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書生入京趕考,雖然是最終名落孫山,卻不想被齊家的大小姐拋中了繡球,因而結下了一段姻緣。然而正是因為齊家在選秀之際拋繡球嫁女,被仇家尋了錯處告進了官府,使得齊家敗落被查抄了家產。


    而齊家一家人也隻得無奈的隨著書生一起回了老家定居。


    書生的家境貧寒,除了一個年邁的老母親之外,家中也隻有草屋三間,薄田兩畝,除了偶爾靠著買些字畫維持著生計外,本也沒有什麽營生養活嶽丈一家。


    幸而破船還有幾斤爛釘子,齊家老太爺早年就在外麵另置了一份產業,變賣了一些銀錢之後,就在蘇家原來的地基上起了一座不大的府院,另外也置備八十畝的田地,如此一來一家人雖然比上不足,但是比下還是有餘的,倒也沒有吃上什麽苦。


    自從娶了妻之後,夫妻之間倒是恩愛,書生也知道孝敬嶽父嶽母,尤其是在齊家和蘇家並在一處之後,書生的家中也算是小有餘財,反而是有了時間安心的讀書,隻等下一科再考。


    如今三年已過,又是朝廷開科取士的時機,尤其是如今先皇駕崩,新皇即為,官場之中一掃原來的風氣,使得許多真有本事的人都期盼著這一科的大考能得高中,有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數月之後,京城之中,書生金榜提名,得中三甲榜眼,金鑾殿上外放為官。


    十年之後,在一座不知富麗堂皇的豪宅中,女子抱著一大一小,兩名男童,雙目噴火的盯著對麵一身大紅官服的書生,口中隻是不停的問道:


    “為什麽,為什麽,我在家苦苦等了你十幾年,等到的隻是你的一紙休書而已。就算如此,難道你連自己親生骨肉也不要了不成!”


    書生望著對麵的女子,目光十分的奇特,半晌之後,袖子一抖,飄出一張寫滿文字的白紙,二話不說的轉身離開了。


    片刻後,從門外湧進來一群如狼似虎的健婦,當即將兩名男童從女子懷中一搶而走,同時又硬生生抓著女子一根手指,在那白紙上強行按下一個印記後,就此的揚長而去。


    女子坐在地上滿臉淚痕,但望向大門的目光,卻充滿了無比的痛恨。


    十年後。


    一艘官舟上,當年那個風度翩翩的書生,已經變成了一名滿是威嚴之色的中年男子,並站在船首處向前眺望著什麽。


    “老爺,請用蓮子羹!”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男子一轉身後,後麵赫然是一名滿臉疤痕的中年婦人,雙手捧著一個茶盤,上麵放著一杯香氣撲鼻的瓷碗。


    “王嫂,你來到我府中已經四五年了吧。不知為什麽,所有下人中也隻有你熬的蓮子羹,才最合我胃口。”男子緩緩的說道。


    “老爺喜歡奴婢的手藝,這是奴婢的榮幸。”婦人低首垂目的回道。


    “是啊,當年我也曾經非常喜歡另一個人做的蓮子羹。可惜這個人應該不在這個世間了。”中年淡淡的又說道。


    這一次,婦人卻手捧茶盤的不再接口什麽。中年男子卻不在意的拿起瓷碗,將裏麵蓮子羹慢悠悠的飲下。婦人見此情形,身軀微微顫抖起來,竟將頭顱緩緩抬起,雙目滿是仇恨的盯著眼前男子。


    “怎麽,嵐兒,你終於覺得不用再隱瞞自己身份了嗎?”中年男子麵對此景,絲毫異色沒有,反而將手中瓷碗往河水中一拋後,微微一笑的衝疤麵婦人說道。


    “你……你什麽時候知道我身份的?”疤麵婦人聞言,卻如同耳邊陣陣驚雷,當即一驚的後退了兩步。


    “什麽時候,自然是從你第一次混入府中的時候了。咳……這毒還真夠厲害,應該是此世界最厲害的百步殺吧。”男子輕笑一聲的說道,但隨之臉色一變,張口噴出一團黑血來。


    “你知道我在剛才蓮子羹下了毒了?”婦人望著眼前再次變得陌生起來男子,目中滿是驚疑了。


    “嘿嘿,你在我府中這般多年,因為我仇家遍布朝野,所以平常我都一直隻用銀碗銀筷用膳,也隻有這一次沒有帶著這些東西。如此好機會,你怎可能放過的。”男子神色不變的悠然回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一百零七章 在輪回


    “你既然知道我下毒,為何還要喝下它們!你到底有什麽企圖?”疤麵婦人隻覺自己有些要發瘋了,望著眼前男子喃喃的問道。


    “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兩個孩子現在均已成才,一個正在京城太學之中,另外一個則早已高中狀元,如今不僅被平王招了駙馬,而且還已經外放成為一府知州了。”男子仍然平靜的說道。


    “胡說,我明明聽到府中人說,我那兩個可憐孩子都已被你拋棄不知所蹤了。你這個負心漢,休想再蒙騙我。”婦人一聽此話,先是一呆,但馬上神情激動的大叫起來。


    但奇怪的是,盡管發生了這般異常事情,整個官舟上仍然靜悄悄一片,並沒有絲毫人過來看個究竟。


    “如今我馬上就要一命嗚呼,哪裏還有那個必要再騙你。這封信有那兩個孩兒的地址,和我要告訴你的一些事情,你且收好,待我死了以後,你就去投奔他們吧,他們兄弟如今雖然有了出息,卻念念不忘娘親,一直在派人尋找你。”男子從袖中摸出一封密封好信函,毫不在意的遞了過去。


    婦人下意識的接過信函,但雙目盯著眼前幾乎夜夜都想要親手殺掉的男子,一字字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


    “為什麽!等你看完我所留信函內容後,就會明白了。嵐兒,希望你看完這封信函後,不要怪我,當年我之所以那般對你,也是出於無奈啊,我在朝中政敵頗多,我怕……我怕你們……可是我卻想不到嵐兒你……,算了,如今朝局穩固,我也諸事已了,你我也隻能下一世再見了,”中年男子聞言。卻苦笑一聲說道,隨之其七竅開始流出黑血,整個人更是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數日後,滾滾河道旁邊,疤麵婦人神色木然的將手中一封信函拋入到了滾滾河水中,同時口中喃喃的說道:“什麽朝廷大事?什麽政敵頗多?難道你就是為了我們母子能平安,為了我們的孩子能出人頭地不被和你作對的那些官員暗害。這才上演了一出拋妻棄子的苦肉計麽?可是你不想想我這十年是怎麽過來的?你為了這家國天下如此值得麽?若是這樣的話,嵐兒還怎麽能怪你。我這就下去一同陪你。”


    話音剛落,“噗通”一聲!婦人也縱身跳入到了滾滾河水中。


    投生崖畔,三生石前。


    “就為當那個破官,你居然拋棄我?”翠藤惱怒的揪著金柳的耳朵大聲嗬斥道。


    “這也不能怨我啊,不管怎麽說,這次輪回咱們還是有進步的,至少也做了三年夫妻啊?”金柳苦笑著說道。


    “三年夫妻,你若是不當那破官,不為了那個什麽朝廷。你我哪裏會隻做了三年的夫妻?而且,而且這三年夫妻還是我拋繡球搶回來的!”翠藤依然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這都是命運的問題,你我也超脫不了這命運啊!”金柳小聲的狡辯道。


    “命運個屁,那你為了那個破朝廷嘔心瀝血的付出了二十年的時光,上上下下鏟除了上百個貪官,可是你又落下什麽好處了?你要能落個包青天的美名也好啊?結果卻隻留了個遺臭萬年的罵名?人間界的史書指不定怎麽寫臭你呢?更何況那個朝廷在你死後也不過堅持了十年就被人家滅了,咱們留下的那倆兒子也死於戰亂。連個延續香火的都沒剩下,你說這官當的圖個什麽?”翠藤越說越氣憤,最終惱怒的抬起腳向著金柳踹去。


    然而金柳卻是一閃身,直接躲過了翠藤的這一腳,然手隨後一推,直接將翠藤推入了投生崖下。


    “這回你先下去吧。反正這次咱們倆也遊覽夠幽冥界了,我這就跟你一起去,絕對不會讓你久等的。”金柳看著在六道輪回中掙紮的翠藤,笑嘻嘻的終身跳入了投生崖下。


    這一世,人間界中正逢大亂,群雄爭霸烽煙四起。一名身穿銀甲的女將和一名身穿黑甲青年將領廝殺得難解難分。最終分別將一柄寶劍和一口長刀插入對方要害處,並摟抱一團的從某一懸崖峭壁處骨碌碌的滾落而下。


    當一陣劇痛後。兩人就同時落在了一處厚厚的枯草堆上。並四肢一鬆的終於鬆開對方身軀。男子雖然胸膛要害處被對方寶劍刺穿的樣子。但卻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英武女將。


    而女子雖然也是奄奄一息的樣子,但是望向男子目光卻變得奇怪之極,嘴唇微動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整個天空一黯,一聲震天動地的驚雷響聲從九霄雲外傳來,隨後便是一場急雨敲打下來。無邊無際的黑雲籠罩著整個天空,衝刷出來的血跡,幾乎遍及的整個戰場的每一寸地方。


    隻有那名女將和黑甲青年,體表卻詭異的各浮現出一層白光來,所有雨滴一落在上麵後,紛紛的一滑而落。滿場的兵卒殘肢顯得格外的妖異。


    “小翠,這一次咱們又虧了,你我生在不同的陣營,不僅相互之間打了半輩子的仗,而且連帶著這麽多的凡人士兵死去,恐怕這份因果算下來,下輩子咱們又沒好了。”黑甲將領一臉無奈的說道。


    “那幫禿驢的因果報應一說你也相信?是不是前幾世當禿子把自己當傻了?當年怎麽說咱們也是幫大禹治水才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的,你我積攢的那一份功德也算是不小了吧?結果如何?還不是被薑尚那個老東西布了天火大陣給殃及池魚了?如今我們沉於輪回中轉世,世世輪回都沒碰上個好結果,這一世更是打了半輩子的仗,難道說這就是因果報應麽?這就是所謂老天的公平?貌似咱們從開啟靈智到現在從來都沒有公平過吧?我到是想知道這是為什麽?與咱們同時代的那些先天生靈,如今哪個不是在仙界之中享福?”翠藤一股哀怨之氣直衝雲霄,竟然將那天空之中的雲雨都給衝的散去了。


    “唉,怨天尤人也不是個對策啊?如今的情況還得是你我繼續努力啊,算了,咱們還是早點去幽冥地府投胎吧,說不定下一世可以做一輩子幸福的夫妻。”金柳也是一臉無奈的勸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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