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邊長空這也是無奈之舉,他如今就是一個空架子,不過是騙騙那些村野愚民的錢財而已,若是他手中法寶還在,身上的修為未失,也用不到如此的做派,早就拎著斬仙飛刀上去將那妖怪除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萬物得命,妖孽囂張,今我令法傳承,道臧原形,遁滅萬鬼。伏魔降妖!咄!”的嘴裏念叨著臨時編撰出來的咒文,定了定馬步直接揮出一道符來。說也奇怪,明明跟前無火,那符甫一揮出便聽“呼!”的一聲,熾烈燃燒開來。實際上邊長空在畫符的時候,偷偷的塗了一些白磷。


    這白磷是邊長空意外尋到的幾塊磷礦石弄出來的,原本他是想弄幾個煙霧彈用來防身。結果讀書的時候化學學得不怎麽紮實,所以也就沒有成功,倒是弄出了一些白磷來,因此也就用來點燃靈符了。


    其實邊長空此時倒是恢複了一絲的法力,但是這一絲法力連他身上的袖裏乾坤錦囊都打不開,也就別提用來激發靈符燃燒了。所以他才會在畫符的時候偷偷的抹上一些白磷,這樣也就可以輕易的讓靈符燃燒起來。這當然也是為了騙人方便。不過這也是用來騙人的靈符才敢如此,畢竟白磷的毒性很大,這東西是絕對不能化水服用的。


    做法之時,邊長空更是不停的將劍倒背,用左手擎著,然後伸手從碗中抓起一大把糯米,向麵前播撒開來。細細密密的聲息中,邊長空猛睜雙目直視虛空斷然喝道:“妖魔鬼怪近身者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隨後端起了酒喝一口向蠟燭噴出。酒中混了引火的油物,一陣劇烈的劈啪聲大作,風水師仿佛化成了祝融,吞吐火雲凶猛非常。


    擲米噴酒過後,邊長空又耍了兩趟劍法。口中喃喃聲不斷,腳下毫不停頓,更不住手地燒符跺腳呼喝斥罵。眾人看得精彩,倒忘了他舞劍的原由,純當是社戲裏武生演武了,看到激烈之處,甚至有人鼓掌叫好來。


    待到邊長空看表演得差不多了,他便匆忙的抓起了筆,偷空畫了一張引靈符,那一絲的法力,也堪堪將這道符完成,隨後隨手在燭火上點了,口中默默的念誦起招引拘來。


    在這洪荒界中,邊長空擅長的跳大神是用不上的,跳大神的原理是招引胡黃白柳灰五大家族的妖怪,按照先人訂下的契約來尋求幫助,如今他身在洪荒界中,那些人間界的妖怪就算是能感應到接引,也是不可能過來的。所以邊長空的這道招引拘文實際上是在拘喚本地的山神土地。


    不過這事邊長空以前倒是沒有做過,隻不過剛剛靈機一動這才想起來,這洪荒界中不同於人間界,人間界中早就沒有了山神土地一類,然而這洪荒界中也許還有,所以邊長空也隻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心裏。


    靈符燒盡之時,咒文也已經念過了三遍,隨著一陣清風拂麵,隻見一個頭戴方帽的老頭出現在邊長空的麵前,那老頭十分恭敬的拱手道;“敢問這位仙師,傳下法令召喚小老兒到此何事?”


    “你是這一方的山神土地?”邊長空睜大了眼睛低聲的問道。


    之所以低聲聞訊,邊長空主要是怕身後祠堂裏的那些人聽到,畢竟演戲自然是要演全套,總不能讓那些宗老族少們看出什麽異常來。


    “然也!”小老頭恭敬的說道。


    “那我問你,這山穀墓地中的勼女究竟是何妖物?”邊長空皺眉問道。


    “八百年前一女子因家破情殤,心中積下了無盡怨氣,又被邪妖所侵,最終成了一個食人的妖物禍亂人間,後被本國地方的一些天師高僧們聯手鎮壓於此處,然而近幾十年來,無人打理那大陣,不能補充靈煞之力,因此那陣法也快困不住那妖物了,再有個一二年間,那妖物就要脫困而出。”小老頭搖頭晃腦的說道。


    “你作為一方土地,受鄉民香火,為何不出手除了那妖物?竟然就這麽眼看著它破了陣法禍亂人間?”邊長空有些惱怒的問道。


    “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則;千變萬化兮,未始有極。忽然為人兮,何足控摶;化為異物兮,又何足患!小知自私兮,賤彼貴我;通人大觀兮,物無不可。”小老頭搖頭晃腦的說道。


    “說人話!”邊長空皺著眉頭怒斥道。


    “第一,小老兒我打不過那東西,第二,天界有規定,所有神仙不得插手人間之事。我們這些山神土地不管人間發生了什麽情況,也隻能幹看著,不然就等於犯了天條了。仙師要是有本事,自然可以招請天兵天將或者黃巾力士來降妖除魔,至於我們幹脆就是倆字——沒轍!”這次那小老頭倒是很幹脆的說了白話,不過這讓邊長空聽了,心中卻是懊惱得狠。白白浪費了近日來好不容易凝聚的一絲法力招了個土地爺來,結果屁用沒有。


    “唉,既然你也沒啥用了,那你還是回去吧。”邊長空歎氣道。


    “唉,仙師,如今的人間界還好麽?”小老頭也是歎了一口氣,然後又恭敬的問了一句道。


    “你……”邊長空悚然一驚,瞪大了雙眼看著這個小老頭。


    “仙師莫要驚慌,我也是幾十年前在人間界那場滅法大禍的時候逃過來的,因為走了一些後門,這才得以接任了這一方的土地,雖然我不知仙師的根由,但是也聽附近的同行說了仙師是跨界而來的。”小老頭嘿笑著說道。


    “人間界還不錯,比那時候好多了,畢竟現在是和平年代,而且大部分人還是能活的很瀟灑的。”邊長空隨口敷衍道。


    “哦,知道家鄉如今還不錯,小老兒也知足了,小老兒這就告辭了。”說完這話,那小老頭直接消失不見了。


    看著那位土地爺離開,邊長空忽然有點興致缺缺。他來到這洪荒界中已經半年有餘,結果是法力盡失被困在了這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法力,更不知道何時才能尋到那為純陽仙人,想想自己的前途真的是很渺茫。為今之計,他也隻能是多多的積累一些銀錢,然後到處去走走,或許能買上一些老藥靈物什麽的,可以幫助自己早日恢複過來。


    剛開始的兩個月,他也倒是想過一些辦法。可是如今這裏,一根兩三百年的人參都會被當作千年人參來賣,這樣的一棵還是價值連城的,至於能對邊長空有些幫助的,那至少也得是真的長滿了千年的人參才行,邊長空可以想象得出,買這樣一棵人參,那得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這不是目前的他所能承受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十九章 歸途


    到爐香燒盡的時候,邊長空的這一次開壇總算完成了,到底費了將近兩個時辰,邊長空可是累的不輕,如今他的身體可是不如從前,因此他真的是氣喘如雷,麵上汗出如豆。 ..桌上的糯米、酒水、雞血、狗血都被潑得幹淨,染得堂前地上紅白分明,晚飯前事先書就好的數十張鬼畫符也扔得滿地都是。


    眾人將邊長空讓進祠堂尊了上座,對此邊長空倒不客氣,大刺刺坐下從懷裏摸出一條雪白汗巾搽汗,慢條斯裏收拾了一陣,見一幫老兒雙眼滴溜溜的轉動,喉結也不停的滾動,就知道有話要問。這才歎了口氣道:“好險!墓室有變,那東西還有半月左右就要脫離困鎖出來了!”


    眾人大駭忙問端詳。


    “不過不要緊,我已經用天羅地網大法將他困住了,這個妖物法力高強,我請了真武大帝來都沒能將他降服消滅,現在也隻好暫時的加固封印,這下那東西要想跑出來,怎麽也要個百年以後了。”見那些村民有些放鬆的樣子,邊長空嘴角帶著笑意的繼續說道:“但是,這東西是說不準的,天時四季地動變換等天象力量,始終是強過人力的,所謂人算不如天算,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有意外發生,所以你們也不要放鬆,要時刻密切的注意那一處的動靜。”


    村長聽了邊長空的話,長舒了一口氣滿麵堆笑的拱手說道:“感謝先生大恩大德將這個鬼物鎖鎮了,隻是過了百年之後,這東西若是又出來,我們可如何對付他?”


    邊長空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這個不必多慮,天道恢恢疏而不漏,早則三五年晚則二三十年之內,必有人來為貴村除害的,當然,若是在這之前發現了異變,村長切莫要猶豫。一定到帶著全村的老少出外避禍,等那該來之人除了此害之後方可回來。”


    村長聽聞隻是“哦!”了一聲,便沒再細問。


    那老張頭卻又揀了話頭問道:“先生怎麽知道近年內會有人來?”


    邊長空聽了這話登時語塞,沉吟了片刻說道:“適才作法時,三清大帝化身告訴我的,因為在下法力低微,無法徹底消滅。隻能暫時封印,所以大帝說過不長久必有除魔之人前來收服此物。”他見眾人仍有疑慮隻得強言道:“神仙聖諭不是我們凡夫所能罔測。此事多說無益,不過天下藏龍臥虎的能人異士極多,如果機緣巧合能遇見的話,貴村倒不妨再請他來,說不定可以提前把這個禍害滅了。”


    聞聽此言,眾人這才不問了,又重整了筵席一時間賓主盡歡,這一通喝下來直到雞啼方散了,邊長空醉得一塌糊塗。直接給攙到偏房睡下。


    次日午時,招待他吃過了飯,邊長空便百般辭行,任村長說破了嘴皮也不肯留下,眾人無奈又多送了他一兩銀子,任他牽驢辭別去了。


    毛驢這東西走的慢,性子還壞得很。邊長空的這頭馬驢是在村頭老徐家租借來的,平日裏多數是用來拉個腳力。從韓家溝辭別之後,前後走了三個時辰才行了十餘裏路,可那畜生竟是貪嘴好吃,好好的細土路麵不走,看著哪有草科矮樹便放蹄奔將過去。這韓家溝本就是地處偏僻,蒿草野樹本來就多得很,這強驢子頭都不抬,任由邊長空鞭打腳踹的都無動於衷,直是吃的肚腹滾圓好不自在。


    邊長空開始的時候,還強自收韁鞭抽腳踢的和這驢子鬥氣,然而到後來。實在是折騰的沒勁了,隻得哀歎著任由這驢子按著性子走下去,他心中恨想,若是回去了倒不如直接大卸八塊,弄成驢肉火燒什麽的放好,可惜的是這驢子不是自家的養的,就算是踢打鞭抽也不能下了重手,不然回去真的難以交代。


    這驢子自然是不知身上的騎主已經將它恨得想要送進湯鍋了,依然是信步慢走,吃吃停停的又挨了一個多時辰,也不過是隻走了二十多裏地而已。邊長空心急如焚的想要盡快回去,見那畜生優哉優哉散步品枝嚐草,大恨之下惡念突生,從驢背上跳了下來,到路邊找來一根手臂粗的枯枝,終於痛下重手。那驢子生來執拗,偏生邊長空那驢主家又嬌縱得狠,從不曾虐待平時拉磨駕車都不忍鞭打,把它慣得實在不象話。


    這畜生自大任性慣了,哪吃過這般虧?被邊長空一棍子下去,身上吃痛慌不擇路跑了起來,連躥帶跑倒不比一般劣馬慢了多少,隻是驢子畢竟不是跑長路的東西,這一路跑得顛簸震蕩趄趔打跌,把邊長空震得頭暈眼花,股腹麻癢差點就將身體中那一絲剛剛恢複的法力也都鎮散了。


    直到了月上樹梢的時候,一人一驢終於停了下來,此時好歹也奔了七八十裏路,如此再走上兩天,也能回到家中了。而且此地離那韓家也是遠了,就算村裏人發現什麽,定然也追不上來,就算是那個什麽勼女此刻從封印中爬出來,想必也不會單單跑來咬他一口吧。


    眼前是一個小樹林,月色下看來林中樹影參差,高低錯落隨風而動的景色實在是不錯。邊長空見這驢子氣喘咻咻的口吐白沫,知道再趕下去也是枉然,加上自己腹中也有些饑餓,便勒韁停住將它放開了,讓它自行吃草。自己走則是在小路旁的找了一顆大鬆樹靠坐著,從包裹中取出了村裏人給準備的烙餅吃晚飯。


    此時的邊長空一直在琢磨,看那古時候的電影電視什麽的,凡是趕路夜半的時候,總能尋個荒山破廟的住宿,要不然也能碰上個荒郊野店什麽的,有一些更加幸運的書生,還會有一些狐女麝精出來報恩等等的香豔戲碼。可是如今他獨自在荒山趕路,莫說是什麽破廟夜店投訴,就連一個墳頭都沒看到,若不是來時這條小路走過一遍,恐怕早就連家的方向走找不到了。


    不過這頭一次出來倒是弄了一個好差事,費了不大的工夫便掙得了十幾兩的銀子,感受著揣在懷裏的那銀子沉甸甸的分量,心中還是大感喜樂的。在人間界看風水等事從來就不會這麽簡單,如今的社會想要騙人實在是不容易了,哪裏象這洪荒世界中蒙騙那些淳樸村民一樣,隨意的就能忽悠來這麽豐厚的報酬。


    當然若是像馬叔所說,碰上一個大戶,基本上一年的嚼頭就全夠了,不過這山野之中的村民人家無甚錢財沒法多出酬勞。再則邊長空也不是那種貪圖無厭之背,心中也是明白得狠,就連馬叔也是念叨過,幹他們這一行向來是要淺刮即止的,若是一下子把人刮傷了筋骨,將來有人知覺上當,必然會找上門來拚命的。


    不過邊長空回想起來也是覺得驚心動魄,那韓家溝的怪墓實在邪異得緊,竟然是同時用了佛道兩門的鎮壓之法,想必那棺材之中就算是有著金仙的實力也應該被陣住了吧,但是現實確實其中的那什麽勼女竟然是要脫開束縛了,真真的讓人驚懼得狠。


    邊長空心裏是十分清楚的,對於那些邪異的妖怪來說,象他這種修行之人的肉身,可是要比那些普通凡人肥美得多,這就像是妖丹能提升修為一樣。若是真的被那個勼女脫困,恐怕第一個要吃的就是自己了吧?而且如此他可是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碰上這種東西也隻能是自認倒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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