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這些人還換上了潛水服,他們潛入了二龍灣,在河道的中央區域沉了下去,之後就沒再上來。


    第九十七章 大霧消散


    我知道,這些人肯定是進了龍王墓!


    我師父在一旁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地嘀咕一句:“這些人不怕屍毒麽?”


    誰知道他們怕不怕屍毒,說不定,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那水裏有毒。


    在這群人下墓之後,岸上的人就擺出了一副戒嚴的架勢,我看到他們拆開了挖土機的外殼,裏麵竟然是滿滿的槍械。


    那時候我還不懂槍,也是後來才知道,那些人手裏配備的全是清一色的德產mp5衝鋒槍。可在國內,不管是在部隊還是警隊,這種槍械都是絕對沒有可能出現的。


    像這種在國外生產組裝的mp5想要流入國內,隻能通過非法途徑偷運進來。


    師父抽著煙,遠遠看著那些人手中的槍械,臉色變得非常凝重,但他也沒多說話,就是一口一口地抽煙。


    我們就這麽一直坐在樹上等著,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工地上的人卻沒有點燈,趁著天空中的最後一抹光線還沒有消失之間,我看到他們都隱蔽在了河道附近的灌木叢裏,另外還有三四個保安模樣的人從河對過的林子裏走出來,之後也端著一把衝鋒槍,躲在了河道旁的灌木叢裏。


    他們將龍王墓的墓口層層包圍起來,但凡是有人靠近那個地方,瞬間就會被密集的子彈打成篩子。


    在這期間,那兩個俘虜醒了兩次,每次剛一睜眼,我師父就一指頭按在他們的耳根後麵,他們大概還沒等發覺自己正被吊在樹上,就再次昏迷過去。


    而馮師兄口中的髒東西也沒有出現。


    二龍灣又起了大霧,看不到天上的月亮,隻是感覺眼前灰蒙蒙的一片,這地方是陰氣的源頭,霧氣也比村子更加濃密。


    大霧升起之後沒多久,莊師兄總算是回來了。


    好歹我莊師兄也是屯蒙一脈的大弟子,不難算出我們幾個的大體位置,我們看不見他,隻聽到樹下傳來兩陣腳步聲,片刻之後,又聽到莊師兄在樹下悄聲叫我們:“師叔,師弟,你們在哪?”


    我師父用煙杆敲了敲樹幹,莊師兄立刻會意,也爬上了樹杈,和他一起上來的,還有一個全副武裝的軍人。


    那個軍人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出頭吧,他剃著平頭,臉上塗著迷彩,我隻能大概辨認出他的五官,看得出來,他人長得很憨實,可那一雙泛著白光的眼睛,卻像兩把刀子,眼神裏透著一股犀利。


    他看到我師父,頓時就咧嘴笑了:“柴大伯!”


    師父看到他,也笑了:“喲,這不是梁子嗎?我都忘了,你們那支特戰隊就在這一片駐紮來著。梁子,你這次帶了多少人過來?”


    那個叫梁子的人和我師父好像很熟絡,就聽他樂嗬嗬地說:“聽莊大哥說今天晚上可能有場硬仗,我帶了二十多個人過來。”


    師父點了點頭:“你們的話,二十多個人應該夠了。現在在二龍灣河道一帶的灌木叢裏埋伏了大概一百個人,每個人手裏都有槍械,有些可能還有手雷,你們等會行動的時候,小心一點。”


    梁子看了眼周圍的霧氣,皺了皺眉:“柴大伯,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把這些霧氣驅一驅。”


    我師父說沒問題,梁子就憨憨地笑了笑,打算從樹上下去,他來到我身邊的時候,突然問我:“你就是左有道吧,柴大伯的徒弟?”


    我衝他點了點頭,他就拿拳頭在我肩膀上擂了一下,一邊笑嗬嗬地說著:“才多大點孩子,這個頭,快趕上我了。”一邊順著樹幹滑了下去。


    梁子的拳頭特別硬,上麵還帶著一層厚厚的老繭,他擂我的時候好像也沒用多少力氣,可我的肩膀上卻一陣陣地疼,過了很長時間才緩過勁來。


    一直等到梁子從樹上下去了,師父才小聲地問我莊師兄:“怎麽就來了這麽點人?”


    莊師兄一臉苦笑地回應道:“最近幾個軍區搞聯合軍事演習,精兵全都調去參加軍演了。梁子手底下除了這二十幾個老兵,剩下的,全是一水的新兵蛋子。”


    我師父無奈地歎了口氣,而馮師兄則在一旁說道:“這些人,會不會就是看準了各大軍區聯合軍演的時機,趁著附近的駐守軍力減弱才對龍王墓下手的吧?”


    莊師兄搖頭:“應該不會,軍演的開始日期和結束日期都是重要機密,這些人不可能搞到手。”完了又對我師父說:“柴師叔,這一次咱們也要下墓吧?”


    師父沉思了一會,搖頭道:“墓肯定是要下的,但隻有我一個人下去,你們幾個在岸上等著我。”


    師父要一個人下墓?他這番話說出來,莊師兄和馮師兄就出口反對了。


    莊師兄說:“師叔啊,咱們這一趟來得急,番天印和青鋼劍都沒帶來,師叔你就這麽下去,恐怕是很危險的。”


    我師父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隻是淡淡地說:“番天印和青鋼劍都在後備箱裏,我回一趟村口把它們拿來就是了。”


    對,番天印和青鋼劍現在就放在車子的後備箱裏,我師父心也是夠大的,也不怕這兩樣東西被人偷了去。


    緊接著,馮師兄又對我師父說:“師叔你忘了,白天的時候就有幾個全副武裝的蛙人進了墓穴,你一個人下墓,萬一遭遇到那些人……”


    沒等馮師兄說話,我師父就把他打斷了:“這也好說,給我一把槍,再加上幾梭子子彈,我帶著槍進去,總行了吧?”


    頓了一頓,師父又說道:“嗬嗬,我知道你們擔心我,這份心意我領了,可這墓,我還是要下的。我師兄現在很可能就在墓裏,無論如何我都是要下去看看的。你們不要勸我了,也別想著跟我一起下墓,龍王墓凶險萬分,你們幾個下去了,說不好我還要騰出手來保護你們,到時候你們不但幫不上忙,還會成為我的累贅,拖累我。好了,不要勸我,就這麽著吧。”


    等師父把話說完,我也忍不住問了句:“師父,我也不能去嗎?”


    我師父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對我莊師兄說:“我下去以後,你可要看住有道和厚載,別讓他們兩個做傻事。”


    言外之意就是,師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著我和梁厚載下去,那之前我莊師兄想帶我離開這的時候,師父為什麽還要我和梁厚載留下呢,還說什麽溫室裏的雞仔長不成鳳凰?


    說真的,龍王墓我是很想下去看看的,即便為了抵禦屍氣、屍毒要吃一大堆屍油做糖塊,我也認了。我就是想看看師父口中的那具屍蛟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可沒想到師父壓根就沒想帶著我。


    莊師兄和馮師兄大概是感覺勸不動我師父,就不再說話了,而我師父則沿著樹幹滑到了地麵,沉下一口氣,心至思存,而後踏出了罡步。


    師父踏出來的罡步依舊給人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這一次我瞪著眼睛去看,卻依舊看不清他的身形,恍恍惚惚間,我又看到師父同時踏出了七隻腳,每一腳都踩在北鬥七星的星位上。


    最近這兩年,我幾乎每天都跟著師父練習走罡,可看到師父的步法之後,我就覺得,我練習的罡步和師父走出來的罡步,好像完全不是同一種術法,尤其是師父在走出罡步的前一刻,身上會多出一分難以名狀的神韻。


    我隻能簡單地將他身上的那股氣勢描述為“神韻”,其實在這股氣勢裏不但有神、有韻,其中還摻雜著一道無形的威勢。


    這一道威勢和我師父平時展現出的那股威勢不同,平日裏,我師父身上的威勢是很壓人的,那種威勢會讓人不敢和他對視,嚴重的時候甚至壓得人喘不上氣來。可當這股神韻在身的時候,我師父身上的威勢卻有一種莫名的親和感,就是,明明知道那股氣勢是不能忤逆的,可又總想著用雙手去觸碰那股氣勢,好像它確確實實是可以用雙手觸碰到的。


    可就在師父的身形開始晃動的時候,那股巨大的壓力又從天而降,瞬時間落在我的肩膀上,不隻是我、梁厚載、馮師兄和莊師兄能感到這股壓力,就在樹下不遠的地方,我還聽到梁子輕聲喊了一句:“全體臥倒!”


    然後就聽到呼呼啦啦的一陣聲音,樹下的二十多個特種兵同時趴在了地上。


    我聽到下麵還有一個人在說:“我去,咋回事啊這是?這老頭子咋這邪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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