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閆曉天就來了,他進來的時候拿了一件大號的白色道衣給我,讓我換上。


    我拿著那件道衣,想了想,問閆曉天:“你們百烏山有多少入門弟子?”


    閆曉天說:“七十二個,對應地煞之數。”


    閆曉天說話的時候,羅菲也醒了過來。


    我又問閆曉天:“那……這些入門弟子你能認得過來嗎,他們互相之間能認得過來嗎,你的師父師伯能認得過來嗎?”


    這一次,閆曉天思考了一會才回應我:“就這麽幾個人,應該都能認得過來。”


    我直接將那身道衣塞給他,他就用一種很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我對他說:“你傻呀,一共七十二個入門弟子,整個百烏山的人都能把他們認個遍,你讓我穿著這麽一件衣服出去,隻要被人看見,必然會被揭穿啊大哥!我還是扮成羅菲的家仆吧,這樣還能藏得深一點。”


    二百五十九章 大師父


    閆曉天盯著我看了好久,才點了點頭:“哦,剛才來得急,沒考慮到這麽多。哎?不對啊,聽你剛才說話的口氣,好像本來就知道入門弟子沒多少人似的。”


    我說那不廢話嗎,百烏山沒落這麽多年,整個門派上下才有多少人


    閆曉天回了回神,“哦”了一聲,說也是這麽個理。


    之前閆曉天口中的“東南堂”,顧名思義,就是百烏山總壇東南角的一個堂口,這裏算是百烏山總壇的倉庫,一共兩層,一層存放的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二層則是一些契據、法器一類的東西,雖然存在這種倉庫裏的法器都不會是什麽高級貨,但也難免有人偷拿,所以二樓一直以來都鎖著門,隻有閆曉天這樣的親傳弟子,以及長老、掌派才有鑰匙。


    隻不過像這樣的地方,有鑰匙的人幾乎從來不進去,因為看不上存在裏麵的東西,而那些入門小弟子即便是覬覦了裏麵的東西,可鎖著門,他們也進不去。


    正因為諸如此類的原因,讓東南堂的二層變成了一個被人遺忘的小角落。


    閆曉天帶著我們兩個小心翼翼地穿過了整個總壇,路上偶爾碰到幾個巡邏的弟子,可他們見到閆曉天的時候隻顧著行禮,根本沒有精力來研究我的身份。


    而閆曉天和這些人打完招呼之後就會找個由頭將他們支開,生怕我暴露身份似的。


    不管怎麽說,這一路走下來,出乎意料得順利。我們來到東南堂時,堂口附近一個人也沒有,閆曉天立刻帶著我們衝上了二樓。


    當他打開二樓的庫門時,由於開門太急,門板在敞開的同時掀起了一道風,這地方畢竟是很久沒人來過了,地上堆著厚厚一層塵土,這些塵土被風牽動,立刻四處飛揚,弄得我們三個都是一陣猛烈地咳嗽。


    閆曉天一邊咳嗽,還一邊警惕地朝窗外看。


    而我的注意力則被屋子裏的陰氣吸引了過去,就在塵土飛揚的一瞬間,我就感覺到了一股非常精純的陰氣,那陰氣,像極了龍王墓和老黃家地宮裏的陰玉。


    可僅僅是幾秒鍾之後,陰氣竟然消失了,就好像它從來沒出現過一樣。可我心裏很清楚,剛才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幻覺!


    閆曉天大概是確認了窗外沒有人,才湊到我跟前,對我說:“你趕緊進去找東西吧,我來把風。”


    我問閆曉天:“孫家的地契放在什麽地方?”


    閆曉天指著牆角的一個櫃子說:“所有的契據都在那個櫃子裏,孫家的地契應該也在。”


    我點了點頭,就和羅菲進了屋子,我讓羅菲找地契,而我則來到了屋子的另外一個角落,仔細尋找起了那股陰氣的源頭。


    羅菲的心很寬,也不在意我不給她幫忙,一個人打開了櫃門,默默在那一大堆文件中翻找著。


    剛才那股陰氣出現的時候,我明明感覺源頭就在屋子的東北角,可當我蹲在牆角前的時候,卻完全無法察覺到一絲一毫的陰氣了。


    就好像那股陰氣正刻意躲開我似的。


    屋子東南角堆滿了各式各樣的三流法器,看得出來,百烏山的人對這些東西根本不在意,就隨意將它們堆放在這個角落裏,每一件法器上都布滿了灰塵。


    我蹲下身,將這些法器一件一件地撥開,弄出了不小的聲響。


    閆曉天朝我這邊瞅了一眼,低聲朝我喊:“左有道,你幹嘛呢?”


    我朝他擺了擺手,沒回應他,之後繼續翻動那些法器。閆曉天白我一眼,也沒再說什麽。


    當我將最底層的一個金屬燭台拿起來的時候,發現它的正下方放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盒子,盒子上的靈韻很足,一看就不是凡物。


    可這樣一個盒子,為什麽會和這些廉價法器堆放在一起呢?


    我心中一邊疑惑著,一邊將那個盒子拿起來,打開盒蓋,僅僅是開蓋的一瞬間,一股龐大的精純的陰氣瞬間覆蓋了整個空間,我也清楚看到了盒子裏的東西,那就是一個陰玉,上麵的陰氣,和龍王墓、邪墓中的那兩顆陰玉一模一樣。


    陰氣大量外泄,勢必會驚動百烏山的人,我隻是看清了盒子裏的東西,就迅速蓋上了盒蓋。


    這時候閆曉天和羅菲都湊了過來,羅菲看著我手裏的盒子,帶著些疑惑地問我:“什麽東西,陰氣這麽重?”


    閆曉天也盯著我手裏的盒子,可他所關注的卻不是盒子裏的東西,就聽他說道:“這不是我師父的存香盒嗎,怎麽在這?”


    我先是簡短地對羅菲說:“是一種特殊的陰玉。”之後又問閆曉天:“這盒子是你師父的東西?你哪個師父?”


    沒等閆曉天說話,羅菲就在一旁為我解釋道:“他說的是趙師傅,他平時隻管趙師傅叫做‘師父’,管掌派師伯叫‘大師父’。”


    趙師傅,趙德楷麽?


    我衝羅菲點了點頭,又問閆曉天:“你師父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下過墓?”


    閆曉天想了想,說:“你這麽一說……師父最近還真的是經常尋墓下墓來著,盒子裏是什麽東西?”


    我說:“就是一種特殊的陰玉,唉,一句話兩句話也解釋不清楚。可不管怎麽說,你師父把這樣一塊玉放在這種地方,似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啊。”


    閆曉天又朝我手中的盒子瞅了一眼,卻沒再說什麽。


    我將盒子裝進了口袋,對閆曉天說:“我們寄魂莊最近在研究這種玉,我把它帶走,你沒意見吧?”


    閆曉天顯得有些猶豫,我又對他說一句:“最多一個月,用完我就還給你。”


    閆曉天抿了抿嘴,說:“你還不還的,無所謂。那種玉陰氣這麽重,一看就是邪物,我們百烏山當然沒有留下來的道理。可那個存香盒,可是師父最喜愛的法器。”


    “行,一個月就還你,頂多一個月,我說話算話。”我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安慰似地拍了拍閆曉天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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