果有關係,可是不明白為什麽明知道有因果還要去幫忙。


    “牛血。”這時苗姑娘對著龍吉說著,就見龍吉將剛剛宰的牛得的血潑在了棺槨周圍。


    隻見那地麵上熱騰騰的牛血瞬間被地麵吸收,我瞪大了,覺得不可思議。


    “媽呀!”劉瑩一把拽住我,身子發抖,我捂上她的眼睛,告訴她別看,手卻緊緊的抓著師叔,我發誓我沒看到過這麽詭異的場麵,明明就是堅實的土地,什麽時候卻成了吸血的魔鬼。


    牛血潑完,就聽得龍苗邊站起來邊說:“這倒是好,沒費什麽勁兒。”


    苗姑娘點頭讓龍深哥起來,也是鬆了一口氣,叫來旁邊休息的起屍工,將棺槨敲了開。


    這棺材上的是八顆釘子,四腳,四邊中間,各一顆,倒是結實,等撬開的那一瞬間,我聞到到了一股味道,忍不住皺眉,卻發現自己的口鼻被一雙大手捂住了,剛想掙紮,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別動!”說話的是方白,“你這一手抓著你師叔,一手捂著劉瑩的眼睛也夠累的,我就代勞幫你吧,這氣味真難聞。”


    我呆愣了一會,卻發現大龍曖昧的看著我,我白了他一眼,這麽嚴肅詭異的環境,竟是這麽被破壞了氣氛。


    棺槨被起開,棺槨蓋子被放到了一邊,老爹的屍體暴露了出來,那掛在棺頭的鈴鐺鈴鈴作響,我看著老爹青筋直暴的臉部,竟覺得他的眼皮動了一下:“師叔,不會還魂了吧?”


    “不會!”師叔安撫我,“那鈴鐺掛在那是為了鎮棺,陰魂鎮棺。”


    “為什麽?”我倒是不清楚了,“這棺有什麽好鎮的?”


    師叔卻說是為了防止陰魂野鬼俯身,我睜大了眼睛,發現最近知道的東西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負荷,暗罵自己當時在雙廊為什麽發現紙荷包不見了之後沒給師叔打電話,真是自作孽。


    “我來了,怎麽樣了?”突然遠處走來一個人,穿著警服帶著白口罩,隻留下劍眉大眼露在外麵,赫然是張警官。


    “好了,就等著檢驗蠱蟲了。”苗姑娘看到張警官過來,臉上帶著微笑,“可以來做個見證。”


    張警官正有此意,點了點頭,來到棺槨前,棺槨裏老爹早已經變了模樣,瘦骨嶙峋的,皮膚黝黑:“這才幾天就這樣了?”


    苗姑娘解釋說這是蠱蟲吞噬身體營養所致,這蠱蟲還沒死,緊接著拿著小刀帶上口罩,站到了棺槨旁邊:“師公,我是迫不得已的,早登極樂。”


    隨後在老爹喉嚨的地方割了一刀,龍苗這時端著一個小罐子走了過去:“媳婦兒,給你。”


    苗姑娘點點頭,將罐子接了過來,對著喉嚨破口處,滴了一滴罐子裏的液體。就在我們看的聚精會神的時候,一隻黝黑的長線型蟲子蠕動的爬了出來,鼓秋鼓秋鋥亮的,那身體上還粘著老爹死前總是咳不盡的痰,令人作嘔。


    “真惡心。”我聽著齊琪說著,小周輕輕安慰著。


    劉瑩雖然被我蒙著眼睛,但是臉色還是蒼白,我的胃裏也是隱隱作嘔,但是聽到苗姑娘的話卻愣住了。


    “是蛇信蠱沒錯,那麽就是說七天,老爹生日那天被下的蠱。”苗姑娘一臉的驚訝看向張警官,“張警官,我不是向著龍苗說話,龍苗是提前寄過去的,我知道我丈夫他不是個孝心的人,但是我卻忘不了師傅師公的恩惠,不然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張警官你別相信他們!”龍吉臉上帶著憤怒,但是眼底的慌張卻在明眼人眼裏藏不住,“警察同誌,他們是夫妻當然會互相包庇!”


    龍苗一聽那股子混混兒勁兒又上來了,臉上帶著專治各種不服的拽勁兒:“龍老大,你他媽比別給臉不要臉,我媳婦兒我是請過來了,不信就找族裏有權威的老人來看,還是一個結果,警察同誌,我們禁得起考驗。”


    然後又看向龍吉:“麻痹的,有本事你去找,但是要是讓那幾個老女人知道你是找人看過了不相信,才讓她們重新看,你知道後果。”


    龍吉臉色變了變:“唉……”


    “怎麽,沒話說了?”我向來不是聖母瑪利亞的性子,好心幫人家卻被指證成嫌疑人,放開師叔和劉瑩,躲開了方白的手,一股氣味撲鼻而來,煞是難聞,“凶手就是你,別隱藏了。”


    “你胡說什麽?”龍吉一聽我說凶手是他,突然看向我,“你們現在是有不在場證據了,但是你怎麽不說是龍深,不是是布朗寧靜?”


    “大哥,你說什麽?”龍深哥不可思議的說著,臉上帶著驚訝。


    “我說什麽了,你沒有可能下蠱嗎?”龍吉麵目可憎,“你不就是嫌棄我和龍苗不照顧老爹,你嫌累了,想快點分家產。”


    “大哥,你說這話就是沒良心!”寧靜嫂子突然笑了,看向龍吉,“我敬重你是大哥,卻沒想到你是這樣的。”


    “好了!”張警官喝止,"有意思嗎?證據!你們家真亂,你確定是蛇信蠱嗎?"


    苗姑娘始終皺著眉頭看著師叔,聽到張警官的話點了點頭:“我確定,以苗族蠱術發誓,若是我說的不是真的,就讓我蠱術失傳。”


    我不禁笑了,這龍苗和苗姑娘雖然性子不同,但是卻都喜歡發毒誓,最後我們都排出了嫌疑,張警官將龍深哥,寧靜嫂子和龍吉帶回了警局。


    起屍工按照苗姑娘的指示放了棺,拜了三拜,我們回了苗家的院落,回來之後劉瑩卻發了燒,我滿心的愧疚,大晚上的有沒有退燒藥,就打了一盆熱水給劉瑩換額頭上的毛巾,劉瑩也是農家的孩子很少發燒,喝了熱水逼了汗,燒倒是退了大半。


    我將床讓給了齊琪和劉瑩,拿著被子就想著老爹以前的屋子裏走,是師叔現在住的院子,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女人的聲音,我倒是好奇就沒往屋裏走,偷偷聽著。


    “周先生,您給想想辦法吧,就不能讓老爹再還魂一次?‘這是苗姑娘的聲音,似乎很急,”我在這拖不起了,這是拖著顧客的買賣回來的,蠱蟲還培育著呢,我要是回去晚了,這幾樁生意就沒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龍吉下的手。“


    第三十一章 龍吉伏法,回t市


    緊接著傳來師叔的聲音:“苗姑娘,別得寸進尺,當年的事情弄得我到現在連孩子都沒有,你老爹已經失了神智,這是典型的凶鬼,凶鬼收了,不到是時日再放出來,我要被反噬的,你不會去隻是錢財,若是我將你老爹的鬼魂放出來,除非讓他魂飛魄散,你能同意。”


    “自然是不能,周先生……”苗姑娘語氣帶著商量。


    卻聽師叔冷哼一聲:“哼,你當年答應我的事情還沒做呢,雪兒想起來就以淚洗麵,我那孩子啊……”


    這時屋子裏傳來了師叔和苗姑娘的歎氣聲,緊接著就是苗姑娘說是算了,我趕忙敲門,裝作是剛來。


    “進來。”師叔說到。


    我推門進去和苗姑娘打了聲招呼,師叔問我怎麽抱著被子過來,我說是劉瑩生病了,床鋪太擠,來睡地麵的。


    師叔笑著將床讓給了我,苗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關了燈,我卻是睡不著:“師叔,你說龍吉能被判罪嗎?畢竟這是死案,沒有證人,要是老爹能說話倒是好了。”


    師叔卻說:“丫頭別多想了,相信警察的能力,他們是專門吃這口飯的,犯罪心理學是必修的,那張警官早就看出了真正的凶手。”


    “我知道,我就是說如果老爹能說話更容易辦一些。”我嘟囔著。


    “嗬嗬!”師叔笑了,“我在不知道你的心思,就算把他的陰魂放出來他也不知道凶手是誰,你記得你和我說從他眼中看到的最後景象嗎?”


    我點點頭,然後想到什麽,大驚:“師叔是說,老爹也相信是龍苗下的手,因為他當時是要將禮物和和盒子一起藏到了枕頭下,是有意包庇?”


    “虎毒不食子。”師叔歎了一口氣。“也許就算知道是龍吉下的手也會包庇的,畜生啊!”


    半晌傳來了師叔的呼嚕聲,我說不出話來,心裏發酸,女鬼事件是奇葩母親,這又是歹毒兒子,怎麽都不知道珍惜呢,難道真的是越擁有越不知道珍惜嗎?


    嗬嗬,我無聲的笑了,摸著脖子前麵以前帶著血玉的地方,我的媽媽到底長什麽樣子,還有那天來家裏找我的人,到底是誰?越想就越是好奇,迷迷糊糊間就睡著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師叔說要回家,我卻搖了搖頭,說要見龍吉最後一麵,師叔開始是不理解的,但是方白說離飛機時間還有半天,打車去成都機場的時間倒是夠了,師叔隻能答應,告訴我快一點。


    我到了警局的時候,做了登記,龍吉龍深哥,寧靜嫂子被拘留了起來,我先是見了龍深哥和寧靜嫂子,說是要走了,他們說抱歉,以後常聯係。


    然後警衛又帶來了龍吉,龍吉看到我明顯一臉的怨氣,轉頭就想走。


    “我有話和你說!”我叫住了龍吉,看到他腳步頓住。


    “什麽話?”龍吉疑惑著做到我麵前,旁邊還有警衛站著。


    我笑著看向龍吉:“你沒有想到老爹為什麽死前將盒子藏在了枕頭底下嗎?”


    龍吉卻搖搖頭:“我怎麽知道,你就是和我說這些?”


    “這話我隻說一遍,他是為了包庇凶手。老爹不想自己的兒子入獄。”我覺得有些生氣,想著老爹找上我時我說要幫他查案時的抗拒說,“也許老爹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孩子害的他,但是虎毒不食子,盡管孩子殺了他,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坐監獄。”


    龍吉明顯愣住了,隨後嘲笑道:“他是為了包庇龍苗吧?畢竟那是龍苗送給他的禮物,從小到大不管;龍苗怎麽做,他都最愛他。”


    我冷笑:“聽寧靜嫂子說是因為龍苗長得像你們母親,老爹應該是思念老伴才會偏向。”


    我看著龍吉神色掙紮,聳了聳肩:“話已至此,你自己思量吧,我走了!”


    隨後就離開了警局,到了龍家眾人已經在等我了,我們收拾了一下,離開了龍家。做了幾個小時的汽車到了成都機場,又飛了幾個小時才到了t市。


    眾人都累了,齊琪去了小周家住著,劉瑩則是去了大龍家,本來說去南陰村的,但是劉瑩卻是聽過南陰村鬼狐的名聲,愣是不肯去,我和師叔回了南陰村,師方白則是回了公司,臨走時告訴我明天去公司一趟。


    我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最近幾天兩人關係倒是不錯,也就不好意思拒絕,點頭答應了。


    到了南陰村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我開了門,一進院子就看到了一雙破布鞋,那布鞋裏竟然沒有腳,大腿處傷痕累累,胳膊隻剩下一節,另一個胳膊抱著一個圓咕隆咚的腦袋。


    “媽呀!”我向後抓住師叔,“老雷頭兒又搞什麽?”


    師叔似有感應的看著那無頭鬼站著的方向,問我:“長什麽樣子?陰氣這麽強?”


    我吞了口唾沫看向那無頭鬼:“穿著破布鞋,身上是破爛的襯衫,像是個乞丐,不明白老雷頭兒又接了什麽買賣。”


    我當時真的是煩了,一件案子接著一件案子,實在是招架不住。


    師叔卻點了點頭:“難怪!”


    我抓著師叔往裏麵走,眼睛卻瞟著無頭鬼,卻發現那無頭鬼不會動,手裏抱著的頭顱被長發遮住了五官,看著那魁梧的樣子是男人的身材,但是卻留著長發是在讓人想不通。我有些蹙頭,拉著師叔走,到了門口,一溜煙的往屋子裏跑去,卻發現那無頭鬼仍舊站在院子裏不動,我看了看院子四周,發現並沒有棺槨之類的。


    我也懶得理了,這是屋子裏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誰啊!”


    我一聽是老雷頭兒的聲音:“舅舅,是我!”


    老雷頭兒一聽是我,趕忙出來,卻在看到師叔的時候撇了嘴:“你怎麽來了?”


    師叔也是累了,竟然破天荒的沒和舅舅鬧嘴:“在大涼山有點情況,剛把丫頭接了回來,今天是是回來收拾行李,明天就和我回a區。”


    老雷頭兒一聽皺了皺眉頭,問是怎麽回事兒,師叔將事情說了一遍,老雷頭兒聽完卻看向我:“明天和你師叔回去,不用擔心我,早些睡吧。”


    隨後老雷頭兒回來屋子,我還想問他最近的生意呢,卻沒辦法問,於是就回屋睡了覺。


    到了第二天早晨起得很晚,收拾了東西將行李交給了師叔:“師叔,你先回去,我去趟方白那。”


    師叔笑著看著我:“去吧,去吧,年輕人多聯絡聯絡感情,晚上再回來,我讓你雪嬸子給你做好吃的’。”


    我點了點頭,剛想走,老雷頭兒匆匆忙忙把我叫住了:“把這個拿著。”


    我一看竟然是避鬼鈴:“你給我幹什麽?我不要。‘


    老雷頭兒臉紅脖子粗的看著我:“拿著,我有著老房子。”


    師叔卻笑了,養精蓄銳了,嘴勁兒也足:“你快拿著吧,還有這老房子你也守著,守一輩子,千萬別離開。”


    “你這老貨說屁話!”老雷頭兒看向師叔顯然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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