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見周圍人太多,才小聲對馮師兄說:“屍變。”


    馮師兄這才拉著我來到角落裏,避開了其他警員,又問我:“到底怎麽了,你說詳細點。”


    我這才一五一十地把王大朋如何找到我們、我們又是如何鎮住白毛僵,以及在王大朋他姐姐身上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馮師兄。


    馮師兄全程皺著眉頭,一直到我說完了,他才問我:“這件事,師叔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


    馮師兄伸手在我額頭上拍了一下:“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又是偷偷跑出來的!”之後又問我:“屍體你們怎麽處理的?”


    這時候梁厚載也走過來了,對我馮師兄說:“藏在六樓廁所裏了。對了馮大哥,剛才道哥說話的時候,漏了一件事,剛才在王大朋的姐姐身上,我們都感覺到一股很特殊的陰氣。”


    馮師兄就問我:“什麽陰氣?”


    我其實不是漏說了,而是還沒說到陰氣的事情,這時就補充道:“不隻是王大朋的姐姐,還有那具白毛僵,它們身上都帶著地下河脈特有的那種陰氣,就是亂墳山下麵的那條河脈。”


    聽到我的話,馮師兄的臉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他又朝王大朋的姐姐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那個女孩子,應該就是王倩吧?我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張小攀的舍友。”


    “張小攀是誰?”我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馮師兄說:“就是之前自殺的那個女孩子。有道,你和厚載跟著我去趟局裏,讓王大朋也帶著他姐姐一起去。”


    說完之後,馮師兄又叫來一個警員,讓他把女生宿舍裏的屍體處理一下。


    這個警員我還認識,他原來是馮師兄的副手,叫馬建國,現在是刑警隊的隊長。過去馮師兄不管幹什麽都會帶著他,我估計,他大概也跟著馮師兄見過一兩次邪屍,不然馮師兄也不能將處理屍體的事放心交給他。


    來到警局,馮師兄就讓人把張小攀的案宗拿到了他的辦公室。王大朋的姐姐還是沉睡不醒,馮師兄就讓王大朋先把她放在沙發上。


    馮師兄一邊拆著檔案袋,一邊對王大朋說:“你這混小子,不是第一次來警局了吧?”


    王大朋慌慌張張地點頭。


    像王大朋這號人,經常在學校門口跟人打架,一般來說,學校裏對於這種事都是內部處理,可有時候被巡警碰上了,運氣不好的話,也會被請到局子裏來喝茶。


    很顯然,王大朋就屬於那種運氣不好的人。


    其實我馮師兄從來沒見過王大朋,不過像他這樣的老刑警,好像都有一種異於常人的直覺,什麽人犯過事,什麽人坐過牢,他大眼一看就能猜個大概。


    馮師兄從檔案袋拿出案宗,看了一會,才對我說:“張小攀跳樓的前一天,曾見過一個陌生男子。我懷疑,她和王倩身上的陰氣,也和這個男的有關。”


    局子裏的案宗我和梁厚載是不能看的,馮師兄就向我們簡單陳述了一下張小攀的案情。


    事情的經過大概是這樣的。


    陽曆八月十八號下午四點前後,張小攀和王倩正在操場上練鐵餅,教練不在,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青年上來跟他們搭訕,據馮師兄說,那個男的長相很好,談吐斯文。


    當時那個男青年說,七夕節快到了,他是單身,就想找一個女孩子陪他吃頓晚飯。問張小攀和王倩有沒有興趣,王倩當時是很警惕的,覺得這個青年人可能是騙子,可張小攀見對方長得帥,說話又禮貌,心裏大概是有點愛慕的意思,就一口答應了。


    王倩開始勸張小攀不要去,可張小攀執意要去,於是在8月18日當天晚上,王倩因擔心張小攀出事,背著書包,陪張小攀赴約,當時王倩的書包裏藏有管製刀具。


    吃飯中,男子又邀請張小攀飯後上小攀隱約感覺事情不對,沒有答應。晚上八點左右,男子點了紅酒,張小攀和王倩都喝了一點,酒中被下了藥,兩人喝了酒之後,意識就開始模糊,直到失去知覺。


    三人吃飯時,是在飯店訂的包間,飯後,男子將紅酒的酒瓶、喝酒用的酒杯全部帶走,向酒店服務人員詢問時得知,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走的,男子臨走前沒有結賬。


    張小攀和王倩恢複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學校操場上,衣服被水浸透,水中含有類腐爛的臭味。


    為此兩人偷偷到醫院做過體檢,但沒有被侵犯的跡象。


    從醫院體檢歸校的第三天夜間,張小攀跳樓身亡。死亡日期:2001年8月22日。


    以上案情,大部分來源於王倩的口供。


    王大朋看著他姐,有些後怕地嘀咕著:“怎麽這些事,姐從來沒跟我說過呢?”


    馮師兄用手拍了拍桌子,王大朋嚇了一跳,怯生生地轉過頭來看著馮師兄。


    我就聽馮師兄對他說:“小子,我問你,你姐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王大朋想了想,說:“好像……還真有,我姐最近,好像喜歡上了吃生肉,就前天,還讓我給他弄兩斤生肉回來,要帶著血的,我當時還問她要生肉幹嘛,她說她想……想喝血!”


    馮師兄點了點頭,又伸著脖子朝門外喊:“小趙!”


    很快就有人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馮師兄指了指王大朋,對他說:“你先帶這孩子出去,給他弄點吃的。”


    來人立即把王大朋帶走,王大朋出門的時候,還很不放心地看了看他的姐姐,猶豫了很久才走出去。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重新關上了,馮師兄才問我和梁厚載:“張小攀的案子,你們怎麽看?”


    我想了想,說:“當時她們身上沾的那些水,說不定就是河脈裏的水吧?可那條河雖然陰氣重,我卻沒聞到有什麽異味啊。”


    梁厚載也很讚同地點了點頭。


    馮師兄笑了笑,說:“你們兩個,還是經驗太少啊。亂墳山下的那條河脈,是一條很陰的陰脈,這世上的東西,都講究一個陰陽調和,河水裏沒了陽氣,也就沒有生命,像那樣的一潭死水,怎麽可能沒有異味?隻不過你們倆跟著師父下墓的時候,河脈中的陰氣太烈,封住你們的感覺,所以才聞不出味道。來,你們兩個過來,我這有一段監控錄像,你們倆看一看。”


    我和梁厚載湊過去,馮師兄打開了電腦,一邊點開監控錄像一邊對我們說:“這是校門口的監控攝像頭拍下來的,我們試著從上麵找出王倩口中的男青年,可是從8月18號下午三~點半到當天下午六點之間,操場附近一直沒有出現可疑對象。”


    第六十九章 煉活屍


    的校區在文化路路北,而操場不在學校裏麵,在文化路的路南,校門口的監控攝像頭,糾正對著操場大門。


    監控錄像的畫麵不太清晰,我們守在電腦屏幕前,秉著呼吸仔細看著,生怕錯過了什麽細節。


    半個小時過去,當監控錄像的時間走到四點零幾分的時候,我隱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個影子一閃而過,我沒能看清楚,就對馮師兄說:“師兄,你向前退一退。”


    馮師兄立刻按下了暫停鍵,讓錄像一點一點地後向前退,當畫麵最終定格在那個人影上的時候,我趕緊拍了拍馮師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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