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立刻傳來了黃師兄的一聲“誒!”,之後我師父才慢悠悠地問王大富:“老王啊,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過去曾聽說,你們守陵人一脈曾找到過九座大墓,每一座墓中都有九州鼎的一道線索,我現在就是想問問你,你們守陵人一脈口中的線索,指的是不是那些陰氣精純的碎玉?”


    聽到我師父的話之後,王大富顯得十分猶豫,過了好半天也沒回答師父的問題。


    師父稍稍皺了一下眉頭,對他說:“我不得不提醒你,現在尋找九州鼎的,也許不隻是你一個人,一個以‘葬’字為標識的組織也參與了進來,他們先是竊了龍王墓的陰玉,前段時間又盯上了東北老黃家,如果說老黃家後山的那座邪墓,也是你們當年發現的九座大墓之一。那就足以說明,這個組織的目標,極可能也是九州鼎。”


    師父說話的時候,雙眼一直盯著王大富。


    王大富在沉寂了片刻之後,才吞吞吐吐地問我師父:“東北邪墓……裏麵是不是有一座懸空石塔?”


    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說明他的的確確知道那座墓。


    師父順著王大富的話說:“陰玉就被存在石塔的頂層。”


    這一下,王大富變得緊張起來:“玉保住了嗎?”


    師父衝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陰玉現在就保存在寄魂莊裏。老王,你知道那些玉是幹什麽的嗎?”


    這一次,王大富搖了搖頭,可過了一會,他卻又說道:“其實當初我們這一脈發現的九座大墓,無論哪一座墓都沒有九州鼎,但墓中的碎玉,卻是九州鼎的線索。我們這一脈的職責是守護這些線索,但不是解讀它們。其實我也知道現在有人在收集陰玉,也知道這些人的目標很可能就是九州鼎。在我們這一脈中,有一個代代相傳的傳言,說是隻要將就塊碎玉集中起來,就能打通第十個大墓,九州鼎就在裏麵。”


    我師父全程沒說一句話,就是靜靜地聽著。


    王大富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支煙點上,繼續說道:“現在守陵人一脈沒落了,隻剩下了我一個人,等我去世以後,我們這一脈可能就消失了。我就是想在我有生之年解開九州鼎的謎,也好給我的先祖先輩們一個交代。柴師傅,你別看我們這一脈門人的職責是守護九座大墓,可每一代的門人,哪個不想知道九州鼎到底在哪,又有哪個門人不想看看它是什麽樣子?”


    話說到這,王大富就歎了口氣,接著陷入了沉默。


    我師父也沉吟了一會,之後問王大富:“你們這一脈還有傳承嗎?”


    王大富苦笑:“傳承?哪還有什麽傳承啊!”


    師父又對他說:“你是覺得,以你和梁子的能力很難找到九州鼎的下落,才想起我們寄魂莊的?還是說,你們來找我們,隻是想讓我們幫著收集一些線索。”


    王大富歎了口氣:“我們守陵人一脈快完蛋了,梁子現在也隻是幫幫我的忙,九州鼎的事,原本也不想讓他摻和進來的。其實我這次來找你們師徒,確實是打算請求你們幫著調查一下九州鼎的線索,另外,也是打算和你們聯手。”


    “我老了,”師父笑著說道:“你以後有什麽,直接找有道吧,估計再過不了幾年,他手裏這個爛攤子,他就要徹底接手了。”


    完了師父又問王大富:“對了,除了龍王墓和東北老黃家的邪墓,剩下的七座大墓,你知道在哪嗎?”


    王大富點了點頭,又搖搖頭:“隻知道大體的方位,但具體在什麽地方,卻不是很清楚。”


    師父想了想,又對他說:“其實九州鼎的事呢,不是我們不幫你,而是就目前來說,我們確實沒有掌握相關的線索。之前你們曾不止一次提到過寄魂莊的內閣,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們,藏的內閣,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們進去的,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讓你們進去。而且內閣中藏書千萬,就算哪支書簡中有九州鼎的線索,要找到它,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所以你們也不要將全部期望都寄托在有道身上。”


    王大富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了:“但凡我還有別的辦法,也不會像這樣麻煩有道啊!”


    我師父挑了挑眉毛,說:“怎麽沒有別的辦法?你不是知道其餘七座大墓的方位嗎?”


    王大富歎口氣:“柴師傅,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現在也僅就是知道大體位置,要想把那些墓找出來,卻需要大量的精力和財力啊,我們就算有足夠的精力,可這財力,實在是……”


    師父擺了擺手,將他打斷:“財力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就在師父說話的時候,黃師兄端著兩盤子菜上了二樓,師父趕緊收了口。


    直到齊師兄下樓之後,師父才繼續說道:“如今,那個神秘組織應該也在尋找這些墓,咱們很有必要先他們一步,把剩下的玉收攏起來。老王啊,如果你願意的話,咱們可以簽一份合同,從今以後,你就算是我們寄魂莊的雇工,從此之後呢,你們出力,我們出錢,盡快找到剩下的七座大墓。”


    王大富顯得很猶豫,他看了我師父一會,又看向了梁子。


    梁子摸著自己的下巴,簡單思考了一會之後,就對王大富說:“王大爺,要不你就簽了吧,好像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我能相信你嗎,柴師傅?”王大富抬頭來,看著我師父說。


    師父笑了笑,說:“你自己看著辦。”


    聽我師父這麽一說,王大富也笑了:“行啊,什麽時候簽合同?”


    王大富正說著話,黃師兄又端了兩盤菜進來,我看了看桌子上的四盤菜,都是葷素搭配的小炒,說實話,就這四盤菜,我自己一個人吃都不一定夠,除此之外,梁子還自帶了兩壇米酒,聽王大富說,這兩些酒是他自己釀的。


    看得出來,梁子他們在經濟上確實有些拮據。


    後來黃師兄又端了兩盤菜上菜,一個是清炒的竹筍,另一盤是醬燒的牛肉,放下菜盤之後,黃師兄就說菜已經上齊了。


    我師父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皺著眉頭對黃師兄說:“四個人,就這麽點菜,你覺得夠吃嗎?”


    黃師兄撓了撓頭:“可是你們就點了這麽多啊,而且梁子已經結過賬了。”


    我師父轉過頭去,表情變得有些慍怒了:“結賬?結什麽賬?我在你這吃飯還得交錢是怎麽的?去,再給我弄四個肉菜過來,多放辣!”


    黃師兄“誒”了一聲就灰溜溜地走了。


    師父一直目送他拐進了樓道口,才嘀咕了一聲:“小氣勁。”


    梁子性子直,見我師父多要了四個菜,也沒客氣,直接打開了酒壇,湊到我師父跟前,笑著說:“好幾年沒跟柴大伯喝酒了,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說著就要給我師父斟酒,我師父臉上也是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的杯子盛滿了酒水,臉上的笑容就綻放得更誇張了。


    我立即伸手,奪了師父的酒杯。


    師父看了看我手裏的酒杯,又看了看我,說:“你幹嘛呀,也想喝點?喝點就喝點吧,反正你身子骨也長得差不多了。”


    我就對師父說:“我不喝,師父你也不能喝,多大年紀的人了,怎麽一點自製力都沒有?”


    我師父好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跟我瞪眼了:“熊孩子,翅膀長硬了!杯子給我!”


    師父說著話,就要伸手搶回酒杯,我趕緊端著酒杯躲到一旁,師父也站了起來,他吹胡子瞪眼地看著我,我也不跟他對視,就將視線轉到了一旁。


    被我這麽一鬧,梁子和王大富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有些尷尬。


    師父見抓不住我,又隨手從桌子上拿了另一個杯子,對梁子說:“滿上!”


    可梁子抱著酒壇,一直衝我師父笑,酒卻遲遲不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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