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你說我是一隻妖怪?”慈心厲聲向著邊長空喊道。


    “當然,不要這麽多激動嘛,妖怪又有什麽不好的呢?”邊長空笑著說道。


    “你憑什麽說我是妖怪?”慈心雖然已經有些相信了,但是他還是不死心。


    “人有人道,妖有妖途,隻要你自問本心,你自然是會明白的。”邊長空說著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根手指的尖端閃爍著淡淡的光芒,輕輕的點在了慈心的眉心上。


    痛苦、不甘、憤怒、失望等等,各種負麵的表情在慈心的臉上一一閃過,最終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滿臉都是失落的神色。


    “我是妖怪啊,我是一隻妖怪,我不是神!不是菩薩,也不是人類!”慈心厲聲的叫喊。


    這麽多年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菩薩的分身,一直把幫助信仰她的人類作為自己的責任,這種責任就是她存在的價值。可是今天邊長空卻突然來告訴她,她隻是一隻妖怪,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般,一下子將他震得傻了,她是一隻妖怪,她不是菩薩的分身,那她活著的目標什麽?她是為了什麽而存在著?


    慈心的情緒徹底的崩潰,她心中的世界已經坍塌了,整個人都變得迷茫起來,堅信了千年的人生觀突然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灰飛煙滅了,她又怎麽能承受的住。


    “我是一隻妖怪啊!”慈心失神的重複著


    “你還沒有名字吧,不如我幫你起一個吧!慈航道人,你和她這麽像,心地也是一樣的慈悲,那就叫做慈心好了,你覺得怎麽樣?這個名字挺好聽的。”邊長空在一邊沒心沒肺的說道。


    “我是一隻妖怪啊!”慈心似乎並沒有聽到邊長空的話語,她的兩隻眼滿空洞的迷茫。


    “其實做妖怪挺好的,能活好長時間!我都想做一隻妖怪呢!”邊長空有些擔心的勸慰著。


    “我是一隻妖怪啊!”慈心機械的重複著這句話。


    “人類?妖怪?神仙?有區別麽?還不都一樣,一種生物而已!”邊長空撇嘴道。


    “我是一隻妖怪啊!”慈心抬頭看著邊長空,一股悲傷的情緒在蔓延。


    “妖怪就妖怪唄!造人的女媧大神,不也是一隻上古妖怪麽?人類不過是女媧娘娘集天地之氣,捏造出來的生物而已,其實算起來人類也算是妖怪的一種呐!”邊長空隻要繼續的勸慰。


    “我是一隻妖怪啊!”


    “你就是一隻妖怪啊!”


    “我是一隻妖怪啊!”


    “你是一隻妖怪。”


    “我是一隻妖怪啊!”


    ……


    第二天清晨,邊長空帶著兩隻黑眼圈離開了青山寺,他的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我是一隻妖怪,我是一隻妖怪,我是一隻妖怪,……”


    涼風習習、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天上有太陽,卻不熱毒。;天上也有雲彩,卻不陰翳;這是一個外出踏青的好天氣。


    邊長空慢慢的走到了靜靜坐在綠溪旁的慈心身邊。


    “你來了?”慈心轉頭看了邊長空一眼,輕聲說道。


    慈心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怕破壞了這寧靜的壞境,她已經從迷茫中走出來了,隻不過心中的結依然是沒有解開,任誰堅持了千年的信念,被輕易的推翻了之後,恐怕這心結都不會那麽容易解開吧。


    “嗯。”邊長空輕歎著回答。


    “你幹什麽來了?”慈心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時候的慈心,她是從心中厭煩邊長空,畢竟是邊長空破壞了她以往的安逸生活。


    “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點好吃的東西嚐嚐。”邊長空說著掏出一個檀木盒子,撕下盒子外邊包裹的符咒,從裏邊拿出來一團由靈力網包裹著的白色光球來。


    “這是什麽東西?”慈心看著那白色光球,皺著眉疑惑的問道。


    “跟你一樣,這是一隻佛像裏產生的妖怪。因為供奉她的人很少,供奉她的人,性格又太偏激,本來她是沒有機會成妖的。但是偏巧它碰上了六十年一度的帝流漿,不知道什麽原因被她吸收到了,所以就造就出了這麽一個性格十分偏激的妖怪來。


    它隻是因為供養她那戶人家的女兒,沒有按時給她供奉,而那個丫頭的信念又不夠堅定,所以那個女孩被她施法折磨的快要死了。


    我和我的同事救了那個女孩,抓住了這個小妖,卻沒有什麽好辦法來處理它。所以就給你送來了,我估計這東西你若是吃了,那可是大補的,至少應該可以把你法力提高一大截呢!”邊長空笑著說道。


    “法力提高了有什麽用?我不還是一隻妖怪?更何況這也算是我的同類吧,你居然讓我吃同類?”慈心麵帶怒容的問道。


    “這東西性格這麽偏激,不吃掉怎麽辦?放出去總是個惹禍的根苗啊,幾百年的修為呢,打散了怪可惜的!更何況我也不知道用什麽方式把它打散了,人吃人都曾經存在過,這隻不過是吃一隻同樣出身的妖怪而已!幹嘛這麽大驚小怪的?妖怪吃妖怪是很正常的事情嘛。”邊長空擦擦額頭上的汗。


    邊長空在心中暗道:還好慈心今天沒有一直重複‘我是一隻妖怪’那幾個字。看樣子算是想通了吧,那幾個字現在對於邊長空來說,簡直就是猴子頭上的緊箍咒,讓人頭痛欲裂啊。


    “我吃素!”慈心猛然回頭衝著邊長空怒喊道。


    “這也不是葷的啊,隻不過是各種情感念頭的集合體而已。”邊長空嘀咕道。


    “唉~怎麽說這也是一個生命啊!生命的存在就有它的意義吧,存在的就是有價值的。雖然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我存在的目標是什麽?可是我卻依然存在了。我想問問你,你為什麽活著?”慈心不再糾纏這個關於吃不吃的問題,轉而問出了她最近一直在思考的一個問題。


    “我活著為了什麽?大義上說是不讓洪荒界的神仙之流以及生活在這人間界的妖,去幹擾這人間界的正常發展。其實呢,我想我或者不過就是混吃、混喝、等死而已,或者說就是用生命去享受這一輩子的一切能享受到的幸福吧!”邊長空不由得歎氣道。


    為什麽而活這個問題是一個大問題,這個問題邊長空都沒有想過,也許每個人都有一個小目標等著去實現,卻很少有人為自己定下一個大目標,更很少有人去思考為什麽而活著這個問題,反複的想想這個問題,恐怕大多數人最後的答案也隻能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吧。


    “那你說我應該為什麽活著呢?”慈心問道。


    “我哪知道你為什麽活著啊,要不你就好好享受這個人間界的生活,現在很多妖怪都這樣的,很少有誰去認真修煉了,或許你應該努力修煉,修成正果!”邊長空很是無奈的說道。


    說句心裏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而活著,很少有人去想這個問題的,但是這個慈心作為一個妖怪,卻總是糾結在這個問題之中,真是一件讓人很頭痛的事情。


    “修成正果?有什麽用呢?”慈心問道。


    “至少你應該去仙界看看你的姐姐吧!”邊長空道。


    “姐姐?我哪裏來的姐姐啊?”慈心疑惑的問道。


    “慈航道人啊!也就是觀世音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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